子夜到的時候天剛破曉,他本想借了祠堂休息一下再進陳家,卻不曾想在祠堂卻遇到了莫家二小姐和丫鬟。()子夜輕聲打開鎖,將門打開,響聲驚動了含冬,她開心的看向門口,以為是陳家終於想起她們了,來送東西了。結果一看來人,卻嚇了一跳:一身黑色勁裝,臉上還圍了黑色布巾,含冬剛要喊,已經發現了含冬十分恐懼的子夜忙扯下布巾,說道:「別怕,我是睿王府護衛,你是莫家的丫鬟?」雖是問話,但子夜卻十分篤定,試問還有誰家,會在祠堂裡躺著個新娘妝打扮的女子呢。
子夜沒去管目瞪口呆的含冬,直接上前去查看子君的情形,如果他沒判斷錯,這莫小姐在自己弄出這麼大動靜都沒起來,那就是病了。一看子君紅的不正常的臉頰,伸手試了下額頭的溫度,子夜心裡著急,急著吩咐道:「你家小姐這是病了。」說完把自己帶的水囊遞給含冬,把水先餵了給她吧,包袱裡還有些包子,你先吃了吧,我出去找藥。」說完獨自離開,留下了還在發愣的含冬。
過了好一會,含冬才反應過來扶起子君,「小姐,睿王爺……不……是九小姐派了人來救我們了,您喝口水。」說完把水囊的嘴小心的放到子君的唇邊,一點一點的餵了下去。感覺到嘴邊的水,子君下意識的吞嚥。
喂小姐喝了些水,含冬把還昏睡的子君放下,自己則打開包袱拿出一個油布包,看著還在冒著熱氣的包子,含冬嗚嗚地哭了,邊哭邊吃了兩個包子。
子夜從陳家祠堂出來,忙往鎮子上趕去,剛在買包子的時候,他貌似見到了一家醫官,按著記憶中的路線,他忙趕了過去,正好有醫管的小夥計在拿下來店舖的木擋板,準備開門。子夜忙上前去問道:「可有大夫坐館,我要抓些退燒、消炎的藥草。」小夥計看了眼子夜的打扮,熱情地說道:「大俠這邊請,師傅在坐堂。」小夥計說完引了子夜進了藥鋪。
藥鋪並不大,右邊是放了草藥的櫃檯,就是中藥鋪子那種一整面牆上都是帶了小銅環的小抽屜,上面還標注了裡面草藥的名字。藥櫃隔前面是一條長長的一人高的木櫃檯,上面擺著小稱和筆紙。
進門大概七八步的左邊,放了一個書桌,後面坐了一位鬍子花白的老大夫。子夜忙走上前去問道:「老先生,我一個朋友現在發燒昏睡不醒,我想開些退熱的藥還有消炎藥。」老大夫抬起渾濁的眼睛看著子夜說道:「你倒是懂些藥理,竟還知道發燒是炎症引起,隨我來吧。」說完引著子夜來到櫃檯,自己則獨自進了後面的藥櫃前配藥。
稱好了草藥,包好了,又寫了方子,「沒看到病人,我只是開了中等的劑量。按方子,每服藥熬三個時辰,這六服藥吃完,應該可以退燒了,若還不成,你再來找我。」說完遞了藥給子夜,子夜為難地說道:「能否幫忙把藥熬了。」老大夫看了一眼子夜,叫了聲:「來順。」
「哎,來了!」只見剛才那個小夥計跑上前來說道:「師傅您叫我?」
「去幫他把藥都熬好了。」抬頭又對子夜說道,只是這樣藥效未必有現熬好的效果好。子夜忙解釋說到:「就幫我熬一服就行了,另外再賣一個爐子和藥罐給我,其他的我自己熬。」說完放了二兩銀子在櫃檯上。
老大夫微瞇了眼睛對來順吩咐道:「趕快去先熬了一服藥,然後連爐子帶藥罐,都給了這位後生一起帶走。」說完自顧自走了。子夜忙對著來順的背影喊道:「我還要去買些東西,兩個時辰後回來取藥。」說完轉身離開,隱入了早起的人流中。
子夜在鎮子上買了兩床棉布被子,又買了些吃食,返回了祠堂。
聽到門響,含冬忙緊張地看了過來,看到是子夜,激動地上前來接了東西:「謝謝!」子夜笑著回道:「先給你家小姐把被子蓋上吧。對了這裡還有些吃的,留著吃吧,等下我還要去取藥,到時會帶個爐子回來,需要熱水或是吃食涼了,就用爐子熱一下吧。」說完正準備起身去打些水回來。
含冬忙說道:「護衛爺,我們來時,陳家二夫人說,三天後會有人來接我們回陳家,那到時候東西……」子夜看著小心翼翼的含冬糾正道:「不是護衛爺,叫我子夜吧,至於東西,你到時候就放在裡面的角落裡吧,我會找機會來處理好的,不用擔心不會留下痕跡的。」說完轉身出去打水。
子夜在祠堂前村口提了一桶井水帶了回來。對含冬吩咐道:「先給你家小姐在額頭上敷敷吧。」說完又轉身出去了。
子夜沒有馬上回去取藥,而是隱在旁邊觀察周圍的情形。過了很久也不見有什麼異樣,才起身去了藥鋪。拿了藥在鎮子裡繞了幾圈才返回祠堂,沒辦法,做了這麼些年的暗衛已經養成了職業病了。
回到祠堂子夜看著含冬給子君餵了藥,又提了一桶水,才告辭離開,看著眼含淚花的含冬,子夜甩了甩頭上馬離開了。
子夜一路疾馳回到岳陽樓,把子君的情況說了。睿王爺聽了揉了揉額頭說道:「這件事誰都不要說,花婆婆和九小姐那邊也不要提起,晚上你再去趟登州,看看人是不是已經出了祠堂。把你留下的東西都處理掉,已經漏了行蹤,以後登州你是不能再去了。這次就算了,以後記得你的身份,任何情況下都不能漏了行跡,別忘了多少人盯著咱們呢,下去休息下,吃點東西吧。」
子夜領命下去,留下了獨自沉思的睿王爺:明天就是威遠侯府太夫人認乾孫女的日子了,他肯定不能這時候和容華說子君的情形,還是以後找了機會說吧,決定好之後,睿王爺下樓去了古今紡。
睿王爺從古今紡取了之前定制好的東西直接去了皇宮。
皇宮勤政殿李總管低聲稟告:「皇上,睿王爺來了。」皇上一聽笑著抬頭說道:「這傢伙還知道來看我,傳……」睿王爺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一直笑著,看著自己的皇兄,忙行禮問安:「臣弟拜見皇兄!」皇上伸手把睿王爺扶了起來:「噢,這是哪兒陣風把你這個大忙人給吹來了,你還知道來看我啊!」說完拉著睿王爺去看他新得的一副字畫。
睿王爺簡單的品評了幾句,看著心情不錯的皇兄問道:「快要過年了,也不知太子如何了?臘八祭祖,皇兄不準備讓他們參加嗎?」看著深思的皇兄,繼續勸道:「宗人府畢竟是關皇子和宗族的地,謹妃娘娘在那邊呆的久了也不合適。
再說這會兒們皇子們也蠢蠢欲動,是時候讓太子回來警懾一下大家了。」皇上歎了口氣說道:「你倒是好心,好,呆了那麼久太子是該有些長進了。李智……傳朕口諭,太子回明陽宮養傷,讓太醫院太醫都過去診治,還有讓謹妃也回了自己的寢殿吧,對了,我記得前幾日番邦進供了一株珊瑚樹,送去謹妃宮裡給她賞玩吧。」
皇上吩咐完轉身去看睿王爺:「這回你滿意了吧。」睿王爺吊兒郎當的回道:「我只是替皇兄說完了心裡話而已,臣弟還有事,皇兄晚上還是去了無憂宮陪謹妃用膳吧!」說完往殿外走去,皇上在睿王爺身後微笑著搖了搖頭。
不過,不得不說睿王爺的確很瞭解皇上,皇上晚上的確是和謹妃一起吃的晚膳。
入夜威遠侯府梅園睿王爺今天來的比較早,看到明顯在等著自己的容華笑著說道:「放心吧,我讓子夜去看過了,沒什麼事,你別總是亂想,自己嚇自己,對了看我帶了什麼給你,說完拿出了在古今紡定做的東西。
容華接過荷包打開一看,倒吸一口涼氣,還真是嚇了一跳,拿出玉珮仔細地端詳上面的花紋,這件東西容華再熟悉不過了,是自己前世一直戴在脖子上的玉珮,是一塊上好的羅紋玉,上面鏤空雕了一個繁體的壽字,四周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六字大明咒,容華摩挲著玉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抬頭看著睿王爺認真地問道:「這是……」
睿王爺看到容華的反應,倒是不像是很開心的樣子,緊張地問道:「怎麼了,我以為你會喜歡,找了塊古玉讓古今紡的第一雕刻聖手,聖手劉刻的,我看你那麼喜歡六字大明咒的戒指,就自作主張的讓他刻了這幾個字,中間刻了壽字是聖手劉的建議,說是可以做生辰賀禮。我覺得聖手劉的眼光肯定不差就按他說的讓他刻了,怎麼你不喜歡嗎?」容華抱著睿王爺激動地說道:「喜歡,特別喜歡,再沒有更喜歡的了。」
對於主動投懷送抱的容華,睿王爺欣喜的笑了。在容華耳邊低聲說道:「喜歡就好,這個就當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了,你要時時戴著,知道嗎!」容華哽咽著點頭說道:「嗯,我會一直戴著的。」兩個人溫情脈脈的訴著衷腸,睿王爺天快亮時才離開。
容華看著手中的玉珮,心裡恍然的想:難怪自己會穿越了,難怪自己會遇到了這個男人,也許就在前世她買了這塊玉珮開始,就注定了他們的前世今生,緣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