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赤裸裸賣萌的子蘭,容華笑著說道:「知道了,等你結婚也給你一份。」子蘭忙緊張的把銀票放好交給子君,看著容華認真地說道:「我的還是算了,不過九妹妹謝謝你。」看著認真的子蘭,子君也把荷包打開一看究竟,看到裡面的五千兩銀票,子君的視線模糊了,半天才裝好了銀票,把荷包遞給容華說道:「你的心意,我心領了,但是東西你還是收回去吧,我去陳家守寡用不到這些的。」
容華握住了子君的手,把荷包也一起握在子君的手心裡,「拿著吧,萬一遇到什麼事情,我們都不在,也能有個辦法,你不帶著,我不放心。」子君拿著荷包沒再說什麼,只是眼淚像是斷線的珍珠一樣流個不停。容華忙拿了帕子遞給子君:「想哭就哭吧,我知道你心裡苦。只是答應我,哭過了這一次,以後就不要再哭了,再難再苦都要笑,這樣才不白又活了一回。」子君在容華的懷裡痛快地哭了一場。
子君重新洗了臉,上了妝,三個人才走出去拜見長輩。
鳳太夫人看見姐妹三人走出來,還沒等子君、子蘭行禮就伸手拉過子君,看著屋子裡只有三姐妹和她們兩個老人遂說道:「好了,好了禮就免了,快過來,我看看,好孩子,我和你祖母雲英未嫁的時候就是朋友,你也把我當作祖母吧。
雖說眼前看著陳家是個死局,剛才我和你祖母也說了,你要是不願意,咱們就想了辦法給你換個身份,去別的地方生活,至於陳家你別擔心我們來處理。」子君感動的上前跪在兩位老夫人跟前,認真地說道:「祖母們的心意,子君心裡都知道,只是君丫頭不能那麼做。就算為了報答祖母這些年的養育之恩,君丫頭也不能那麼做。」兩位老夫人聽到子君的話都很動容。
子君伸手放在莫老夫人膝蓋上,說道:「祖母您也說了,這事兒不簡單,背後還指不定牽扯了多少人,但是很明顯,佈局的人不想振遠侯府和陳家結親,所以我只能嫁。振遠侯府錦衣玉食把我們養大,祖母這些年的悉心照料,君丫頭心裡不覺得委屈。祖母也別為我擔心,青燈古佛一輩子也挺好的,清淨。再說,只要我能為陳家掙來一座貞節牌坊,她們也不會太過為難我的。」聽完子君的話,莫老夫人淚眼模糊。
「好,君丫頭說的好,三叔不白疼了你一回。」屋裡的人都看向了門口,振遠侯和夫人走了進來,振遠侯一把拉起還跪著的子君:「君丫頭,只要有振遠侯府一天,我們就會護著你一天。」侯夫人上前抱住已經泣不成聲的子君。屋裡一時陷入了一片悲傷。
很快就到了子君出嫁的日子,一大早振遠侯府的人就開始忙碌,雖然只是陰婚,但是莫老夫人和振遠侯還是決定按正式的出嫁禮為子君準備。
振遠侯府早早就掛好了紅燈籠,從子君的竹園到侯府正門的主路,鋪了紅綢上面灑了花瓣,這是那天容華和鳳太夫人過來時,容華子君還有子蘭一起商量的,長輩們聽著也很有新意,就允了。
容華一早帶了花婆婆和祖母一起趕來了振遠侯府,這會兒子君還在上妝,本來長的很素雅的子君上了新娘妝變成了福娃娃,子蘭和容華笑作一團。所有人都像商量好一樣,沒有悲傷有的只是嫁女兒的喜悅。
看著子君穿上了新嫁衣,戴上了鳳冠,屋子裡的人慢慢地都安靜了下來,有了離別的傷感,畢竟今日一別,很可能此生不復相見。子蘭在角落裡偷偷的擦眼淚。看著屋裡安靜下來的眾人,子君笑著說道:「三嬸麻煩您帶了喜婆去喝杯茶,我想和九妹妹和蘭兒說幾句體己話。」侯夫人忙張羅了帶了眾人離開,只留了含冬守在門外。
讓所有人都很意外的,本來子君是不準備帶了丫鬟的,畢竟這一去不知前路如何,含冬卻主動找了莫老夫人說她願意陪子君一起。含冬沒什麼親人,六歲進府時,說是家鄉遭了旱,很多人都餓死了,在逃難的路上父母也都病死了,還有一個弟弟在逃難的時候也餓死了。只剩下她一個人被人販子拐了賣給了牙行最後輾轉進了侯府,對於含冬的選擇,子君很意外,但是卻很感激。
看著眾人都離開了,三姐妹坐在了一起,子君笑著對子蘭說道:「以後嫁了人就是大人了,別總像個孩子,你出嫁的時候,姐姐恐怕回不來,這個你留著做個紀念吧,說完塞了個匣子給子蘭。子蘭撲進姐姐的懷裡,眼淚止不住的流。子君一下下的撫摸著子蘭的後背說道:「傻丫頭,等你嫁了,在陳家站住了腳,可以去登州看我啊,畢竟是親戚,我們還有機會見面的,快別哭了。」子蘭一聽還能再見到姐姐,也轉悲為喜,露出了笑容。
看著笑臉上還掛著淚痕的子蘭,容華和子君都笑了。
「好妹妹,你去幫我們拿兩碗蓮子羹來。」子君笑著對子蘭說道。子蘭知道這是姐姐有話要和容華說,笑著把空間留給了她們。
子君轉過身看著容華,笑著說道:「你的婚禮,我不能參加了,不過,禮還是要隨的。」說完從隨身帶著的荷包裡取出一枚戒指。
容華一看驚訝地摀住了嘴。
子君把戒指遞了過來,說道:「我來的時候,隨身就帶了這個,本來想自己留著做個紀念,認識你之後,就想著你結婚時送給你,雖不值什麼錢但希望你喜歡。容華看著眼前的六字大明咒戒指眼睛濕潤了,接過戒指哽咽地說道:「我很喜歡,我之前也有這樣一個戒指。」說完把戒指握在了手心裡。
子君看著容華笑著說道:「今天我結婚,不許哭只許笑。還有一件事我想求你……」容華握住子君的手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會照顧好子蘭的,你放心吧,到是你自己,要是有需要就捎信給我。」姐妹二人沒再說什麼,只是靜靜的坐著。
子蘭端了蓮子羹進來喊著說道:「陳家的人過來了,你們快吃幾口。」走在後面的侯夫人和喜婆也都跟了進來,鳳太夫人和莫老夫人最後走了進來。
莫老夫人看著忙做一團的眾人忙說:「不急,路上那麼遠,我讓莫嬤嬤給你準備了點心,餓了就吃點,含冬收著呢,蓮子羹你若是想吃就吃幾口,不想吃就算了!」子君還是吃了幾口蓮子羹。重新塗了口膏,莫老夫人親自為孫女蓋上了紅蓋頭,深深地看了孫女兒幾眼,才把蓋頭放了下來。
這時前面鞭炮聲齊鳴,莫子瑞進來背了子君出門,看著子君出了竹園,莫老夫人大哭了起來,哭的在場的人都很心酸。
只是這一幕子君並沒有看到,從竹園到大門口一路上莫子瑞都沒有說話,快到門口時,看見背了新娘出來的子瑞,鞭炮聲又響了起來,子瑞藉著鞭炮聲用子君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妹妹放心,哥哥不會不管你的。」被紅蓋頭擋了臉的子君會心地笑了。
坐在轎子裡的子君身邊只有含冬一人,這一刻她不知道未來等待她的是什麼,但是她卻清楚她不是一個人。子瑞帶了穿了大紅長衫的護衛一路護送去登州。
早上振遠侯府的情形著實讓陳家二房的兩口子不爽了一把,坐在車裡二夫人眼含淚花的對二老爺說道:「這振遠侯府太囂張,竟這般操辦,更可惡的是,她們竟敢讓害死了安哥兒的莫子瑞送嫁,這是打我們二房的臉,欺負咱們呢。」二老爺無耐的歎道:「讓她抱著牌位進門的是你,這會兒又看不慣的也是你。你還是消停點吧,就算是看在錢的份上,安哥兒沒了,咱們能守住的也只有錢了,你沒看嗎,這振遠侯府還是很寵著二小姐的。六十四台的嫁妝,塞的滿滿的,我剛讓大管家陳沉看了,都是上品。再說了這可是聖旨賜婚,振遠侯府如此操辦也沒什麼過的。以後媳婦進了門還不隨你差遣,今天這個日子,莫家的人還在,你還是不要一副不甘願的樣子好。」說完閉目養神,不再理二夫人。
被夫君訓斥了幾句的二夫人,此刻正咬牙切齒的想著要怎麼折騰子君呢,把對莫子瑞的怨恨都轉嫁到子君身上了。
這會兒坐在車裡的子君還不知前路荊棘,換了舒服的姿勢,抱著陳清安的牌位,閉上眼睛準備睡一會兒,想著自從含冬跟了自己,還沒好好說過話呢,遂開口問道:「含冬我想問你,你是祖母屋裡的大丫鬟,也受重用,未來一定會很好的,至少會比跟我去陳家強,跟了我你到底怎麼想的?從今以後就剩下咱們相依為命了,你有什麼想法可以直說。」
(今天兩更哦,二更晚上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