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醉仙樓佈置的著實清雅,古色古香的木雕透著樸實的底蘊,各種雕花和鏤空的裝飾,低調而奢華,依稀能看出曾經的輝煌。
大廳很是空曠,錯落著擺放了幾張桌椅,卻並無一人。
舒荷不禁有些錯愕,生意差也不至於差到這份上吧?對面傾城色可是忙的老鴇子腿肚子都快飛起來了,可這邊呢?咋一個人影都沒有?還是……生意清淡,老鴇子和姑娘們各自收拾鋪蓋拍拍屁股走人了?
那……自己不就白來了?
正鬱悶之極,突然,聽聞一陣環珮叮噹之聲。
舒荷扭頭,就見一年輕女子從二樓緩緩踱了下來。
「你……是這裡的老鴇?」舒荷不禁有些懷疑。
這女子大約二八年紀,身材勻稱,體態婀娜,身著絳紅色羅裙,腰束翠色絲帶,越發顯得不堪盈盈一握。
烏髮如泉,一絡絡的盤成髮髻,玉釵鬆鬆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搖,長長的珠飾顫顫垂下,在鬢間搖曳,眉不描而黛,膚無需敷粉便白膩如脂,眸若秋水,燦若星辰。
舒荷眼睛陡然亮了,心裡狠狠的驚艷了一把。
美人啊美人,比畫裡的還要美。
眼看著舒荷賊亮的眼睛死盯著自己,女子眼中閃過一絲不悅,聲音越發清冷的質問,「你是誰?」
額,舒荷微頓,忙一拱手,道,「小女子舒荷,請問這裡是醉仙樓?是……青樓吧?」
如果不是之前打聽清楚,如果不是看它開在了傾城色的對面,如果不是看到了那三個閃亮亮的『醉仙樓』的招牌,舒荷還以為誤進了哪個大家小姐的禁地呢。()
不過,儘管如此,她還是覺得有必要問清楚,說不定掌櫃的情報有誤,這醉仙樓早已撐不下去易主了呢。
聽聞『青樓』二字,女子臉上陡然陰沉,幾步踱到舒荷跟前,清冷雙眸凌厲的看著舒荷,「姑娘想必走錯了地方,若想買歡,就應該去對面的傾城色。」
「靠,不會吧?這裡真倒了?」舒荷鬱悶的叫道。
「你?」女子柳眉一豎,正要發作,就聽見一道尖銳又做作的女聲傳來,「唉喲,我的玉扇小祖宗,拿個花樣子也去了這老半天,姑娘們可都等著呢。」
舒荷一仰頭,就見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婦人正攀在二樓扶梯上向下看。
汗,這個才是老鴇子吧?
「你……」舒荷一個『你』字在舌尖剛剛打轉,就見那老鴇子飛一般的從二樓下來,微胖的臉上堆滿了笑,擠的那厚厚的脂粉灑了一路。
「唉喲,客官快請快請,您是有相好的還是要媽媽我給你找一個?我可是跟您說啊,我們這裡的姑娘可都是個頂個的漂亮,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清純的,嫵媚的,風騷的,性感的……」
「花媽媽……」見花老鴇逢人便以為是客的那種財迷樣兒,玉扇很鄙夷的剜了她一眼,冷冷道,「人家是女子,是要去對面傾城色的。()」
「什麼?」花老鴇一聽,胖臉立刻拉了下來,「傾城色?有什麼好?不就仗著六王爺的背景,才將我們踩在腳下的嗎?哼……一幫踩低爬高的傢伙,背地裡使陰招,專挖人牆角,嗚嗚……」
撩起袖子,虛擦了下眼角,花老鴇突然又抓住舒荷的手,勸道,「姑娘,看你的樣子,不常來吧?媽媽我可跟你說哦,別看傾城色花名在外,實際上那裡的姑娘們可沒我們的好看呢,那些小倌們……哼,也不見得有多好呢。姑娘不如來我醉仙樓,媽媽給你介紹最好的,不如,你看玉扇姑娘怎麼樣?她可是這慶隆街上最美的女人了。」
舒荷露齒一笑,「媽媽說的是,玉扇姑娘確實很美。」
玉扇聞言,不覺面上一紅,再想到剛才舒荷看自己時那賊兮兮的目光,臉色頓時變得異常難看。
狠狠的瞪了二人一眼,便轉身朝樓上走去。
「怎麼樣?玉扇就是脾氣倔性子冷了點,但人卻是極好的,若姑娘有意,媽媽我倒是可以成全。」花老鴇見舒荷瞇著眼笑嘻嘻的盯著玉扇的背影,只覺得這事有門,頓時熱絡的撮合起來。
「好,很好……」舒荷只想著以羽扇這樣的美貌,定能吸引住男人的目光。
而且,她和葉纖纖不同,葉纖纖美在溫婉乖順,楚楚可憐,惹人憐惜。
而這玉扇,卻美在清冷孤絕,倔強冷漠的性子倒越發能激起男人征服的**。
聽聞舒荷連說兩個『好』字,花老鴇一顆沉寂許久的心頓時又開了第二春,忙賠笑道,「姑娘滿意就好,只是,這銀子……」
「嗯?銀子?」玉扇快步蹬上二樓,一轉眼就沒影了,舒荷這才收回目光,聽聞花老鴇說銀子,不禁一怔。
銀子這東西是好,可是她也缺呀。
「怎麼?姑娘上這兒來沒帶銀子?」看舒荷神色,花老鴇剛剛綻放的心花頓時萎了一半。
「呵,怎麼可能呢?」舒荷不由訕笑兩聲,自古以來,她最恨兩種人,一種打罵女人的男人,一種連女人賣肉的錢都想賴的人。
雖然,她不是來做那下流事,但是,這是什麼地方?這裡的女人都是些什麼人?她們出賣**出賣靈魂,只得那一點點的肉資,她就是砸鍋賣鐵,也不能坑她們的。
「那就好,五百兩,姑娘覺得意下如何?」花老鴇突然伸出一隻手,一口價就將玉扇賣了。
舒荷驚愕,「你窮瘋了吧?」
「多了?那四百八十兩?」花老鴇面色一僵,忙自動的降低了價格,話說,三月未曾開張,她們這醉仙樓早已撐不下去了,若不是姑娘們閒來刺繡賣錢,只怕現在連稀飯也喝不上了。
所以,這花老鴇此刻疾病亂投醫,也不管舒荷是男是女,反正只要她肯出錢,什麼都行。
舒荷一頭黑線,不禁白了花老鴇一眼,悲催呀,怪不得玉扇女娘們擺著一張臭臉,她貌若天仙,卻淪落至此,自然心情好不到哪兒去。
五百兩?虧花老鴇開的了口,就算是五千兩,舒荷覺得這樣的女子,她也不敢褻瀆呀,說實話,第一眼就覺得,玉扇身上除了清冷之外,還有一種讓人不敢輕慢的高貴與優雅,這也是她真正讓人著迷的地方。
「這樣吧,花媽媽,玉扇姑娘的事我們以後再提,今天我來是有別的事情。」舒荷整理了下情緒,慢條斯理的將自己心中所想一一向花老鴇陳述。
花老鴇聽罷,沉吟半晌,方猶疑的問,「你是說教她們跳舞?可……姑娘為何這麼做呢?」
「呵。」舒荷輕輕一笑,拍了拍花老鴇的肩,樣子有些痞痞的,「花老鴇,你放心,事成之後,這銀子絕少不了你的,還有……你這醉仙樓的生意,我包了,本姑娘今兒就把話給你撩下了。不出一年,這醉仙樓和對面的傾城色定然會掉個個兒。明年的這個時候,你看著吧,醉仙樓絕對會成為慶隆街的第一青樓,成為行業的翹楚,業界的奇葩,到時候,花老鴇,你就天天躺在被窩裡數銀子吧。」
好吧,儘管對舒荷說的半信半疑,但是一提到躺在被窩裡數銀子,花老鴇立刻財迷了心智,忙不迭的點頭應了。
「好,就這麼定了,那我這醉仙樓的姑娘們可都交給舒姑娘調教了。」
「好說好說。」舒荷嘴角抽了抽,沒想到這老鴇子還挺單純,嘿嘿,不過,她倒是真的可以拿這麼一家妓院來練練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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