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舒荷洗漱完畢,便趴在桌子上繼續白天未完成的工作。
這副畫稿只完成了一半,因為沒有合適的顏料,所以也只能將就著畫個雛形了,希望服裝店的老闆們能根據她畫的衣服款式做出像樣的衣服來。
而且,只有三天的時間,這服裝只是其一,還有其他道具……比如舞伴,還需準備呢。
唔,一想到還有的忙,舒荷疲倦中又帶著使不完的勁兒,喝了一大口水之後,又埋頭苦幹起來。
她這人就是這樣,不干便罷,若干了定會吹毛求疵,力求完美。
所以,這次比賽,她心中已經有了全盤的計劃,這計劃中的每個細節,她都要親自設計……
而且,她這樣做不單單只是為了教訓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傢伙們,她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不出預料的話,三天後的比試一結束,她舒荷的生活將會徹底改變。
嘿,光想想日後精彩的生活,舒荷渾身便充滿了動力,一縷自信的微笑悄然躍上唇角,讓她整個人看起來竟然有著一種致命的誘惑力。
窗外,夜色瀰漫,一縷清柔的月光透過窗子,灑在了窗台上,窗台宛若鍍了銀。
慕容景瀾佇立在窗前,靜靜的凝視著屋內那個正認真而努力的畫著什麼的小女人。
如銀的月華灑落在他身上,泛著淡薄的銀光,墨發如染,垂至腰際,宛若瀑布般墜落,幾乎融入夜色中的黑在月色之下反射出微弱的光。
時間彷彿靜止一般,他似乎並不急於打擾到她,直到她放下手中畫筆,將畫稿拿起,吹乾墨跡,最後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準備就寢之時,慕容景瀾方走到門邊,輕輕扣起了房門。
叩叩叩……敲門聲突然響起,低沉而突兀。
舒荷一愣,喜兒來催她睡覺的?
將畫稿收好,舒荷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向門邊走去。
「喜兒,你……」門一打開,舒荷剛想說『喜兒,你先去睡』,就聽耳邊傳來低低的輕喚。
荷兒!
一陣驚悚,倦意嗖然溜走,舒荷瞪大一雙明眸,愣愣的看著眼前一雙做工精緻的金絲繡面白底靴子。
視線緩緩上移,玄色的綢褲,梨花白的長袍,淡藍色絲線鑲邊,腰間一條明黃色的鑲玉腰帶,看起來華麗而尊貴。
舒荷心下一頓,再往上,她便看到了那人白皙的脖子,線條清晰而堅毅的下顎,微微勾起的薄唇,透著幾分冷冽的性感,直挺的鼻翼,深邃如子夜的墨色瞳孔,清澈的眸子卻幽深如潭。
僅僅是一秒的對望,舒荷便覺渾身如被刺扎,忍不住低咒了一聲,「靠,真是見鬼了!」
話出之時,手上一使勁,門,砰的一聲重重的關上,將慕容景瀾以及他想要說的話死死的關到了門外。
舒荷轉身,雙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口裡不停怨念著。
果然,熬夜是可怕的,看吧,真是見鬼了,而且還是一隻討厭鬼。
面對著緊閉的門,慕容景瀾整個人錯愕的僵硬了一秒,轉瞬,一股森冷寒意瀰漫全身。
但是,他努力隱忍住不快,依然想維持著王爺身份帶給他的那份與生俱來的優雅與尊貴。
叩叩叩……敲門聲又響了起來,似乎還帶著幾分執拗的惱意。
舒荷一口水差點噎著自己,忙擦拭了嘴角的水跡,她有些不爽的瞪了眼木門。
不理,吹滅蠟燭,睡覺!
窗口暈出的昏黃燭光嗖然消失,一片黑暗席捲而來,慕容景瀾那僅剩的理智與自尊就這樣被硬生生的給踩到了腳底下。
匡當——門被一腳踹開,舒荷剛一坐起身,就見一道黑影如閃電般朝床邊奔了過來,不等她說話,那人冰涼的大掌準確無誤的扼住了她白皙纖細的脖子。
「舒荷,你鬧夠了沒有?」夜涼如水的夜晚,男人冰冷的質問,不帶一絲感情。
靠,是真人……
比見鬼了還要可怕!
舒荷忍不住對著黑暗中的模糊影子翻了個白眼,雙手則毫不客氣的摸上了他的腰穴。
「啊,你?」嗖然放手,慕容景瀾觸電般的彈跳起來,昏暗中,俊臉一片通紅,有如火燒。
這女人……竟然摸他那裡?
舒荷也緊跟著一躍而起,行動迅速的奔至書桌旁,點燃了蠟燭。
燭火如豆,暈黃的光瞬間照亮了整間屋子。
「呵,原來是瀾王爺呀?我還當是鬼呢。」舒荷雙手環抱於胸前,斜倚著書桌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語氣充滿譏誚,「哼,我就說嘛,我舒荷生平光明磊落,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壞事,怎麼著也不至於深更半夜遇見鬼的。」
他的心被她譏誚的神情刺痛了一下,冷冽的眼眸劃過一抹傷,但轉瞬就流露出與生俱來的倨傲與睥睨,神情冷得如同冰雪。
「舒荷,你聽好了,本王今晚來,是要警告你,不許再胡鬧下去,三天之後的筵席,也不准參加。如果……你想靠這種方式來吸引本王的注意,那麼……」他唇角陡然沁出一絲近乎鋒利的笑意,略帶暗啞的嗓音中帶著幾分不屑,「哼,你做到了,本王會收回退婚書,准你嫁進瀾王府,但是,只能是側妃之位,這已經是本王最大的讓步!」
舒荷微微偏著頭,狀似很認真的聽著他的話,清澈雙眸深深的凝視著這個把自己看的像神祇一般的男人,聽他把話說完,方盈盈一笑。
「王爺,你好沒情趣哦?深更半夜的闖進荷兒閨房,難道就是為了教訓我嗎?」
聞言,他揚起漂亮的下顎,輕啟薄唇,「話,本王就點到為止,你好自為之。如果你知道收斂,三日後,本王自會將聘禮如數奉上,成親之日也不用擇日,就定在你我婚約之日。」
「哼,荷兒還以為……你是想我了,所以……」她掩口嬌笑,波光流轉的眼睛裡有著欲拒還迎的輕佻,「王爺,你是想荷兒了,對嗎?」
在昏黃的燭光下,舒荷半垂眼簾,長長的睫毛擋住了她眼睛裡的戲謔與譏誚,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有如楚楚可憐的小媳婦,那低柔婉轉的嗓音更依然宛如絲綢一般柔軟華澤,隱隱藏匿著一絲難以抗拒的誘惑。
慕容景瀾心中一蕩,一股燥熱突然在心底流竄,眸中掠過濃厚的**,身子本能的朝舒荷靠近。
「荷兒。」他溫柔的喚著她的名字,雙眸定定的望著她。
她,算不上絕美,然而,在這樣的時刻,卻對男人有著一股致命的魅惑。
乾淨透明的臉上粉黛未施,飽滿紅艷的嘴唇猶如桃花般誘人,長長的睫毛微微捲曲,投下一抹淡淡的陰影,瀑布般的長髮烏黑如墨,細膩如絲,隨意的灑落在肩頭。
心,忽地悸動了一下。
這一刻,她竟美的令人窒息!
「荷兒。」他輕輕一歎,長臂一伸,就想擁她入懷。
一絲狡黠湧入眼底,說時遲那時快,只見舒荷迅猛的抓起桌上的墨汁,毫不客氣的朝慕容景瀾兜頭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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