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纏身11;
跟蹤李順利的衙役還沒見過如此瘋狂的事,一直惡名昭彰的賭徒惡棍竟然要自砍左手。這個衙役驚駭過度,而沒有上前阻止。
李順利一刀跺下來,鮮血噴濺,李順利疼得嗷嗷叫,衙役則嚇得差點瘋掉。
衙役不敢再跟蹤了,他趕緊來到丁虎面前稟報。
丁虎糊塗了:「你是不是眼花了?大煙抽多了是不是?」
衙役說:「老爺,我昨晚睡得很好,怎麼會看錯。那李順利,真的一刀砍了他自己的左手。一開始我也蒙了,可眼睛黑,今天又是天朗氣清,的確看到鮮血飛濺起來。那一刀,結結實實地看到手臂的肉上。倘若這都有假,那李順利的呼喊聲,應該不會假。我跑出去二十步,還能聽到他在喊疼。」
「這個李順利有這樣的決心,怎麼不戒賭呢。莫非,他……這一次輸了不少錢?」丁虎才知道李氏莊園裡的人真的病得不輕,李氏莊園這麼有錢,李順利還是要出去賭。賭輸了就輸了唄,自多雙手做什麼。
不對,他只是躲了一隻手,沒有人能夠自剁雙手的。
「大人,大人,救命吶。」外面有個人瘋狂地闖進來,一邊喊著救命,一邊在蒙擦冷汗。
此人,竟然是李順利。
前來報信的衙役趕緊抽出捕快刀,攔住這個渾身血痕的瘋子。
此時的李順利卻出奇的冷靜,他額頭冒冷汗,卻滿臉燦爛笑容地對丁虎和衙役說:
「別緊張,我是來借錢,我身上的血,是我自己的,我沒有殺人,縣老爺你放心。你再給我一千兩,不,五百兩,讓我再去翻本……」
「行了,我給你。」丁虎趕緊讓衙役出去守著,他現在完全不相信李順利有夠膽殺一個朝廷命官,這個傢伙是個懦夫,縱然他敢自剁雙手,他也是個懦夫。懦夫不會殺人,他只敢自剁雙手。
丁虎想了會兒,先不談銀子的事,而是問李順利:「你的傷,還好吧?會不會殘廢呀?」
李順利很開心很舒暢地回答道:「沒事,皮肉傷而已,那把刀鈍得很,只疼,無礙。縣大老爺,你不知道,荃兒自從陪了你一夜之後,就變了,她竟敢當著我的面……她一覺醒來就向我詢問大老爺您的去向。」
「是嘛。」丁虎知道女人有時候很願意撒謊欺騙男人,李順利也是個沒有信用的人。偏偏此時他說這種話,好像是真的。
明明是個很無趣的故事,偏偏在小荃兒一大早醒來說出的心裡話,讓丁虎心暖暖的。可惜,可惜,要從李氏莊園騙一夕歡愉,要花銀子,要花大把的銀子。
「哈哈,五百兩,你還真會獅子大開口。」丁虎的日子苦呀,他明明是堂堂朝廷命官,此時卻只能用市井砍價法則對付李順利。
丁虎說:「我看你今天的賭運馬上要好轉了,我現在就給你錢,讓你去翻本。來,我身上還有一些碎銀子,給你去翻本。」
丁虎把身上所有的錢拿出來,也不足一百兩,因為錢都被李順利上次一股腦地偷走了,剩下的都是碎銀子。
丁虎這麼打發要飯的,李順利覺得很為難:「縣大老爺,您是大老爺,怎麼沒錢呢?」
「別這麼說,咱們賭場的規矩,說這話會影響本官的賭運,你可要負責任。」丁虎就是要打發要飯的,不過這也是有技巧的。
丁虎數著銀子,說:「這是本知縣的賭本吶,我都捨不得給你了。要是你拿了本官最後的賭本,然而你贏個滿籮筐,本官豈不後悔死。算了,你不要算了。」
「不不,縣大老爺,您是朝廷命官,一言九鼎,我信得過你,你也要對我言而有信吶。」李順利雖然只有一隻手,卻還是跟丁虎搶起來,銀子馬上撒了一地。李順利則趕緊跪在地上,一顆一顆把銀子撿起來。
看李順利跟哈巴狗一樣,丁虎就樂呵呵地鼓勵他:「咱們之間的交易,還沒完呢,等你贏了,也要算我一份哦。」
「那當然,昨天我就跟大老爺你約好了。有賭本,我就要走了,贏了分你一份。」李順利拿著銀子就走了。
丁虎徹底服了,天底下竟然有這麼奇怪的人,他還真願意分自己一份,怎麼這麼單純呢。其實,這傻逼是個好人,可惜就是運氣差了一點,如果老天爺多分他一點賭運,他肯定可以做一個自在王。
……
小荃兒穿著短袖,幹著又髒又累的農活的時候,誘人之極。只因為她的腰肢如柳枝一般纖細,可她的胸脯卻極高,她幹活的時候一用力,袖管裡總能露出大半個粉嫩的胸脯,她再晃一晃,丁虎看一眼,馬上就摔倒在地。
哮喘的李順心趕緊攙扶起丁虎,介紹道:「我們李氏莊園自己種植的茶葉有十多種,在九州十八省都有銷售,質量當然是上乘的。縣老爺您如果喜歡喝茶,可以來李氏莊園取,李氏莊園永遠不會向大人要錢。」
「李大公子,這個,咱們約定好了。本官也決定開個賣茶葉的鋪子,因為沒有貨源,這個想法一直沒有實踐。今天真的是踩了狗屎運了,貨源免費,我賺翻了。第一期我決定進貨五萬斤,免費的貨嘛,多進一點,銷往海內外。」丁虎趕緊對韓師爺交代這件事,這麼無恥,簡直把李順心這個病秧子弄傻了。
丁虎來到正在幹農活的小荃兒身邊,問她:「荃兒,這採茶葉的工作,是你親自做麼?」
小荃兒哪敢跟丁虎說話,李順心也不太識趣,竟然搶著回答:「丁大人有所不知,這是茶葉是送往皇宮大內,御茶,別人碰不得。採摘御茶,需由御茶監欽命,閒雜人觸碰的茶葉,怎麼可以讓大清天地泡著喝下肚呢。大不敬之罪呀。」
「哇嚓,竟然會如此,太誇張了吧?」丁虎以為所有的故事都按照套路來,原來不是。李氏莊園陰宅森森,原來是仙遊縣的御茶供應商。所以,小荃兒現在如此穿著打扮,那都是御茶監規定的職業裝(工作服)。
制服誘惑,不得了呀。
「其實,外人是不能走進這裡的。不過我知道縣令大人您激將和公主殿下大婚,駙馬爺就是皇親國戚,所以帶丁大人來此處看看。」李順心又說,「很快大內御茶監周公公又要委派監官來此處巡防,他的品鑒對李氏莊園茶葉收成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草民實在不希望在那段時間,鬼竹林的鬼怪傳說影響到監官的巡防。」
「仙遊縣是本官治下,這也是本縣的內務,本官責無旁貸,一定在接防之前捉到鬼竹林的那一群鬼。」丁虎趾高氣昂,說得好像很自信,然而他卻懵了,為什麼要作擔保,吃飽了撐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