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纏身3;
李順利為了借錢,費煞心機,竟然吹牛他想做一筆大生意,只要生意做成了,一定了多倍償還。
「看來一定得賺。」丁虎一見這王八蛋就是個敗家子,笑得差點岔氣了,不過嘴上卻不斷褒獎李順利,「李二公子,一看就是很機警很有生意頭腦的人,跟他做生意,一定不虧,哈哈。」
「對對,這位公子有見地,請問貴姓吶?」李順利的問題讓丁虎差點摔倒,聊了半天,這傢伙竟然不認識自己。
既然如此,丁虎趕緊隨便編寫個身份:「我叫寶玉,是何姐姐的親弟弟,因為很少來仙遊縣做客,所以李二公子沒見過。」
「哦,果然是大戶人家的公子,見識就是不凡。這五百兩銀子,我明天早上就要,不知道……」李順利的眼睛一亮一亮的,賊精。丁虎意識到這五百兩銀子借出去就肯定打水漂了,這倒挺怪的,這李順利還缺錢麼,為什麼想騙何香蓮的錢。
何香蓮則小心地拉著丁虎的手,問:「真的借呀?」
丁虎連忙搖頭:「姐姐,借不借由你決定呀。我是你的親弟,可這借出去的錢姓丁不姓何,我一個外人怎麼好說話呢。」
「可我一個婦道人家,怎麼好向外借這麼多錢呢。倘若李二公子拖著不還,我一個婦道人家又不能出門,如何上門去討債呀?」何香蓮看人比丁虎還准,這個李順利在她看來絕對是個爛賭鬼,真愁著用五百兩銀子還高利貸呢。這樣的五百兩銀子借出去,太不明智了。
何香蓮說話太直接,李順利聽了馬上很有誠意地打包票:「我只借一個月,一個月之後,一定原銀奉還,不用丁夫人操心。早說了,我們就兩鄰居,我那麼大的宅子,您還怕我跑了?」
這李順利還挺會講話,可惜他就是太有誠意,更證明丁虎的猜想,這個李順利心懷不軌。
「可,五百兩實在太多了,最多,我能借你二百兩。」何香蓮不由這李順利再多言,就讓丫鬟何小枝拿銀子去了。遇到這種市井無賴,何香蓮知道一開始就不該讓他進門,不給他錢,大概他還會沒完沒了,就索性借二百兩,這個損失她還承受得了。
銀子就擺在桌面上,李順利馬上喜笑顏開了,他包起銀子想走,何小枝卻馬上拿著欠條,非要他簽字。
李順利簽字離開之後,何香蓮馬上埋怨何小枝:「怎麼讓這種人來我們家,這個李二公子是出了名的無賴破皮,難道你不知道?」
何小枝委屈地說道:「我也沒辦法,府裡的下人都不在,我一個丫鬟,怎麼攔得住一個大男人呢。」
「行了,罰你今天不准吃飯。」何香蓮女主人做派十足,幾句話就把何小枝弄得不高興。
丁虎倒是奇怪了,於是問她:「為什麼下人不在?」
何小枝說:「夫人說現在老爺不在,養那麼多下人浪費錢,就把他們全都遣散回家了。」
丁虎馬上勸說一下何香蓮:「香蓮姐肯定也沒預料到今天這樣的事發生,都怪我這個父母官治縣無方吶。不過,香蓮姐,我覺得你一個婦道人家當家做主,免不了被懷著壞心思的人盯上,所以府裡多養幾個健壯而本分的家丁還是有看家護院的作用的。」
何小枝卻說:「丁大人有所不知,今天府上發生了一件怪事,有個下人突然發瘋,衝進夫人的臥房打傷了我們家夫人。這個下人力氣太大,所有的丫鬟和家丁都攔不住,幸好這個下人最後暈倒了,才能釀成更大的霍亂。所以我才勸說夫人把這些沒有用的下人全都遣散回家,一開始我也是覺得人多眼雜,只留下一些廚子和丫鬟照顧夫人日常起居,就能避免這種事再發生,卻沒想到李順利闖進來。」
「是嘛,香蓮姐,您受傷了?」丁虎趕緊拉住何香蓮的小手,左看看右看看,根本看不到哪裡有傷。
何香蓮卻甜蜜蜜地意味到丁虎懷裡,撒嬌道:「你若擔心奴家,今晚留下來陪我,那不就好了。」
何香蓮其實覺得這些下人全都辭退了是很明智的決定,畢竟這些人先前都是伺候丁聯升的,往後丁虎常常來,免不了惹得某些瞎衷心的下人猜忌。
何香蓮撒嬌,丁虎很喜歡,當即表忠心:「今晚不走了,打死我也不走了。」
丁虎還沒陪何香蓮過過夜呢,今天當然是頭一次,必須大逞威風一次。
丁虎淫邪地幻想著,何小枝卻冷不丁地開口說:
「大老爺,我們家夫人只是擔心丁府沒個男主人當家而已。如果以後您常來丁府,我們丁府就再也不怕下人搗亂了。」
「小枝,胡說什麼。」何香蓮可沒讓一個下人說這麼大膽的話,縱然是她的貼身丫鬟也不能如此大膽呀。
丁虎卻是被雷到了,他偷過不少有夫之婦,卻還沒遇到過這種事。
丁虎當即問何小枝:「也就是說,以後我來丁府過夜,你不會攔著,對嗎?」
「我……全聽夫人的。」何小枝眼珠子一轉,趕緊推脫更加大逆不道的罪責。
何香蓮聞言卻高興得不得了,這對她來說實在是天大的驚喜,她激動得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何小枝則乘機躲開,成全這一對姦夫淫婦。
春風拂面,怯意盎然,丁虎忽然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的炮仗聲,一下子被吵醒了。
何香蓮也被吵醒了,她對丁虎解釋道:「隔壁錢宇在他家開了個賭坊,到了晚上生意好得不得了,有時候真的挺折磨人的。」
「我怎麼聽到炮仗聲,煩不煩,我累著呢。」丁虎無緣無故又被震了一下,還真見鬼了。左邊的李氏莊園晚上鬧鬼,右邊的賭坊晚上卻放炮仗,天底下的怪事全擠在這三個並排的莊園裡了。
「炮仗?」何香蓮想了想,說,「我知道了,肯定是李氏莊園在放炮仗驅鬼呢,這不是錢宇賭坊的聲音。」
「哎呀,真蛋疼,好不容易給香蓮姐暖個被窩,卻讓我失眠。」丁虎再也睡不著了,因為剛才實在太操勞了,疲勞過度就是這個後果。
「我起來運動運動,香蓮姐,乖哦。」丁虎穿上一件單薄的衣服到外面吹了吹風,隔壁的鞭炮聲的確一陣一陣的。大概這李氏莊園聽了誰的鬼話,晚上放炮嚇鬼呢。也不知道嚇鬼之術能不能驅鬼,丁虎也不能因為這種小事責備他們。
在夜裡走了走,遇到一個下人正在打瞌睡,丁虎趕緊攔住她,問道:「隔壁真的是個賭坊?晚上也做生意?」
這下人提起燈籠在丁虎的臉上照了一下,認出這是經常來丁府的縣太爺,她趕緊把燈籠放下來。這個下人帶著丁虎出門,並來到隔壁的錢宇賭坊。
這賭坊的生意到晚上是鼎盛時期,所以賭坊門口大紅燈籠高高掛,跟白天所見完全相反。
在丁虎眼裡,妓院和賭館都是人間天堂,可朝廷規定公務員不能隨便出入青樓妓館。不過,法律似乎沒說公務員不可以出入賭坊錢莊,既然是法律漏洞,這種人間天堂還是可以進去看看的。
錢宇賭坊裡面實在太鬧了,乘著大家都誰都不認識誰,丁虎也想試一試。可惜,剛把身上僅有的二十兩銀子掏出來,丁虎看到李順利就在賭桌的最中間。
這個李順利借到銀子之後竟然就直接來錢宇賭坊了,包裹著銀子的紅布袋都沒來得及更換。
賭桌上的詭計丁虎知道得不多,但凡知道也因為過於先進而暫時用不上。這個李順利手持重金,賭得也挺大,每次十兩一賭,輸得也挺快。
丁虎記得這黑色的東西叫做牌九,不過他不知道牌九怎麼賭,趕緊也拿出銀子擠出一個位子,和李順利一桌玩起來。
李順利賭癮很大,玩了兩局,竟然沒認出丁虎。丁虎也莫名其妙贏了兩局,守莊的司儀馬上問丁虎:「這位大老爺,好像是新面孔,第一次來錢宇賭坊?」
丁虎身上雖然沒錢,卻牛逼哄哄地吹噓道:「本老爺賭得很大的,你們這種小賭坊當然第一次來。」
大概就是這句話說對了時候,丁虎根本沒看懂牌面,二十兩銀子瞬間變成一百兩。守莊的司儀覺得時機到了,當即問道:「大老爺,牌風這麼順,要不要賭大一點。我這張檯子,最低二兩銀子,最高一百兩。小賭小賺,大賭大賺。」
「一百兩?」丁虎差點被嚇死,他可不敢賭那麼大,不過他手上真的正好一百兩。
坐在對面的李順利卻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因為手上只有一兩銀子了,二百兩銀子全輸給了莊家。
李順利想到要還的債,突然發瘋一般大喊道:「我這一局一定贏。」
丁虎指著李順利面前的銀子問莊家:「不是最低二兩銀子麼,一兩銀子不算吧?」
周圍其他的賭客馬上催促李順利:「沒錢就走吧,反正你一晚上手氣都一般般,留一兩銀子買兩柱香回家燒給關二爺,沒準明天賭運又來了。」
李順利卻不肯罷休地糾纏道:「我再玩一局,誰贏了我欠他一兩。」
莊家可不喜歡這樣的爛賭鬼,當即停止洗牌,對李順利說:「李二公子,算了,二百兩銀子都輸光了,你今晚翻不了本了。」
李順利卻不依不饒:「我的運氣馬上就來了,我最後來一局。我是堂堂李氏莊園的二公子,你們難道還怕我沒錢?我一晚上就輸了幾百兩,這點錢對我來說算什麼?」
丁虎聽到這話,馬上不高興了,當即拆穿他的假面具,說:「李二公子,如果沒記錯。你這二百兩銀子,還是剛剛從我這裡借的,你哪裡還有銀子呀?」
李順利終於認出丁虎,面子上實在掛不住,他竟然說:「二百兩而已,我把李氏莊園賣了,起碼幾十萬兩。」
丁虎頓覺無語:「有本事你就把李氏莊園拿來抵押,我就跟你賭。」
這句話太有份量,李順利哪有膽子把自家的莊園拿來賭。
丁虎去過李氏莊園,見到過李順心,實在同情這一家子病人而好心勸慰丁順利:
「丁二公子,你沒錢還是回去吧。據我所知,你上有兄長和老爹需要你孝敬,他們應該不希望看到你輸死在錢宇賭坊。」
李順利聞言,卻氣急敗壞地說:「沒錯,現在李氏莊園我還當不了家做不了主,但我也是李家二公子,我借的錢還是還得起的。而且,我還有老婆,大不了,我把老婆抵給你。」
「抵給我?」丁虎的臉被驚得抽搐變形了,再荒唐的事也莫過於此了。
李順利卻被豬油蒙了心,突然做出最離譜的決定,對丁虎說:「我現在,就用我老婆跟你賭,來,誰怕誰。」
「我嚓,你老婆就值一兩銀子呀?」丁虎沒聽錯,李順利真的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