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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25】英雄末路; 文 / 久睡難醒

    英雄末路;

    「你們能不能別這麼過分,人家是美女,不能客氣一點嗎?」丁虎倒是被這小女子的義勇之舉感動了,挺有勇氣,還挺能狡辯的。

    丁虎如此一說,轎夫卻道:「我們是奉小姐之命把縣太爺送回府衙的,真不是這位姑娘所以為的那樣。」

    「小姐?哪一位小姐知道我受傷?」丁虎還沒見過救人都救得這麼霸道的,他怎麼不知道仙遊縣竟然有這麼多的大戶人家,而且還是個小姐。

    「大人,就是因為我們不能說,再被迫做些魯莽之事,還請大人不要再問了,我們把你直接送回府就是了。」兩個轎夫真的把丁虎送到了衙門門口,不過他們不敢進衙門,在衙門門口就放下轎子。

    回到衙門,丁虎看到大門口只站著一個正在打瞌睡的衙役,他趕緊招呼這傻大個過來攙扶自己,而這小小女保鏢竟然還沒走。

    丁虎身負重傷,蛋疼無比,今晚是沒機會享受魚水之歡了。故而,做一次真君子,攔住這小女子,道:「女俠一路護航,才讓本縣留了半條命,本縣對女俠感恩不盡。不過夜深三分,還請姑娘回府,恕本縣不能招待。」

    「大人,小女有冤情要訴,請大人為民女做主。」女俠直接跪倒在地,把丁虎搞得莫名其妙。

    丁虎想了半天,只好多嘴問一句:「女俠可是本縣人?」

    衙役卻搶著說:「縣太爺,此人我認識,白天他的親生父親還來過縣衙,這件事已經被下人傳成佳話了。」

    「哦,石碑。」丁虎才發現大門口多了一塊大石頭,不過,丁虎沒有看到報案的老頭子呀。

    丁虎馬上問:「報案的老頭子呢?你們不會下毒把他毒死了吧?」

    「我們哪裡敢,是那老頭子等了一天沒等到縣太爺,自己回家去了。其他兄弟還特別交代我,一旦這老頭子回來,我就要好茶好水招待他。不過,他再沒回來過。」衙役帶著丁虎來到石碑旁,指著旁邊擺著的桌椅板凳,說,「這就是按照縣太爺的意思,特別安排的茶水座位,一旦有老百姓來到縣衙告狀,縣太爺又出門在外,我們都讓原告現在這裡一邊喝茶一邊等。」

    「搞得這麼冠冕堂皇,可不要只做門面功夫,要多幫本官接生意……案子。」丁虎倒突然覺得在縣衙門口擺地攤應該挺賺錢的,可惜,這麼做大大影響官聲官德,得不償失。

    「姑娘,你的名字應該不叫美女吧,叫什麼,給我講一講你又有什麼冤。」丁虎實在不想走路,故而在縣衙門口坐一坐,順便平民冤斷奇案,同時對衙役說,「給我換杯熱開水,不要放茶葉。」

    小女俠站起來,換個方向,再次跪下,對丁虎說道:「我娘親真的是自然死亡,跟我兄長毫無關係,請大人放了他。」

    「一步步來,小女俠,告訴本縣你的芳名,今年多大了,可否許配人家。你住在什麼地方,你的聯繫方式和工作地址。」丁虎還是改不了老毛病,是個女人都能入他的法眼。不過,今晚丁虎真的不行,所以只能向姑娘打聽清楚。

    這小女俠想了想,卻只是挑了幾個關鍵問題回答:「我叫唐三娘,我二哥現在關押在縣衙大佬,他叫唐八天。」

    「好名字,不過為什麼非要選三八這兩個字呢,嘿。」丁虎相信這肯定是個貧苦人家,所以取名那麼簡單。姓唐,取名八天,多好寫呀。女孩子在家排行老三,所以就直接叫三娘三妹之類的。丁虎來到這個時代,這種情況見了許多次,就如有人叫丁二丁三一樣。

    丁虎聽了這姑娘所喊冤情,只好問身後的衙役:「你可知道我們的死牢裡有個死囚叫唐八天?」

    衙役想了想,說:「是有這麼個死囚,但他已經被上任知縣判了死刑,就等一個月之後砍頭了。」

    「一個月?」丁虎掐指一算,這時間不對,因為這個時代砍死囚都遵循一個規矩——秋後處決。

    丁虎便重新問唐三娘:「三丫頭,你的兄長唐八天是何時判刑?」

    「去年七月。」唐三娘回答。

    丁虎卻就此一個問題,問衙役:「此事當真?」

    衙役回答:「這當然是真的,本縣普通老百姓都知道。」

    丁虎馬上反問之:「我朝律法,倘若唐八天真的犯了死刑,去年秋天就應該砍頭了呀。為何,時至今日,他還活在牢房裡?」

    丁虎問出這個問題,對唐三娘來說實在太殘忍了,唐三娘嚇得趕緊磕頭。丁虎趕緊忍著劇痛攙扶起唐三娘,衙役卻支支吾吾說不上來。

    唐三娘欲再求饒,丁虎只好跟她解釋:「三娘你貌美如花,卻不通我朝律法,所以有所不知。清代的死刑主要有斬首、絞刑、凌遲、賜死等等。而死刑又可以分為立即處決、斬監候、秋決。斬監候也是秋審秋後處決,或者是皇帝親自判死罪。唐八天縱然真的殺了人,只要不是殺皇親國戚朝廷重臣,也沒必要定罪斬監候。」

    唐三娘不懂,衙役聽多了這些事,經歷丁虎一分析,那衙役忍不住插嘴說道:「縣太爺你真是智慧過人,三言兩語之間竟然分析出如此巨大的破綻,說實在的,還真不好解釋。或者……是唐家人送了賄賂?」

    唐三娘立即搖頭否認:「絕無此事,我和我爹哪裡有這種膽子。」

    丁虎哈哈笑道:「這個跟膽子沒多少關係,但我相信唐三娘,因為你相貌清純,俠肝義膽,應該不會賄賂貪官。而且,要將一個死刑犯拖著不斬,那得要多少錢吶。」

    衙役想了想,卻又說:「可能是犯人病了,縣太爺不忍心斬一個病人,所以拖延刑期。」

    丁虎笑道:「如果是一個夫人懷孕的時候該斬,我朝的刑法或許有所寬待,一個男人得了病,算個屁理由。或許,這跟這個案子本身有關,三娘,你且跟本官聊一聊這個案子,事無鉅細。」

    唐三娘卻搖著頭說:「這個案子極其簡單,我娘親年邁,去年已經滿了六十五歲,無病無痛,純屬正常死亡。而官府也沒查出我娘有特別的死因,卻就是認定我兄長殺母弒親,判處死刑。」

    「你如何知道你娘親是正常死亡呢?」

    「我姓唐,我們唐家每個人都是大夫,如果我們這些晚輩學醫不精,或許會看錯。可我爹絕不可能,他在仙遊縣有醫中聖手的美譽,一生救人無數,絕不會看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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