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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沖臉上略帶著歉意,淡淡地道:「晴兒姑娘,對不住了。」說這話時,手掌緩緩托起,掌心上正有一縷青絲秀髮。
唐晴兒歎息了一聲,將少年掌中的長髮拿了起來,略帶失落地道:「這是我的頭髮,我輸了。」
於衝動用「隕殺」功夫,特意將「真身」暴露給對方,就是為了誘惑對方上鉤,自己才有機會一舉擊敗她。
他的對手畢竟是為風華絕代的佳人,並且與自己的關係頗為不錯,他雖然有重傷對方的機會,卻並沒有就此機會給對方致命一擊,而是取下她一縷青絲。這也在變相地告訴唐晴兒,自己剛剛完全有機會將她擊倒。
唐晴兒當然明白於沖這舉動的意思,她仍舊是莞爾一笑,道:「風神果然是風神,怪不得能戰勝伍龍。」她特意提及道:「聽說當初伍龍已經是5級武王,而風神祇是4級武將,對麼?」
於沖緩緩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他知道這個時候不宜多說,否則將給人留下狂妄的印象,他不想讓別人認為自己狂妄。
唐晴兒淡淡一笑,笑容如盛開的牡丹一樣絢爛,道:「當初聽到這消息,我還不怎麼相信,現在我真的信了。」
唐晴兒將那一縷青絲放回於沖的掌心,柔聲道:「這縷頭髮是你贏的,就放在你這裡好了。」
青絲,帶著佳人身上的餘香,再次送回於沖的手中。少年拿著這縷青絲秀髮,已經愣在原地。
她悠悠地轉過身子,款款來到易英明二人身邊,道:「英明,不用在比了,我們輸了。」
易英明的神色極為釋然,並沒有絲毫遺憾,徐徐開口,微笑道:「晴兒,我們又要被淘汰了。」
唐晴兒依偎在他的懷中,露出雪白的頸子,低首凝望著腳下海藍色的擂台,道:「英明,為何我輸掉了比賽,心裡卻反而很欣慰,甚至還很高興呢?」
易英明柔聲道:「還是這個擂台,還是你我被一起淘汰,當年的一幕再次上演,能夠再次重溫你我相識的畫面,我心裡也很高興。」
他緩緩低下頭,在唐晴兒的額頭上深深一吻,道:「只要你我能常伴左右,輸贏,不重要了。」
愛情確實是個很奇妙的東西,他們輸掉比賽本應沮喪懊惱才對,但因為愛情,他們心中不但沒有絲毫悲傷,反而多了一抹釋然和甜蜜。
於沖走了過來,靜靜地站在夜驚雲的身邊,與他一起微笑著看著這對幸福的戀人。
緊緊擁抱在一起的二人,終於發現了少年們的目光,尷尬一笑後,轉身對二人說道:「風神,驚雲,謝謝你們,你們讓我們重溫了當年的畫面,這對我們來說,比拿十個冠軍還有意義。」
於沖略帶慚愧地道:「英明,晴兒,實在對不起,或許是我出手太狠了。」
易英明道:「於中,你不必自責,晴兒剛剛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們雖然被淘汰了,但卻並沒有什麼遺憾,心裡反而平和了許多。」
他轉頭望著唐晴兒,道:「能在這一環節淘汰掉,我心中很滿意。」唐晴兒含情脈脈地凝望著他,道:「我也是。」
那裁判老者換不走了過來,道:「好了,抓緊時間吧,牛肱他們已經上五樓了,你們既然已經晉級,就抓緊一點,快上去參加決賽吧。」
牛肱、陸辰為了早早解決戰鬥,贏得充裕時間調整戰鬥狀態,從而迎接接下來的決賽,對那姐妹自然是不會手下留情,苦命的姐妹在他們手中飽受摧殘,經脈受到極大震盪,此刻早已經離開青鋒塔,尋找導師治療創傷去了。
易英明道:「驚雲,你們上樓去吧,不用理會我們,我跟晴兒還有很多話要說,還有很多事要做。」
於沖皺了皺眉,道:「晴兒姑娘,其實你們還沒有輸,如果你們選擇繼續戰鬥的話,我們未必是你們的對手。」少年只是取下她一縷頭髮,並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傷害,她仍有機會重新再戰。
唐晴兒淡淡一笑,道:「風神,你的意思我們明白,退出比賽是我們倆的選擇。你剛剛說的不錯,我們確實有可能將你們擊敗,但若真的那樣做的話,無論我們最後誰勝出,都一定會損傷慘重,這不正合了牛肱的計謀麼?」
唐晴兒道:「我和英明都看得出來,你對血精龍焰果十分在意,其實早在上四層之前,我跟英明便決定將晉級的機會讓給你們了。」
原來早在比賽之前,她便已經決定放棄比賽,讓於沖成功晉級。她雖然是一介女流,卻擁有男人也不曾完全具備的開闊心胸。
這唐晴兒竟然如此善解人意,這一點於沖也是現在才知道。這少女不但實力絕高,艷麗動人,更有一顆善解人意的心,聽了她短短幾句話,這人在於沖心中的評價已經是極高了。
於沖甚至已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無論說什麼話,都無疑感謝這份情。
夜驚雲的臉色變得極為凝重,沉聲道:「易英明,你給我聽好了,你要是敢做對不起晴兒的事,我第一個不能饒你!」
於沖挺起胸膛,隨聲附和道:「也算我一個。」
那裁判老者早已經等得不耐煩,幾次三番地催促道:「好啦,快走吧,快上樓去吧,抓緊點時間吧。」
由於裁判老者的一再催促,於沖二人與易英明簡單地告了別,終於離開了四層,大步流星地跑上了五樓。
青鋒塔最後一層,第五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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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最後決賽地點,五層卻並沒有四層那麼寬廣,場地中央搭建著一方擂台,高出地面半米有餘。
空空蕩蕩的五層,除了這擂台之外,便只有牆壁上一扇又一扇的鐵門,也不知通往何方。
於沖二人走上五層的時候,最先看見的就是這擂台,還有擂台上躍躍欲試的牛肱二人。
牛肱並沒有看於沖一眼,他的眼睛始終盯著前方,那裡正設置了一處領獎台,獎台上分明擺著一隻精緻的玉盒,玉盒已經打開,裡面是一顆草莓樣子的紅果子。
這枚果子不但鮮艷得快要流出水來,更時刻散發著道道撲鼻香氣,將整個五層都熏染的清香宜人。
最令人驚駭的是,這『草莓』果分明在跳動,心臟一樣的跳動,一脹一縮之間,都在彰顯著奇特的韻律,那醉人的清香正是在這悸動中傳播出去,熏染著整個空間。
於沖一眼便看出,這枚果子就是血精龍焰果,少年的拳頭,已經下意識地握緊了些。
夜驚雲的目光並沒有放在靈果之上,他彷彿看見了更為吸引人的事物,與其說是吸引,倒不如說成是驚駭更為準確,因為他的嘴已經驚駭得合不攏,眼角更是睜得快要崩裂了。
他看見領獎台下坐著一個人,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的少年,這少年就那樣抱膝坐在台下,津津有味地看著懷中的古籍,還不時地露出一抹天真的笑容。
少年頭上隨意地盤著一個髮髻,用紅絲帶隨意地紮緊,他的衣著雖然樸素,卻給一種脫俗之感。他的面龐並不俊美,甚至還略顯地清瘦了些,但你只要看過他一眼,就會永遠將他的樣子記在心中。他就彷彿是一個癡迷於書本中的天真孩童,整個人都散發著蓬勃的朝氣。
他給人的印象就像是,一個遨遊書海的玲瓏少年,他滿身的書生氣質,聰慧而又靈動,博學而又穩重。
當夜驚雲驚呼出這少年書生的名字後,連於沖也不禁驚恐起來。於沖曾經設想過許多次與這人相遇的場景,但他做夢也不會想到,竟會在這裡遇見這個人。
他就是整個學院中最神秘、最傳奇的,被尊為學院第一高手的,也是唯一擊敗刀皇夜驚雲的人。
他不是別人,他就是地榜第一人。
林不笑!
夜驚雲呆呆地站在門口,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林不笑,沉默許久後,道:「林不笑。」
蹲坐在講台下的林不笑,聽到有人召喚自己的名字,這才不捨地將視線從古籍上挪開,他抬起頭便看見了夜驚雲,他微微一笑,道:「你也是參加協會大戰麼?」
他淡淡一笑,笑容中充滿了陽光般的柔和與溫暖,配合著他身上特有的書生氣質,當真是足夠融化冰雪。
林不笑淡淡一笑,道:「驚雲,我們有一年沒有見面了,你還好麼?」他的笑容彷彿是三月的陽光,足夠融化世間所有醜陋和不公。
於沖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笑容,更想不到這世界上,還會有這樣的笑靨。林不笑的笑容純真而又溫暖,就彷彿是春日裡的陽光,能讓枯朽的樹木再現生機,能讓悲痛欲絕的人感受到溫暖和希望。
夜驚雲臉色難看極了,眼中竟然噴射著怒火,焚燒萬物的怒火。
夜驚雲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面色凝重至極,道:「林不笑,原來你一直躲在這裡!」
林不笑又笑了笑,笑容依舊如陽光般溫暖,滿含善良與真誠。
他的笑容足以融化冰雪,卻無法融化夜驚雲眼中的寒意,夜驚雲整個人都暴躁起來,怒不可遏,憤怒沖天。
鏘!刀光突現。
古霽刀已經出鞘,刀光冰冷,寒光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