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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星宇之痕的慷慨打賞。)
於沖淡淡地道:「你雖然有大劣勢,但也有你的優勢,對麼?」
傲常墟冷冰的眼眸再次縮緊,彷彿是在重新打量著這少年。
於沖徐徐說道:「戰勝沙天楠,雖然消耗了你的實力,但卻增強了你的信心。」
於沖悠悠地說道:「信心,往往比實力更重要。信心,往往能讓人超常發揮,戰勝本不可戰勝的人。」
所有人都是一驚,顯然都被少年獨到而又精闢的分析懾服。所有人都懂得,只有像於沖這樣的高手,才會有如此精湛的分析。
毛烽歎了口氣,自知自己與於沖的距離越來越遠,眼中的失落神色更加濃重。
飽嘗勝利喜悅的張澤龍,戰勝李秀泉讓他的自信極大膨脹,他對於沖的話畢竟是親身體驗。
李秀泉望著於沖,眼中閃著敬佩的光澤,道:「或許,他們的決鬥早已經開始了,只不過我們還不知道。」
決鬥有很多種,並非一定要使用拳腳武技。有時候,更具殺傷力的往往不是拳腳,只是一句簡簡單單的話。一句話,將敵人的信心徹底擊碎,這豈也不是一種本領?
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才是武道的至高境界!
於沖淺淺一笑,問道:「我說的對麼?」
一個人,若是被另一個人看透了心思,他就永遠也別想戰勝那個人,因為無論他如何苦心積慮地規劃戰術,用在那人身上都是枉然,他只會輸的更慘。
於沖又輕輕地問了一句,道:「我說的對麼?」
狂風怒雪,天地一片死寂。
傲常墟的紅袍在寒風中飄舞,使得他看上去極為陰森,但他身上的寒氣卻已消失不見了。逼人寒氣已經瓦解,他的信心也已經瓦解!
失去信心的傲常墟,絕不是於沖的對手。
傲常墟輕輕歎了口氣,眼中竟然露出些許失落,道:「我不甘心。」
說出這樣的話來,無疑證明他已知自己輸了,如果沒有輸掉信心,又怎麼會不甘心?
聽見傲常墟的回答,所有人都是一驚。二人既然還沒有戰,他又怎麼會輸?這問題困擾著這些圍觀的學員,直到他們中的佼佼者在幾十年後,也成為一名5級武王級別高手後,回憶起二人當日的情景,才終於明白其中玄機。
於沖的眼眸如星辰,浩瀚而又深邃,散發著智慧的光澤。
於沖淡淡地問道:「你還想試試,是麼?」
傲常墟的眼光閃爍不定,忽縮忽張的瞳孔透露著他心底的猶豫。他此刻已經知道,於沖不但實力絕強,心智更是細膩至極。要征服這種人,難於登天!
但傲常墟還是道:「我想試試。」
於沖道:「你靈力不足,我不能佔你便宜,咱們只比劃武技招式,不動用靈力廝殺,怎麼樣?」
聽見少年的建議後,圍觀眾人已經豎起大拇指,顯然為少年的行為而敬佩。
傲常墟冷若寒冰的眼眸中,竟然閃過一絲複雜神情。
是感激,是慶幸,是憤怒,還是其他……
只有他自己知道。
狂風起,怒雪飛揚,戰氣鋪天蓋地,橫掃四面八方!
傲常墟眼中的複雜早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和陰森。面對自己的敵人,傲常墟展露出來的就只有冰冷和陰森,他絕不會對敵人有絲毫留情。連落在他身上的雪花,也被這無情的寒氣摧殘成碎片。
於沖靜靜地站在雪地裡,任憑柔軟的雪花落在肩頭。他已經做好應對的準備。
傲常墟的腳突然抬起,向正前方的空地上邁出一步,與此同時,他的手掌也已經拍下,由於沒有使用任何靈力,這一掌看上去更像是在扇風,柔弱極了。
但毛烽的額頭卻已經流出冷汗,他知道,傲常墟這輕飄飄的一掌,若是運用靈力的話,必將是驚天動地的一擊。這樣的神掌,若是正面向自己擊出,自己根本無法抵擋。
張澤龍雖然看不出其中的門道,但望著這一掌飄渺而又沉重的架勢,也知道這一掌實力非凡。
遠處的於沖點了點頭,道:「好掌法!」
於沖的右手成拳,格擋在自己的胸前,用以抵擋傲常墟的一掌,同時身子半蹲,左手使出一記肘擊,將棋之武道的奧妙施展出來。
二人隔著十步距離決鬥,誰也不動用靈力,誰也不接觸對方身體,這種決鬥方式,在整個武尊學院的歷史上,也算的上是前無古人了。
望著傲常墟額頭上的汗水,那些實力地下的學員也是滿頭霧水。只因為這決鬥的方式太過於新奇,更因為二人的招式太過於精妙,他們根本看不懂。
毛烽卻能看懂。
他看的明明白白,於沖每使出一招,都與之前的招式有所承接,一招一式之中都帶著聯繫,於沖彷彿是慢慢編製了一張網,將傲常墟一點一點地網在中央,令他左牽右絆,根本無法施展拳腳。
毛烽看著於沖的「蛛網」戰法,竟似乎摸到了一種奧妙,完全陷入頓悟之中,無法自拔。
他竟然從於沖
的「棋之武道」中領悟蛛網奧妙,這一點連於衝自己也不知道。
傲常墟惡頭的汗水已經涔涔滴落,無論他如何突圍衝殺,總是無法衝出於沖的圍堵,已然陷入極大的被動地位。
於沖右手突然成劍指,向身前空氣平平點下,將傲常墟最後一條退路也封死。這一指正是點星破空指,此功一旦使出,傲常墟將成為甕中之鱉,徹底落入死地。
於沖在岩漿湖時,每日與夜驚雲苦戰數百回合,經過三個月的拚鬥角逐,他早將棋之武道修至大成。這功夫連武皇夜驚雲也忌憚三分,更別說是傲常墟了。
傲常墟已木立在雪地上,鬢角得汗水已經結冰,臉色更是鐵青得可怕。
所有人都沉默,都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只能看出一點,那就是於沖仍舊淡定從容,傲常墟卻神色疲憊至極。
風已停了,雪仍在下,靜得可怕。沒人有敢發出呼吸聲。
過了良久良久,傲常墟長歎了一口氣,道:「這塊金牌,是你的了。」
他的手一抖,已將精光閃閃的金牌丟了出去,金牌穿過二人之間的空氣,撞碎了兩片梅花狀的雪花後,被於沖接在手中。
所有人都在拚命地揉眼睛,彷彿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惡魔」傲常墟輸了,輸給了「風神」於沖,這消息簡直比火山爆發還要令人震驚!
於沖淡淡一笑,已將手中金牌拋了回去,道:「你的東西,我不能要。」
傲常墟將金牌接在手中,眼中閃過一抹失落,道:「它現在是你的了。」說著話時,他已將金牌再次丟給於沖。
於沖又將金牌拋了回去,淡淡地道:「事實上,這決鬥根本就算不得數,所以你也就沒有輸。這金牌還是你的。你還是你,我還是我。」
「你還是你,我還是我。」傲常墟回味著這句話。他的瞳孔再次放大,瞳孔中的金光卻逐漸暗淡下去。
他突然覺得,這片天地是如此的寂寞,人生是如此的無趣。
你還是你,我還是我。既然我還是我,那我要這金牌又有何用?
於沖已經消失在大雪的枯林後,地上留下四串淺淺的腳印,一直延伸到白雪皚皚的深處。
傲常墟望著其中一串腳印,腦海中全是於沖的身影,還有著少年說過的話。
風雪已停。
雪,純潔的白雪,將整個學院都裝點得聖潔而夢幻。雪花,或許是大自然賜給世界的禮物,用來趕走冬季的死寂。
白班公寓的屋頂,已經覆蓋了一層皚皚白雪,於沖三人就坐在這鬆軟的白雪上,目視著遠方,等待泰宗回來。
毛烽開口道:「澤龍,這次你終於闖進了地榜,鴻老大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
張澤龍笑了,笑的很真誠,一想到班主任讚許的目光,他就覺得心滿意足了。他對幸福的要求並不高,恩師的讚許,兄弟的友誼,這兩點已經足夠他幸福。他本就是個善良而又簡單的少年。
於沖拍了拍張澤龍的肩膀,道:「澤龍,我們都看好你,我知道你一定錯不了的。」
張澤龍又笑了,笑得很開心。今天是他衝進地榜的大喜日子,這一天他將永遠銘記在心。
於沖問道:「老毛,泰宗怎麼還不會來,難道你沒跟他說,本大盟主回來了?」
毛烽嘿嘿一笑,道:「老於,你急什麼,老泰他是去『協會中心』辦正事,哪有那麼快就辦完。」
於沖問道:「協會中心?就是那個管理學院所有協會的機構麼,泰宗去哪裡幹什麼?」
張澤龍解釋道:「於中,你剛回來還不到一天,你還不知道。『協會大戰』明天就要開始,這種出人頭地的好機會,我們沖天盟怎麼能錯過,泰宗去協會中心就是為了給沖天盟報名。」
「協會大戰?」於沖問道。
毛烽解釋道:「學院的新舊協會一共有三十二個,協會大戰其實就是這三十二個協會的排名戰。」
於沖已經聽明白了。
沖天盟剛剛建立一年不到,正好可以利用協會大戰的機會,在全院師生面前嶄露頭角。如果能衝進前五名的話,更能極大地增強衝天盟的名聲。
於沖問道:「協會大戰的規矩是什麼,怎麼個大戰法?」
坐在白雪上的毛烽,突然站了起來,指著遠處的一個人影,道:「泰宗回來了,這些問題你可以問他。」
泰宗仍舊是那威武尊貴的神態,他的步子邁得很大,給人一種輕快爽朗的感覺。但他的眉頭卻緊緊皺起,顯然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
泰宗還沒來到公寓,於沖等人便已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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