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沖微微一笑,道:「真鑒師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規定應該是十招吧?」
坐在主席台上的紅髮老者,將少年戰鬥前的微妙舉動看在眼中,冷哼一聲道:「狂妄!難道想憑一人之力橫掃白、青、藍、紅四色班級麼?」
在他看來,於沖並非單單挑戰白班如此簡單,分明是要接連挑戰台上的四名老生,欲以將白、青、藍、紅四色老生全部擊敗,這少年行事未免過於狂妄。
砰砰砰!場中對峙的二人終於交手。
最先出手的是真鑒,他先是以一記直拳出擊,隨即橫掃一腿,這看似輕描淡寫的兩招極為連貫,時間先後拿捏的也是頗為恰當,顯然是苦練已久的攻擊套路。
真鑒疾呼道:「第一招,第二招。」他心中急切期盼十招打完,那樣自己就可以結束這場不公平的比試。
真鑒數數的同時,心中也是極為苦澀,暗忖:「這個於中,在這一屆新生中恐怕能排到前十,自己真實倒霉,竟然遇見這個傢伙。」
於沖身子輕輕向後飛掠,將他的強攻化解掉,旋即腳尖在堅硬的擂台上輕輕一點,身子已飛掠到了對方的頭頂,腰間早已經握緊的拳頭,就那樣輕鬆地轟擊出去,這一拳的目標正是真鑒的胸口。
於沖身在半空,淡淡一笑道:「真鑒師兄,小心胸口要害。」他竟然好心地提醒對方自己攻取的位置。
真鑒見他一拳轟出,週遭空氣都產生劇烈的暴動,而反觀他的神色,竟然輕鬆至極,不禁再次慨歎「這少年的實力太強了。」
真鑒眉頭一皺,一道道純白色靈力湧現雙掌,一對手掌如同飛舞的蝴蝶般扇動起來,將自己胸前要害牢牢護住,同時右腳輕輕一抬,將苦練已久的腿法使用出來,向著於沖小腹踢去。
真鑒道:「第三招,第四招。」
於沖見他將胸口牢牢護住,又以精妙腿法襲擊自己,倘若自己的拳頭在轟下去,勢必會先被他踢到,要知道腿總是比胳膊長的。
於沖微微一笑,道:「真鑒師兄好腿功。」
他說話之時,已憑借對風之奧義的掌握,在半空中轉了一個身,將那襲來的精妙一踢輕鬆化解。
靜靜地站在一旁的魯大師微微一震,訝道:「風屬性身法?」顯然被於沖半空轉身的絕技震懾不輕。
於沖施展身法躲過了真鑒的精妙一踢後,雙手突然改拳為掌,雙掌凌空下劈,勁力凶悍。
蓬!正因少年半空位移而吃驚的真鑒,突然感受到一股兇猛的壓力,這壓力正是來至於少年凌空劈下的一記掌刀。
真鑒的心咯登一震,驚呼道:「這一掌好強!」
雖然心中驚駭無比,但為了保住身為老生的顏面,真鑒雖知不敵,卻也沒有其他化解辦法,因為少年的一掌實在是又快又凶。
「拼了,老生的面子不能丟!」
真鑒緊緊咬著牙,將體內的靈力催發到極限,口中猛然發出一聲暴喝時,凶悍拚命的右拳已經不顧一切地轟出,瘋狂地迎向那劈下來的一掌。
於沖淡淡一笑,道:「好拳!」
蓬!一聲鋼鐵對撞的聲音傳了出來。
二人的手掌在半空中完美對撞,與於沖輕鬆的臉色想必,真鑒的神色中多了一抹抽蓄。
真鑒與少年對轟一拳,只感覺是將拳頭擊在了鋼板上,他的拳頭甚至已經完全麻木,連尖銳的疼痛感都被麻木掩蓋下去。
「這小子的手掌,是鐵造的麼?」真鑒的臉抽蓄起來,那麻木感正逐步退卻,針刺骨髓般的疼痛感正逐漸濃烈。
一直靜靜站在台下的毛烽,臉上已經完全變為鐵青,若是走進他的身邊,就會看見這少年的拳頭早已經握緊,手臂上一條條小蛇粗細的青筋完全暴起。
毛烽的眼睛死死盯著真鑒的手,他已經看出,雖然真鑒仍勉強微笑,但他的臉色已經有些慘白,與於中對撞過的拳頭,此刻更是在不停地顫抖。
毛烽喃喃地道:「於中不但掌法勇猛,他的身體更為人恐懼!」
場下更有許多新生一起發問,道:「我的天啊,到底誰才是老生啊?怎麼感覺這個真鑒,連於中十招都承受不了,這到底是誰在考核誰啊?這也太逗了吧!」
真鑒咬了咬牙,強忍著心中的不甘,道:「於中師弟,你確實很強,我想我們已經不用再比試了。」他說完這句話,便自顧自地向魯大師走去,他顯然聽見了擂台下,新生少年們的議論。
為了不被人發現傷勢的嚴重,真鑒將受傷的右手揣在衣兜中,一字一句地向魯大師道:「大師,我想不必在比試下去了,他贏了。」
魯大師歎息了一聲,道:「真鑒,你在白班中也算是中上等,你的實力我瞭解,我知道你已經盡了力,你下去吧。」
真鑒默默地離開擂台,他的手一直揣在兜中,不願意讓人看見,但從他的臉色可以判斷,此刻他一定痛的要命。
於沖跳下擂台,追了過去,道:「真鑒。」
真鑒背對著於沖,靜靜地道:「你很優秀,人也很好,我輸了,這不怨你。」
於中來到他的身前,凝視著這人的雙眼,真誠地道:「你的手怎麼樣?」
真鑒淡淡一笑,道:「沒什麼,皮肉傷而已,過幾天就會好,魯大師在等你回去才宣佈成績,別讓他們等太久。」
於衝將手腕上的鐲子脫下來,硬塞給了他,道:「這裡面是藥,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如果你不手下,我心中會一直歉疚。」
一名老生,被新生打敗,這無疑是一種恥辱,真鑒回到班級後,迎接他的一定是嘲笑,想到這裡,於沖心中確實有些不忍。
真鑒終於還是將空間手鐲收下,在離開的時候對於衝到:「於中,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來二年級白班找我,雖然我的實力並不高,但人緣還是不錯的。」
於中目送著真鑒離去後,再次返回擂台之上,魯大師早已經等得不耐煩,急急忙忙地宣佈了比賽的結果,然後問道:「於中,你已經打敗了真鑒,具有成為白班學員的資格,你可以繼續挑戰,如果馬麗芳也被你擊敗,你將具有青班學員的資格。」
於沖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魯大師,我想你誤會了,我並沒有繼續挑戰的意思。」
所有導師都是一驚,訝道:「難道你真想加入白班,你瘋了?」
於沖點了點頭,凝望著擂台上的秀美少女,很沒出息地道:「能加入白班已經很好了,萬一我敗在馬小姐的手中……」
主席台上的紅髮老者冷哼一聲,道:「原來我還以為他是狂妄自大,現在看來,簡直就是鼠目寸光,胸無大志,不可教也!」
早在風谷中,馬麗芳便對少年的實力有所瞭解,她自知絕非於沖的對手,後者若想加入青班,絕非難事。她心中滿是驚詫疑惑,若不是礙於師長在場,恐怕早就跑過去,問個究竟才痛快。
魯大師一再勸說於沖繼續挑戰,最終都是無果,此刻也只好無奈地宣佈:「按照學院規定,於沖既然勝了比試,以後便是武尊學院一年級白班學生。」
他又對其他新生道:「由於真鑒受傷,接下來的挑戰,將由白班其他老生接替,大家不必擔心。」
魯大師朗聲道:「現在,毛烽開始挑戰。」
身材魁梧如山的毛烽緩緩走上了擂台,他每邁出一步擂台都會顫抖一下,彷彿經受不住他重如泰山的體重一般。
毛烽向各位導師行了禮後,隨即用餘光瞥向台下的於沖,淡淡地道:「我要挑戰的也是白班學長。」
雖然只是短短一瞥,但安靜坐在場下的於沖,卻已自他凌厲的目光中感到濃烈的戰意。這毛烽對自己的戰意似乎頗深,他好像已暗暗於心中將自己當做了戰勝的目標。
蓬!隨著一聲悶響,平靜的擂台上再次爆發激鬥。
與上一場交手不同,毛烽與老生的戰鬥極為激烈,甚至是凶殘,兩個人越打越狠,拳風聲一陣急過一陣,整個擂台都在他二人的腳下顫抖,似乎隨時就要崩塌。
於沖靜靜地坐在台下,將二人的一招一式都看在眼中。
蓬!毛烽一拳擊空,過千斤力道完全傾瀉在擂台上,鐵鍋大小的拳頭就那樣轟在青石上,悶響聲中,青石成粉,石屑激飛,極為壯觀。
於沖點了點頭,歎道:「這人雖然身材高大蠢笨,行動卻極為敏捷,而且力量也是極大,那個老生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
又是一陣凶狠的交鋒,擂台上的青石被毛烽雙腳重重一踏,齊齊斷裂開去,石頭崩裂的聲響極為駭人,場下新生無不震驚,眼中充滿了恐懼神色。
拳腳猛烈的交擊中,那白班老生終於堅持不住,整個人空門大開,破綻百出,毛烽一拳擊中他的胸口,跟著由拳化掌,過千斤的力量猛然推出去,那老生如被洪水沖擊,整個人都被這一推擊飛,最後噗通一聲摔在了擂台外。
這一場比試,毛烽完美勝利,以新生身份戰勝了上屆老生。
比賽結果宣佈後,毛烽的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喜悅,他徑直走下擂台,在於沖的面前站定。
毛烽的眼睛又圓又亮,彷彿是一顆成熟的黑葡萄,他靜靜地凝視著於沖,道:「我輸了。」
於沖略帶懵懂地道:「你輸了?」
毛烽歎了口氣,道:「你擊敗老生只用了五招,而我,用了十五招,所以我輸了。」他不但將於沖使用的招式數得清清楚楚,更真的將於沖當成心中的對手。
於沖已經明白他的意思,道:「那並不能代表什麼。」
毛烽的眼中閃著凌厲的光澤,極為認真地道:「輸就是輸,不用解釋,也不需要解釋。」他似乎認定於沖就是自己的對手。
他緩緩地坐在於沖的身邊,凝視著擂台上的比試,道:「憑我的實力,完全可以成為青班的人。」
於沖點了點頭,這人的話他並不懷疑,他剛剛已經見識了他的實力。
毛烽繼續道:「但是我沒有選擇青班,你知道這是為什麼?」他靜靜地凝視著於沖,等著後者的回答。
於沖淡然一笑,搖了搖頭,反問道:「為什麼?」
毛烽的眼中光芒更盛,一字一句地道:「因為你。」
於沖苦笑起來,他根本不認識這個人,可這人卻好像偏偏很看重自己,竟然因為自己選擇白班。
毛烽道:「因為我已經把你當成目標,我要超越你,就必須瞭解你,所以我選擇跟你一個班級,就是要打敗你!」
於沖臉上的笑容逐漸退去,這個人讓他感到壓力,一種極為緊迫的壓力。
於沖淡淡地道:「你這個人很真誠,很直接,也很可怕,我很欣賞你這種
人。」
毛烽的臉色依舊嚴峻,認真地道:「雖然我也很欣賞你,但我不會忘記,首先,你是我要戰勝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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