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鄭飛離開,半盞茶功夫過後。
寂靜的樹林子裡出來了一隊人馬,見了躺在地上不知是生是死的悍匪探子,個個面色皆有些陰沉。
這隊人馬共有十幾餘人,各個修為都至少在伍長境界初階或者更高,領頭之人更是有著什長境初階的高深修為,比之鄭飛足足高了一個大等級之多。
其中一人下馬,來到昏迷不醒的悍匪探子面前,蹲下伸出手指在悍匪探子的鼻孔前探了探氣息,隨後轉身對著領頭之人說起了探子的傷勢情況。
「粗略估計,是肩膀位置受到了重擊,結果倒飛出去撞到了這顆樹上,能一擊得手,照成如此傷勢的人,至少也是伍長境界中階或高階或者更高,也不排除對手是伍長境界,卻擁有特別之處的能人。」
頭領聽聞後,眉頭不禁緊鎖起來,望著鄭飛才離去不久的方向,沉默了起來。
「有能力一擊就將伍長境界初階之人弄成這樣,來人實力怕是不小,但既然離開,那就說明來人實力不及我等,很有可能是與我一樣的什長境初階或者中階!」
頓了頓,頭領彷彿想起了什麼,繼續問道:「他死了沒有?」
「還有幾口氣在,死不了。」
腦海中快速思索,權衡好了利弊,領頭之人沒有衝動,「那先抬回去,弄清楚情況再說。」
大手一揮,馬背上又下來了兩名壯漢,直接將受傷昏迷不醒的探子抬到了馬背上。
「走,回寨!」
一聲令下,眾人也沒再繼續逗留,直接返航就往回趕去。
與此同時,數百里之外,一個正在飛馳的紅色身影突然停下,心有餘悸的回頭望了望,見沒什麼動靜才放下心來,一頭倒在身旁的樹下,胸口劇烈的起伏,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歇息起來。
這是鄭飛他這一輩子之中,還是第一次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一口氣跑了這麼長的距離。
怎一個累字了得!
體內的元力也在長時間的奔跑途中用完枯竭,全身上下也如同剛從水中打撈出來一樣,身上都被汗水濕透,濕噠噠的。
歇息了好一陣子,恢復了些體力,鄭飛才起身背著一旁放下的闊劍在身上繼續趕路,鄭飛這次沒有急著趕回烏山鎮,反而是方向一轉,向左邊行去。
鄭飛還記得,這個方向應該有個村子,是前幾次自己來這地方打探消息時偶然所遇上的。
順著腦海裡模糊的記憶一路小趕,終於在一兩個時辰之後眼前開始出現了一個村子的模糊輪廓,見此鄭飛心中的擔憂終於放了下來。
還好,路沒有做錯。
左手還有疼,特別是被嚴重震傷的虎口處,鄭飛只是簡單的撕下自己身上的衣物隨意的包紮了番而已,根本沒有時間來對傷口做詳細的處理。
而且,現在也至晌午,打鬥之後又是馬不停蹄的趕了那麼久的路,不止體內快耗光,鄭飛肚子也餓了。
並沒有走多久,鄭飛出現在了村口上,這是個簡陋貧困的村子,四周用來抵禦野獸的一些殘破圍牆都是用黃泥土堆砌而成,簡陋村子裡的低矮房屋也是用隨處可見的黃泥土加雜草蓋成,這是一個比自己家鄉還要貧窮的小村子。
這是鄭飛得出的答案。
天氣有些炎熱,頭頂太陽照射下來,曬的讓人發慌,抬頭往上看了看村子的招牌,一塊不大不小的老舊黑破木板上面寫著幾個有些歪斜的大字,:怪石嶺村。
耳邊開始傳來孩童們的歡呼聲,嬉鬧聲,鄭飛沒有多待下去,踏起步伐,逕直入了村子裡面。
突然,歡呼聲、玩耍聲停了下來,皮膚經過長時間的暴曬,有些黝黑的孩童們扭頭看向了鄭飛這位新來的客人,睜著大大天真無邪的眼睛。
孩童們手裡正在玩著一種鐵圈玩具,這種東西鄭飛小時候也經常玩,後面用個彎鉤鐵棒架在圓圓的鐵圈上從後面一直推,鐵圈就不會倒下,一直的往前滾。
「是上次來的那個大哥哥!」
寂靜的孩童裡一個光著上身,露出黝黑大圓肚皮的男孩突然指著鄭飛,叫出了聲。
「我也認出來了!」
「我也是!只不過這次大哥哥背後多了一把大大的刀。」
「嗯就是。」
彷彿天性如此,七嘴八舌的議論聲紛紛從孩子們口子傳出,很快了引起了一旁大人們的注意,其中幾個婦女一見身後背著闊劍的鄭飛,當即就如同見著了什麼可怕東西,發出聲驚叫,慌忙的上前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孩子,也不顧孩子在懷中的掙扎,直接就往身後拖去,遠離了鄭飛,在老遠的一旁站著,眼裡透著些許恐懼,死死盯緊了鄭飛。
其他的孩子一見大人都如此,雖然不明所以,但也是紛紛倣傚,離得鄭飛遠遠地,站在大人們的身後。
見此一幕,鄭飛愕然不已,當場就傻立在了原地,他還記得,上次自己來這村子裡是村民們都還是很熱情好客的,怎麼一下子反差就變得這麼大了?
「滾出我們的村子!」
人群越聚越多,片刻後人群裡突然傳來聲怒吼,人群開始自主的從中讓出了一條通道。
一隊由拄著枴杖的老者帶頭,其餘手上都拿著棍棒,至少也是菜刀在手的簡陋『武裝』隊伍慢慢出現在了人群的視野裡,先前發出怒吼的,一看便知是這隊『武裝』隊伍裡的人。
「我們已經交稅了,你還想怎樣?!」
領頭的老者,村長老眼有些昏花,看也沒看鄭飛,便劈頭蓋臉的對著鄭飛責罵起來。
「你好老先生,你是這村子的村長嗎?這其中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誤會?」事情進展到了如此,鄭飛不用去想也明白了一件事情,自己顯然是被誤會了。
「村長不要再跟他?嗦下去了,我們有二十幾個人,不用怕他!」
老村長身旁,一名皮膚有些黝黑,臉上長滿麻子的中年漢子橫了橫手中刃口處已經打卷的菜刀,厲聲說道。
「阿哥說的很對,村長不用怕他!真這樣繼續下去,只怕他們還會變本加厲,上天了都。」老村長身後,一位同樣皮膚黝黑,臉上長滿麻子,顯然是先前狠聲說話之人的雙胞胎弟弟讚歎道。
人群裡,此時也是開始響起了紛紛議論聲,漫罵聲與讚歎聲、勸阻聲等。
見此,老村長不禁皺了皺眉頭,直其駝背的腰板,抬頭看了看欲言又止的鄭飛,將手中枴杖提起往地上重重的敲了敲,人群裡的各種聲音霎時間便消失的一乾二淨後,老村長再次看向了鄭飛。
「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這裡村長,年輕人,你剛才說有什麼誤會?難道你不是黑風團派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