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被爸爸震懾得渾身一顫,但仍倔強地瞪著坐在對面的女人,「我心情不好!」她簡直氣炸了。
「心情不好就可以沒禮貌嗎?!」安爸氣急,怒罵道,「你知不知道derrick不但是爸爸的老朋友,更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他是你的長輩!你又是人家什麼?!別人的私生活你需要過多關心嗎?!竟然還是用這種態度?!」
「我不關心!」安眼含淚水,憤憤地指向夜祺,「但我關心他!」
夜祺心弦一緊,蹙了眉,他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線!站起身,抓緊安手腕,一聲不吭地帶著她走上樓去!
留下愕然的安爸,和derrick。就連譚小天和安娜也為夜祺的舉動吃了一驚。
隨著上樓的匆匆腳步聲,蔚絲雨的心,一點點地往下墜,沉進了谷底。
這時,安媽正好端著茶出來,看見正上樓的兩人,腳步一滯,不明所以地問:「夜祺,小,喝茶啦!」但隨即,兩人的背影就消失在安媽的視線,他們倆怎麼牽一塊兒去了?安媽滿心疑惑。客廳裡的氛圍也有些緊凝。
而沙發裡,安娜卻和小天並肩而坐。安媽將剛泡好的茶端給了她們。
安娜修長的腿優地交疊在一起,上了點淡妝,套著居家服,30出頭的年紀,還是有抹高冷的氣質,她和譚小天一同接過媽媽端來的茶,目光輕飄飄掃過對坐的女孩,又淡定地收回,蔚絲雨好看的容顏已經失了血色,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極度的恐慌中,她握著陶瓷杯,壓驚似地猛喝了兩口茶。但狀態似乎沒好多少。
derrick若有所思地凝視蔚絲雨,心疼,質疑,歎息,察覺到他的目光,蔚絲雨不敢看他,只能裝作若無所事地喝著茶,唇角還努力掛著一絲優的淺笑,還真是難為她了。
一旁,安爸不停地替女兒道歉:「真的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安今天怎會如此失態……」到現在,安爸還沒想清楚這層關係。
「怎麼了?」安媽看向已空無一人的樓梯,一臉擔憂。他們倆個怎麼在一起了?
譚小天沉默著,喝著茶,目光始終落在蔚絲雨身上,蔚絲雨無意間撞上他的目光,又心虛地避開了去,譚小天很想親口問一問她,這是不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事實毫無預兆地擺在眼前,他還是覺得難過。
看來,她隱瞞祺哥很久了……
她背叛他很久了……
看來,他的預感是對的。只是夜祺一直不相信。一直死守著這份愛情。
安娜饒有興致地看了看坐在對面看上去還算般配的兩人,她優地啟唇,問道:「叔叔,我妹妹就是性子急了點,口無遮攔的,還望您別見怪。」
「不會。」derrick臉色變了變,他的情緒還沉浸在驚異中無法平復,但依然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我怎麼會跟一個小姑娘計較?」爾後,他又對安爸說:「安先生,你也不必生氣,現在的孩子都任性。她們很難理解大人們的世界也是正常的。」
「我只是覺得太沒禮貌了!」想起剛才,安爸仍氣憤難平!想不到他安盟藝教出來的女兒也會如此失教養!
derrick卻勸道:「好啦,我都不在意的,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了。」
「可是人家蔚小-姐,心裡一定很難過。」安爸抱歉地望著坐在對面臉色蒼白的女孩,誠懇地說:「真對不起。」
蔚絲雨默然搖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安娜饒有興致地欣賞著她的大度,喝了幾口茶,然後拉了拉譚小天,起身跟客廳裡的人告了別,兩人走上樓去。望著安娜離去的背影,蔚絲雨的心已經涼得沒了知覺。
她失算了,早知如此,就先調查這個家的背景再來。可是,千金難買早知道。
二樓。
夜祺和譚小天的房間裡,安娜沒有找著安和夜祺的身影。
「不在?」譚小天詫異。
安娜認真地想了想,「可能去樓頂了吧?」於是,她就帶著譚小天上了樓。
海景別墅樓頂,各種盆栽,有的開著濃艷的花。有的鬱鬱蔥蔥。涼涼的海風吹來,夜祺雙手撐欄,眉宇緊蹙,滿腔的怒火難以抑制,他抓住欄杆的手一點一點地收緊,那本就難過的心被失落感強烈地沖刷著。
原來,這就是真相。
小天常說,他們遲早會分開……
身邊,安憤憤不平地瞪著樓下被燈光鋪照的園子,「夜祺,你拉我上來幹嘛?我覺得你應該拉那個女人上來好好問個清楚!就這麼便宜她了?」
夜祺銳利的眸光掃過星光斑駁的夜空,旁邊多了個人,他這心裡異常煩亂,聲音卻十分低沉,「事實明擺在那兒,有什麼好問的?」
安很不淑女的翻個白眼,「那也不能讓她這麼囂張下去,那個男人八成還不知道她是你的前女友,跟你剛分手呢,不然怎麼會發展這麼快?夜祺,你就是被騙了!那個男人也很可能被騙了!我覺得這樣的女人就得把話挑明了,讓她落個兩頭空!」
英挺的眉宇皺起,這也是他猜到的。
被騙了……
這三個字此時聽在夜祺耳裡,不異於一把尖刀插在心頭!
其實他早已經意識到了。搖搖頭,夜祺自嘲似地笑了笑,「小,別再這樣了,那個男人是你爸爸生意上的夥伴,是來談生意的,為了我,得罪了他,根本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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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就是嚥不下這口氣!你知道你在我心裡有多完美嗎?」安快言快語地說:「每次聽小天說起,我都特別充滿期待,雖然我沒有見過你,但我感覺我們已經是無話不談的朋友,遇上了這事,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真想把那個女人給轟出去,別礙了你的眼!」
夜祺眸色沉了又沉,這時,安娜和譚小天走了過來。
「祺哥!」譚小天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來,看到他安然無恙,他的心放了下來,一把拉過安,「你沒事吧?」
安黯然地搖搖頭,身旁,安娜坐在了籐椅裡,將抱枕放在膝蓋,她凝神望著夜祺高大頎長的背影,悠悠開口:「夜祺,或許你不知道,蔚絲雨剛出道的時候,認了我做師姐,我們一起合作過十幾次,不說情如姐妹,但那時候,也的確是一條褲子共穿的人。」
夜祺皺了皺眉心,他轉身,如夜霧的眸光朝安娜掃來。
安娜神色倦倦地,她靠在籐椅裡,聲音低啞,一字一句卻很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她說,「從她的嘴裡,我聽說過你,對你們倆個的事情,我也是略知一二,實話告訴你,大約在三年前,她就已經跟了這個男人,而這個男人,是有家室的。她甜美的只是外表,她的心,早就髒了!」
「她當小三插足別人的婚姻?」安不淡定了,心驚地問。
安娜迎上夜祺深邃的眸光,夜祺詫異她會這麼說情同姐妹的兩個人,安娜察覺他心中所想,她解釋說:「我可不是背後打小報告,我跟她,早就鬧掰了,她搶我的代言,找人陷害我,友誼這東西在我跟她之間早就蕩然無存。」
「姐……」安快言快語地問,「那你被綁架也跟她有關?」
安娜卻變了臉色,譚小天擔心地問:「姐什麼時候被綁架了?」
「過去的事。」安娜用四個字輕描淡寫,她看向夜祺,轉移了話題:「知道她為什麼能給歐韓國際的代言嗎?」
譚小天和夜祺還有安緊緊地望著她,等待著她的下,安娜唇角似有若無地染了絲嘲諷的笑意,「因為是歐韓國際和maisonbirks合作的一款定制珠寶,而樓下那個男人,正是maisonbirks的首席執行官。」
夜祺的呼吸漏了半拍,白薔薇的花蔓下,斑駁的月亮映得他冰涼蒼白的面容彷彿寒玉雕成的,清遠的氣質讓人猜不出他在想些什麼,他轉過身去,雙手重新握住了扶欄,將深邃的眸光拉向遠處的夜幕。
原來,那些花邊是真的。譚小天早就猜到,但安娜說出來,他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要讓祺哥如何消化?這麼多年,他一心一意地深愛著蔚絲雨,突然發現自己被騙了,這種打擊可想而知的,縱使再怎麼強大,也有可能崩潰的吧?
緩緩閉眼,夜祺睫毛掩住了眼瞳,略微蒼白的優美手指握著欄杆,越來越緊錮,他的心,此時此刻,是空洞的,彷彿那裡沒有任何生息。
她怎麼可以這樣騙他?
安已經駭然驚住,怒斥道:「腳踩兩隻船!還破壞人家的家庭!姐,你怎麼可以跟這種人交朋友?!」
安娜眉心微顰,面容漸漸沉了下來,「被她甜美的外表給騙了。」
「姐!你們明明認識,可是她剛才,她卻一點也沒有表露出來!」安越想越氣氛,譚小天輕摀住了她的嘴,示意她別再說了。
夜祺突然轉身,雙手插-入褲兜,往大門走去,然後獨自下了樓。
房間前,夜祺還沒來得及推開門,安媽領著derrick和蔚絲雨朝夜祺的方向走來,安媽熱情的聲音刺激著夜祺的耳膜:「蔚小姐,你們今晚就住這間吧,都收拾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