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身後的警衛長,然後坐了下去。在警衛長的示意下,大家也都各自散去,各忙各的。
歐洛霆就這樣坐在警衛廳裡等他的沃爾沃準確無誤地開回來,細心的警衛隊長看到他蹙眉,還時而揉著腦袋,便試探著問,「歐總,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幫我去買點醒酒藥吧。」他頭也不抬地吩咐。
「好的!」
警衛長應聲離開,歐洛霆邊揉腦袋邊回想著今天早上警局裡那個民警說過的話——
「你昨天晚上在鼓浪大橋喝得爛醉如泥,還好人家姑娘好心撥打了110,我們才把你帶回了這裡。」
姑娘?
那麼晚,又那麼偏僻的地段,還會有什麼姑娘?該不會是遇鬼了吧?
但是,一個模糊的身影在腦海裡越來越清晰,那是一張白皙的乾淨的面孔,十六年前,他和同學發生矛盾跟人打架,具體說是被同學打了,同樣也是一個女孩撥打了110,警察把年少的他和她帶回了警局。
「悠悠,你在哪裡?」不知怎地,只有在想起那段關於悠悠的往事時,他的心跳才會猛地一滯,然後眉宇間浮出一絲淡淡的無奈與憂愁。
那是他心裡永遠無法癒合的傷疤。
吃過醒酒藥後,歐洛霆去了工廠視察,這是他職業生涯頭一回去基層親民,僅僅是想避開與韓凱和笛安安的碰面,因為冷靜下來一想,問題還真的出現在自己身上,還真不應該怪罪他們。可是,如果要他道歉,他一定拉不下面子,所以,就把這一切都交給時間吧。
大約在下午的時候。
總經理辦公室。
在韓凱的左盼右盼下,牆壁上的無聲掛鐘已指向了下班時間。
笛安安還一頭扎入工作裡,全然沒有在意,直到韓凱端來咖啡遞到她面前:「喝杯咖啡,暖暖身,然後跟我回家。」
她吃驚地抬眸,韓凱笑著解釋道:「去一睹綠玫瑰的尊容。」
可是……自從歐洛霆生了那麼大的氣離開後,她這心裡老是不安,做什麼都沒有心情。
或許是看出了她的為難,「為什麼要把別人犯的錯誤強加在自己身上?這樣別人也不會感激你,你也過得不輕鬆,何必呢?」韓凱揚起習慣性的笑容,「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但我想勸你……」
「打住!」笛安安騰地站起身,然後端起咖啡杯,將溫熱的咖啡一飲而盡,而韓凱就在這麼一會兒功夫已經將她桌面上的件整理好了。
「走吧?」然後,他朝她露出了閃亮的笑容。
笛安安睨著他,唇角一勾:「你心態可真好!」她拿過包,便跟著他朝辦公室外走去。
「那是!與歐哥共事,我應該把這種良好的心態傳染給你!」韓凱哥們般拍著她肩膀,語氣自豪地說。
可是,下一秒,他臉上的笑意就僵了,就連步伐也慢了半拍。
因為,梯門打開,電梯裡站著一個面容清冷的男人,那道銳利的眸光直直地打在自己身上,而從那人愈發清冷的臉色不難分辨出,剛才電梯外他們的對話他已經收入耳底了。
「……歐總。」韓凱也是喘過氣才打的招呼。
「歐總。」笛安安也淡淡地補了一句。
歐洛霆面無表情地看了他們一會兒,然後走出了電梯,往辦公室方向走去。
笛安安還處在恍惚中,韓凱伸手攬過她肩膀,以示安慰地將她扶進電梯:「糾結什麼呢?都已經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