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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該慶幸還是難過,最無望的時候你沒有陪在身邊 文 / 我是一樂

    快到家時,正正已然昏昏欲睡,阿蒙抱著他輕輕拍著曖昧保鏢最新章節。舒嘜鎷灞癹

    阿姨聽說周全晚上不回來,嘴上沒說什麼,神情卻有些擔心。

    張志豪倒杯茶給她,剛喝一口,手機又有來電,陌生的號碼,她回臥室接聽。悌

    「喂,哪位?」

    「我,是我……」

    周全?聲音含糊,但她還是聽出來了,「你在哪兒?又怎麼了?」

    「救我!快來救我!」

    聲音急促又痛苦,像在受刑,隱約的怪笑聲。

    「喂,你在哪裡?說清楚!」她握緊手機,追問。

    「是周全的家人啊,是這樣的,他欠債不還,還想要逃跑,我們本來想給他點教訓的,但他說他的家人肯定會幫他還錢的,如果你們不想他變成殘疾,那麼明天趕緊帶錢過來吧!」

    「你們是什麼人?」

    「什麼人你就不要管了!總之,人不死債不爛,就算人死了,這債也一樣爛不了!」猖狂口氣,比港片裡的黑社會還要入木三分。

    「去哪找你們?」

    「豪都商城找寶哥!最遲明晚,不然就等著坐輪椅吧!」

    寶哥?腦中泛出油亮的大胖臉,深吸口氣,「多少錢?」諛

    「不多,才五十萬!敢報警,你試試!」

    說完,對方掛斷,她呆在屋裡,半晌才透出一口氣。

    門上一響,阿蒙抱了睡著的正正進來,輕輕放床上蓋好被。

    轉過身,見她魂不守,「怎麼了?」

    「周全出事了,不知道是什麼人,讓他還五十萬,不然下半輩子請他坐輪椅!」

    說完,無力地坐到床上,五十萬,正好是她的全部家當啊!

    「你有五十萬?」大手抬起她的臉,灰色眸光閃動著探測的光芒。

    茫然地看著他,輕輕搖搖頭,不知該怎麼跟他說,心底壓抑了太多情緒,不可能告訴他真實的,可是瞞也只能瞞一晚而已,滿心淒涼,忍不住反問他,「我憑什麼要幫他還賭帳?」

    「你也可以不管!」他冷靜聲音不含半點情感。

    「那明天他會怎麼樣?」

    「你說呢?」他居然反問她。

    「我不想知道……」

    痛苦,想大哭一場,來自社會最陰暗面的要挾,要她用全部家當去換一個五毒俱全,怎麼甘心?

    但他是阿姨唯一的兒子!怎麼辦?

    呼吸不暢,滿腦子恐慌和無助,沒有了錢,以後的日子怎麼過?一大家人靠什麼生活?阿姨的醫藥費從哪兒來?……彷彿又看到自己被命運掐住了脖子,又開始受制於人聽命於人,好容易擺脫了不堪的蘇若芸,誰知道又來了個卑劣的周全……

    窗外雪花仍在紛飛,屋裡明明開足了暖氣,可她還是感覺到冷……

    「都跑屋裡做什麼?」

    張志豪也進來了,一眼看到她失魂落魄,敏銳地感覺到什麼,「你怎麼了,阿姨問你找東西呢!呀,是不是周全……跑了?」

    無力地衝他點點頭,「不是跑了,是被人扣了,要他還債,五十萬!」

    「五十萬——」

    張志豪驚得大叫,隨即趕緊捂上嘴,半晌放開手,長出口氣,「我的媽呀!這麼容易來錢,我還打什麼工啊,加入他們得了!」

    由衷地感慨,再回過神,四隻冰冷眼睛正對著自己,「不是,我開玩笑呢!那這錢……什麼時候要啊?」

    站起身,蘇若錦一聲不吭地出去了。

    阿蒙冷冷應道,「明天!」

    「明天?那可上哪兒弄去啊?五十萬啊!不還會怎樣?」

    「下半輩子坐輪椅!」

    「完了,徹底完了!」他一捂胸口倒到床上,扭頭看著正正可愛睡相,手指一撥他的小耳垂,「少爺,睡醒你可就有個殘疾舅舅了,你不會跟他搶輪椅吧?」

    「起來生存本能全文!」一聲低喝,阿蒙冷臉站到床前。

    張志豪莫明,「幹嘛?」

    「這不是你躺的地方!」一伸手,張志豪被扔到了地上。

    「啊——」

    一聲痛呼,剛好她進來看到,瞪著眼睛看向阿蒙,「這都什麼時候了,嫌我麻煩不夠多是不是?」

    「他憑什麼躺你床上!」說完,他轉身離去。

    「這傢伙就是有病!我告訴你,蘇若錦,他對你不懷好意,你可小心了!」

    到底是多年的朋友,這樣咬牙切齒地警告,如果不是真的擔心,大可不必。

    一臉鄭重地衝他點點頭,「我知道!我會小心的!」

    扶他坐起來,她的冷靜令他也平靜下來,「你知道就好!那明天怎麼辦?」

    不語,明天怎麼辦?鬼才知道!

    「實在不行,讓那小子去賣個腎,什麼都解決了!」

    「這也行?」驚住,張志豪的口氣好像零售大白菜。

    「怎麼不行!賭瘋了命都能不要,何況一個腎?反正還剩一個,將就著用

    唄,死不了就行了!」

    「行了,別給我添亂了,真弄成那樣,我怎麼跟阿姨交待?我還得養他下半輩子呢!」

    推他出去,門關上,一個人坐在床頭發呆。

    手機突然又響,麥亦維?

    只遲疑了一秒,她便接了,卻不說話,只靜靜聽著。

    「老大找你了?」他直截了當,問得幾分小心。

    「嗯!」

    「害怕了?」

    「嗯!」是在害怕,但不是怕老大。

    「我會處理好,你放心!」

    「嗯!」

    「怎麼了?這麼沒精神?還在為聞醫生難過?」

    「嗯!」

    「怎麼這麼多愁善感了?和朋友吃飯聊天都沒好一些?」

    他這一說倒讓她想起來了,「你今晚也和龍戰一起的?」

    「我?呵,」他發出低低的笑,「沒有!」

    磁性笑聲倍覺親切,一直繃著的心忽然一下鬆開,微微歎口氣,感觸,他們之間竟還能這樣心平氣和地談話,真是件奇怪的事,她現在應當不再理他才對,要不然下午一怒而走算怎麼回事呢?

    可是,她又真的捨不得掛斷……

    「還有什麼事煩心?說出來會好些!」他似乎能感應她的心。

    「為什麼說讓你回去,難道你離家出走了?」本不想問的,但還是問了。

    「我哪有那個膽子!」這一句他說得像感慨,「我也不過就是聽話而已,老爺子讓我滾,我就滾了!」

    聽得駭然又好笑,忍不住又追問,「為什麼?」

    「我不同意和韋國慶結婚!」

    啞然,當然是為了這個,還有什麼能讓他不惜和家人決裂?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對他們而言都不是問題,只有對窮人而言,錢才是個大問題,後悔……真不該問的,知道了有什麼好,現在裝糊塗也晚了……

    「怎麼不說話了?我現在什麼都沒了,嫌我了?」他半真半假地調侃她。

    「不過是一時生氣,過一段就好了,這不是已經要召你回去了?你這麼聽話的好孩子,膽子又小,回去認個錯,順著老人家也就沒事了。回頭照樣高高在上,花天酒地,要什麼有什麼,你們不都是這樣活的!」輕描淡寫,卻句句夾槍帶棒。

    「我只是想活得真實一點,你不必這樣嘲諷!」他似乎生氣了,「而且我也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我自己!」

    一怔,原來不是為了她,隱隱地懊惱,有些傷面子了,雖然沒人能看到,口氣冷下來,「我可沒有嘲諷,我說的就是你們的真實!」

    「我們?」他笑得幾分不屑,「那你們是什麼樣?說來聽聽!」

    「天壤之別!你們可以隨心所欲,金字塔頂安安穩穩地坐享其成,哪怕成天拉著臉給人看也不影響什麼!換做我們,誰敢?笑臉討生活,都不一定有好回報,更何況怨氣沖天?步步艱難!這就是平民階層的寫照!你想試試嗎?我擔保你一天都受不了,還是趕緊收拾收拾打道回府吧,別等哭鼻子回去就不好意思了!」

    「蘇若錦,我在你眼裡就這麼沒用?」他發出驚歎。

    「也許你是一朵出類拔萃的商界奇葩,不依靠任何力量,一樣可以做到空前絕後,但那需要你證明給我看,否則我無法提前預知!」

    「呵,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麼好口才,如果我去做傳銷,一定發展你當下線!」

    「得了吧,你會缺錢嗎?只有我會缺錢才是真的!」

    「你現在需要錢?為誰?周全?」他很敏感,一下抓到重點。

    她吃一驚,「你怎麼知道?」一轉念,「又是張志豪說的?」

    「當然不是!別老把人想得那麼陰暗,好歹也是跟你一同闖過江湖的,哪兒那麼容易就被我收買了!現在除了周全,我想不出還有誰能讓你這麼操心。阿姨為了你一直沒有照顧到他,現在他回家來了,你內疚,想要補償他,可是,他劣習難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他一改閒談口氣,問得關心。

    「是!」

    他分析得那麼精準,她不得不歎服,同時心底升出強烈希望,「出大事了,他一向好賭,欠了一大堆債,現在人家要他還錢,不然後果嚴重,我正在發愁!」

    「欠多少?」

    「五十萬!」

    「不算多!」

    「你有是嗎?」他毫無波瀾的口氣,令她一下振作,想當然的,對他而言,這點錢算什麼,他一個月的零用也不止這些吧?那麼,能不能先借用一下呢?

    「你能不能先借我?就當正正的撫養費一次付清,以後我再不麻煩你了!」

    停了半晌,他才悶悶應她,「我現在沒有!」

    「不可能!這麼點錢對你而言根本不算什麼,你怎麼會沒有?」她斷然不信。

    「那是以前,現在所有帳務全被凍結,我一無所有!」

    「你——你離家出走都不知道要帶錢?你當你是神啊,神還要香火供奉呢!」

    「想到了!可是我犯了輕敵的錯,我以為老爺子不會動作那麼快,誰知道老爺子實戰加理論俱全,事事搶先,一切都被他牢牢控制,我只好淨身出戶。」

    我的天!好容易看到的希望就此破滅,眼前一陣發黑,這個沒用的紈褲子弟,「那你現在做什麼?誰養活你?」

    「我現在是龍戰的助理……兼司機!」

    差點一頭栽到床下去,助理?司機?無法想像他穿一身廉價西裝,聽命於龍戰東奔西顧,竟然落到這種地步?任性的結果,是現實將教會他清醒。

    「明天可能有人去看你!」

    突如其來的一句,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誰?」

    「也許是國慶!」

    國慶?韋國慶!這個名字實在是令她生不出半點好感,只增加煩躁,「她來看我?她是想來看你的吧?麥亦維,你最好別給我找事,我告訴你,明天我不在家,不知道去哪兒了!」

    說完狠狠掛了電話,無力地躺下,他現在自身難保,還有誰能幫到她?

    或者明天她真的要拿出全部去贖回一個賭棍,但誰又能保證他以後就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還有韋國慶,她來幹嘛?想逼她打劫她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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