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不出門就不出門,一出門就肯定沒好事,行了,想想一會兒和阿姨怎麼交待吧,我一下午都在家,我可幫不了你了,自求多福吧,瞧,那邊都已經出來等著了!」
一抬頭,遠遠看到院門外,阿姨拉著正正站在那裡,一高一低兩個身影在月光下拉得長長的,好像一大一小兩個驚歎號!懶
「你這又是怎麼了?小維打來電話給我,說他和你在一起,你們怎麼碰上的,不是說分開了嗎?」
孤疑眼睛盯著她,一直看著周潔扶她進屋坐下來,阿姨才拉著正正坐到另一邊,皺眉發問。
「我……他是後來才來的,下午我是和他大哥一起的,他說他父親有話要單獨見我,誰知走到半道上,車子剎車壞了,他一路將車開到郊外,停不下來,最後沒辦法,我們只好跳車,都摔傷了,你看我這膝蓋,還有臉上,肩膀上也是,疼著呢!」
她慘兮兮地說著,一面露出膝蓋上的傷,阿姨怔怔地看著,「你,你們怎麼搞得呀,弄成這樣,以後再別出門了!」
接下來一番忙活,又是擦洗上藥,又是弄吃的,直到送她到床上躺好,阿姨才又深深歎息,「行了,我帶正正睡吧,你明天別起來了!」
房門關上,渾身放鬆地躺好,剛合上眼睛,房門一響,看到周潔穿著睡衣,抱著被褥枕頭進來了,東西往床上一放,她便躺到她邊上了。蟲
「你幹嘛?」
「睡覺!」
「你屋在那邊,跑我這來做什麼?」
「陪你啊,你腿傷了,半夜要喝個水,上個衛生間什麼的,多不方便,有我在就沒事了,推一下就行了,看我對你多好,哪像你,蛇蠍美人,一肚子壞水!」
「真的假的?你會這麼好?」很難以置信,看著她,這樣太過體貼的行為,反而顯出一些不正常了。
「行了,睡覺!」
伸手關了燈,她竟然真的就不走了,幽暗裡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蘇若錦有種莫明的奇怪,「喂,你不是有別的意思吧?你還沒告訴我,剛剛你給雷海的袋子裡裝的什麼呢?」
「電話壞了,他拿去修了!」
電話壞了?那麼巧,「換個新的不就行了,有必要修嗎?」
沒有回答,翻身背對著她,她像是已經困狠了,迫不急待地要睡覺了。
這份突如其來的關懷,看來是攆不走了,只得隨她去。
黑夜寂靜,慢慢地,不再有聲音顯出,只偶爾從窗外傳來秋蟲的一兩聲鳴叫,卻是更顯靜謚,浮躁的大腦在這片寂靜中,沒出昏沉沉地睡去,反而慢慢變得清醒了。
這個下午象做夢一樣,一切來得那麼突然,從死的邊緣重回生的軌道,這中間是否真的隱藏了人為的痕跡?可是那個女人,會是她嗎?麥亦嶸是從哪裡看出她有這個嫌疑的?難道是她和他進了商場之後,她又偷偷潛回來了?
那樣偶然的碰到,事先應當是沒有預知的,只是純粹的偶然。
但是,她那麼大聲的叫她,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一般,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她們在公開場所裡,即便碰到,也向來都是視而不見的,這是很早前就約定好的,一向都遵守的規範,但那天,她為什麼要破壞這個約定?
是因為她身邊站著的麥亦嶸?這個無論從衣著還是豪車上,都顯示了極端財富和地位的男人,讓她嫉妒了?
那天在電話裡,她已經激怒她了,所以她要報復,讓她難堪,她當時看著她的眼睛,那麼做作的表情和動作,無一不顯示了一種刻意,是這樣嗎?她就是有意要讓麥亦嶸看到她的不安?
但是,她是怎麼做到破壞車子的?她難道也會開鎖?還是說那裡還有她的同黨?無可解釋,除非面對她本人去問個明白。
否則他那輛車,那麼一輛高級原裝進口名車,貴氣無比的賓利,好好的剎車突然就失靈了,這實在是沒理由的事情啊!如果真的是人為,那根本就是想要他們兩個人的命啊,心一顫,這個想法實在太過恐怖了!
手習慣性地伸進枕下,空空之下才想起,手機已經隨同車子一起化為灰燼了,心下悶悶,想到那還是他送給她的手機,鮮艷的紅,很喜慶的色彩,他說的,未來的日子,要一起在喜慶的開心中度過。
可是,沒有一起,也沒有喜慶,更加也沒有開心……
不期然間又想到他,麥子,他居然就那麼淡淡地就離去了,無滋無味,習慣了他的體貼,突然間的冷落,雖然是自己一心想要的,可是,多麼無奈啊!
他是決定要妥協了吧,所以今晚他顯出了幾分理智,雖然還是有關心,但那份關心也多半是針對他大哥的吧,兄弟同心嘛
然而那背上的傷卻是為她的,「你知道就好,」哪裡好了,她真不如不知道呢,這個傻子!
還有麥亦嶸,這個更加可怕的人,不知道他是從哪裡知道正正的事的,這個關鍵他怎麼會知道呢?他說他肯定要查清楚的,他一定不是在嚇她!
天吶,讓他直接摔斷腿多好,那樣她就可以多出一些時間了。
明天,明天她一定得找到那個女人,最後一次通碟!
所有的不明,所有的焦灼,全留給明天吧,只希望一切能進行的順利!
——————————轉眼雲煙———————————
她這邊憂思浮動,在惶惑和不甘中難以安寧,卻不知道,同處一個城市的麥家兄弟,也是如此!
麥亦嶸一進到院裡,便看到母親急不可待地等在門口,「哎呀,可回來了!怎麼好好的就出事了,查清楚沒有?」
「媽,進去說吧!」扶著鐵濤和羅昕,幸而他身上已經換了一件衣服,看上去還不顯得那麼落魄,不然,家人只怕更難過了。
坐到沙發上,羅昕仍是採用冷敷的方法給他消腫止痛,母親拿出前兩天鐵濤送來的專治跌打的藥酒,一番揉搓,感覺傷處發熱如蒸烤,忙完,兩人稍坐一會便告辭,留下他們一家人。
「沒事就好!明天休息一天!」一直沉默的父親對他說著,然後又看了麥亦維一眼,「你也一樣!」
說完,老爺子轉身進了屋,母親看看兩個都有傷在身的兒子,皺眉搖搖頭,對一旁站著的劉姐交待,讓趕緊把給兩人準備好的宵夜端出來。
清亮的海參燉豆腐湯,一碟炒青菜,一大盤自家包的水餃,他們吃的時間裡,母親拿出一張紅色請帖,「慕家送來喜帖了,清雅那孩子已經定了十月二號的好日子,還想著你倆能過去幫著忙一忙,這可好!」
互相看一眼,幾乎都要忘了這事了,麥亦嶸笑笑,「還有一個多星期呢,沒事,我這傷歇兩天就好了,小維也一樣,媽,放心吧!」
「你就逞能吧,我還不知道你們,趕緊吃吧,吃完都去睡覺,明天都好好在家歇著,誰都不許再折騰了,這個家裡是越來越亂了!」
再次互看一眼,都沒再說話,麥亦嶸心裡歎著氣,只怕更亂的還在後面呢!
「小維,身上怎麼樣了?」扶他到床上躺好的,麥亦維轉身便要離開,他叫住了他。
慢慢轉回身,目光淡淡地答著,「沒什麼,就好了!」
「剛剛的事……」有些言不由衷,想解釋給他,畢竟那場面讓人很難不想歪了。
「我都知道了,她已經說了,你耳朵不疼了吧?」
看看他,怪不得這麼淡定,原來已經知道了,她還真是……沒來由的有些怨恨,「還行!只是,今天下午的事,不是意外,我直覺這事和蘇若錦有關,你和她一起那麼久,你有沒有發現她有什麼不尋常的時候?」
不尋常的時候?大哥的話,讓他很不解,「她怎麼了?你都知道什麼了?」
他冷不丁地發問,讓麥亦嶸皺眉,猛然想到他還不知道關於那孩子來處的事情,心裡不由一緊。
「沒什麼,就是想要弄清楚車子出事的原因!」
「你懷疑她?」
「當然不會是她,是別人,藏在她後面的某個人!」
「藏在她後面的某個人?」他奇怪地看著他,感覺有些驚心動魄,真會有那麼一個人嗎?為什麼要藏在她後面,還有什麼不可告人?
「大哥,車子出事肯定是要查的,可你這樣懷疑她,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她也摔成那樣了,她要演戲也不可能提前知道你要去找她吧,這事跟她沒關係,你不要再針對她了,你好好歇著吧,有什麼事我去辦,休息吧,不早了!」
開門而出,輕輕關上門,回房的腳步一下變得沉重無比,在大哥和她之間,絕對發生了一些他並不知曉的事情,也許只是對話,但是這兩個人,他們都不會對他說的,那深藏其中的隱匿究竟是什麼?
「濤子,睡了?」
「還沒呢,在想你們家的事,老二,這事可奇怪了,她怎麼和老大又粘乎上了?」靠坐在床頭的鐵濤,猶在疑惑於他們三人之間的奧妙,「她真不要你了?那也不能……」
「你胡扯什麼?」有些煩他說得這麼難聽,但又不能直說她咬大哥的事,畢竟自家兄弟,說出去不好聽的,「事兒辦得怎麼樣了?」
「我去過學校了,當年的老師們大多都想不起她了,但是校名冊上有她的名子,只保留在大一上學年上,然後就沒了,還有高明楓那兒我也去了,那傢伙八成以為我對她有啥子想法,一臉地不大樂意,說話也陰陽怪氣的,話裡話外透著那麼股子高姿態,好像很看不上蘇若錦,說她人品不好什麼的,他不是要跟慕清雅結婚了嗎?怎麼說起話來還那麼酸呢?」
「哼,吃不到葡萄當然得說葡萄酸了!」麥亦維不屑,想到那晚他給她的電話,除了好笑,還是好笑,不值一提的人,「那她當年在學校裡,就沒有什麼要好的同學和朋友之類的?」
「學校裡沒有,社會上倒是有一個,你也認識的,張志豪!」說到這裡,鐵濤突然間提高了音量,稍帶了一點氣憤出來。
「這也是高明楓說的,他說那時候經常看到她坐高明楓的摩托,來回跑酒吧和娛樂會所!我當時奇怪,就隨口問他,你怎麼知道他叫張志豪,你專門去打聽的嗎?結果那小子,你猜怎麼著,嘩一傢伙就當場跟我翻臉了,甩手就走人了,弄得我好沒面子。你說這人怎麼這樣啊,我也沒說什麼呀,不就問句話嘛,跟捅了他一刀似的,至於嘛?等他結婚那天我非狠治他不可,還敢甩臉子給我!」
「張志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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