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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周子懸 文 / 三生絕唱

    唉!看著主僕倆越走越遠,周子懸唉聲歎氣起來,這日子還怎麼過?一天了一幅畫都沒賣出去過!還想著進京趕考呢!考個頭啊考!連吃飯都是問題!

    突然,周子懸眼睛一亮,只見一個黃衣女子款款而來,好個扶風弱柳般的美人!

    「姑娘請留步!」於是話一開口頗有種流氓潛質……

    夢依采聞言果然留步,看著這個叫住他的人。

    她上上下下的大量了一眼這個酸秀才,一身布衣縫縫補補,補丁落補丁真是還不淒慘。一頭亂髮也不怎麼梳理,亂七八糟像雞窩一般,鬍子邋遢的也不知道幾百年沒修理了!

    於是他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生怕粘上那人身上落下的灰塵。

    「這……這位公子,你叫我小女子……是想……?」

    周子懸見夢依采沒有掉頭就走,於是暗道:這個有戲!

    然後連忙從他身前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畫中抽出幾張,在夢依采面前展開,道:「姑娘你看這畫,這畫上的菊花,像不像姑娘你呢?」

    沒等夢依采開口,他繼續道:「小姐你看看這幅金菊圖,淡芳華,賞心悅目啊!姑娘不覺得頗有一種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意境嗎!姑娘想想啊,在那般的世外桃源,姑娘你淡漠而又疏遠的目光,仰望落日觀賞飛鴻,那是何等瀟灑與淡泊啊!」

    夢依采:「……」

    周子懸繼續道:「小姐!小生覺得你特別配這幅金菊圖!簡直就是為你特意著墨揮就的一副美圖啊!小姐,你難道不捨得花上一兩銀子把你自己的縮影帶回家瞻仰麼?!」

    夢依采忍不住了:「打住打住,這幅圖我買了,一兩銀子是吧?給。」夢依采掏出一兩銀子直接放在書生的畫攤子邊上,然後畫也不拿,直接走人,她害怕在在這呆著會腦出血加狂暴症一齊發作。

    周子懸還不死心,一邊拿著手裡的畫一邊喊:「小姐!小姐你的畫沒拿啊!還有啊,小姐我覺得這邊這幅牡丹也很配小姐的啊!」

    夢依采很快拐進一個胡同,人影都沒了。

    長街之上引燃熙熙攘攘,摩肩擦踵。

    一派繁華。

    周子懸突然向著對面的花橋上望了一眼,並沒有見到那個人,於是他有些黯然,便又繼續著他的推銷。

    那條花橋,是兩年前萬花之王花蓁蓁主建的,她總喜歡在這上面走走,於是某些想一睹芳容的人,都會沒日沒夜的來守候。

    後來因為花蓁蓁很少來這裡,把鞋排隊見花王的人,也漸漸少了。

    可他還是在這,不曾離去,他總以為,她還會再來。於是便一直等。

    是夜。

    洛陽的夜色,才是如白晝一般,夜色下燈火璀璨,長街不夜。

    紫菱園。

    一個黑影畏畏縮縮的挪步到牆角,然後東張西望了一陣,見沒人便費力的將兩手抓住牆上的磚頭,往上蹬著。

    撲通!

    「哎呦!」一聲輕呼,這人明顯是直接摔下去的,摔得不輕。

    周子懸吃痛的揉了揉自己的雙手,從高高的圍牆上掉下來,沒有骨折已經是萬幸了。

    他往四周瞄了瞄,沒有發現別人,又悄悄的往前走去。

    紫菱園在夜色籠罩下,極是寂靜幽。一花一木,一草一石,在靜夜裡看去,都有一種朦朧的優美。

    放眼望去,無邊無際,這領域,屬於花草。

    翠竹掩映,疏影橫斜。

    丹青國手的筆下,亦不可描繪出生命的姿態,她們以一種奇妙的形體,詮釋了另一種生命的意義。

    輕碟起舞,花葉翻飛。

    不知不覺中看的癡迷,剛要抬腳,卻被腳下的一朵蝴蝶蘭給深深的吸引住了。

    這蝴蝶蘭背面紫色,呈橢圓形,先端銳尖或鈍,基部楔形或有時歪斜,具短而寬的鞘。

    周子懸蹲了下來,輕輕聞了一口,頓時只覺一股清香撲鼻,令人心曠神怡。

    「什麼人膽敢偷跑入紫菱園採花!來人啊!抓住這個偷花賊!」

    身後傳來看守員的呼喊,周子懸面色一變,連忙朝著遠處逃去。

    但他畢竟只是一個弱書生,而紫菱園的看守員共有十人,個個都是武者,輕功一躍,輕而易舉的將他圍了起來。

    「呦!我還當是誰,原來是周秀才啊,怎麼,不去賣字畫,來我紫菱園偷花啊?」人群中走出一個師爺模樣的中年人,在火把的照耀下,那一撇八字鬍極為顯眼,右手托著一個煙斗,時不時的抽上一口。

    周子懸抬頭望天,指著五星無月的夜道:「額,那啥·····王師爺,今晚夜色不錯,我·····我就隨便逛逛。別誤會,我·····唔,困死了,回家睡覺了。晚安。」

    王師爺吸了一口煙斗,輕輕吐出一口煙圈,露出一張滿色黃牙的嘴。「給我打,打殘為止。」

    「是!」

    周圍的數十個武者頓時上前,周子懸剛一抬腿,就被一腳踹中了屁股。

    一陣殺豬般的慘叫傳來,緊接著就是拳拳到肉的擊打聲。

    「啊!!!別打了別打了!啊啊啊啊!我錯了!我錯了!唔啊啊··········」

    半響後,周子懸已經不發出慘叫了,王師爺立即喊道:「行了行了,再打要打死了,把他扔出紫菱園。」

    幾個武者立即將他架起,周子懸當即又睜開了眼睛,賠笑道:「嘿嘿嘿,王師爺,行行好,不要扔我,我自己走,我自己走啊!!!」

    王師爺走過去,陰陰一笑,將煙斗放在他的臀部,與此同時,武者一運內力,將他拋飛了出去。

    「啊!!!!!」

    呼叫聲越來越遠,牆外只聽得一聲悶響,然後再次化為一片寂靜。

    王師爺對十個武者道:「給我看仔細了!出了岔子,唯你們是問!」

    十人當即稱諾,分散開來各自巡邏去了。

    紫菱園外,周子懸如一灘爛泥般癱倒在地上,時不時的發出陣陣呻吟。全身上下,皆是烏青淤血,看起來好不可憐。

    他的眼睛中充滿了憎恨,嘀咕道:「王利,我周子懸記住你了!早晚有一天,我會把你對我做的一切,十倍償還給你!哎呦·····我的屁股啊。」

    突然,眼前出現一個白衣男子,此人一身白袍,風姿如玉,他走得很慢,顯得風輕雲淡,萬物不繫於心。周子懸看的一愣,心中暗道:此人究竟是誰,竟擁有如此強大的親和力。

    清風拂過,他停在了周子懸的面前,將他服了起來。

    「這位兄台,前方可是紫菱園?」慕泠涯道。

    周子懸點了點頭:「公子大晚上的,還要去紫菱園選購花種?」

    「不錯,還有三天就是萬花會的初賽了。對了,這位兄台,你這是怎麼回事,竟被打成這副模樣。」慕泠涯無奈的問道。

    周子懸一把抓住慕泠涯,痛哭涕零:「公子,你要為我做主啊!」

    慕泠涯一陣冷汗,笑道:「兄台,你慢慢道來吧。正好我有點跌打酒,給你塗上一點,會好很多。」

    「公子你真是個好人啊!那王扒皮就是一個烏龜王八蛋!事情是這樣的········」

    周子懸將事情前後都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隨後抱住慕泠涯又是一陣嚎啕大哭。

    慕泠涯等了他好久,才道:「周兄,慕某也沒有花語令,不過今晚這花種我是取定了!那索性我們一不做二不休,我帶你入紫菱園,憑我的武功,想要躲起來還是可以做到的。」

    周子懸當即跳了起來,激動的一把抱住他,「多謝慕兄多謝慕兄!咱們這就走吧!」

    慕泠涯又是一陣惡寒,暗道剛才還被打成豬頭,如今聽到要帶他入紫菱園,竟然忘了一切疼痛。

    他將周子懸托起,腳尖一點,輕而易舉的翻過牆頭。如一抹驚鴻,快若閃電,卻悄無聲息!

    一躍入紫菱園,再次幾下輕點,很快,就消失了無邊無際的花叢中。

    將周子懸放下,隨後道:「周兄切莫離的太遠了,否則慕某只怕分身乏術。」

    周子懸興奮的搓了搓手,笑道:「慕兄儘管放心,咱們快好好瞧瞧,有什麼好的花種。嘿嘿嘿。」

    ······

    紫菱園,在一片寂靜中,靜下心來,去聽一場花語的焚唱。

    它帶走了的,是不堪重負的花期,而留下的,是經久彌香的香氣,縈繞在來者的指間,又勾起了誰的惆悵?

    「周兄,你說,這紫菱園,會不會是仙子的故居?哈哈哈∼」慕泠涯索性倒在萬千未放的曇花叢裡,雙手枕於腦後,他的眼前,只有一片夜空。

    寂靜的夜色裡,看著寂寞的夜空,於是你也會寂寞。

    周子懸看著愜意的慕泠涯,眼中有些許艷羨之色,這樣的瀟灑不羈,從容淡然的風姿,他這輩子也是達不到的。

    世人常說世道不公便在於此,有些人,生來富貴,前途坦蕩,於是便可目中無人;有些人,生來顛沛,不甘命運,於是便可一飛沖天;而有的人,生來卑微,得過且過,於是便是泯然眾人!

    不公?

    錯,是很公的。

    給讀者的話:

    今天是元宵節,恭祝大家元宵節快樂。咳咳,話說,來點推薦票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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