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誰?!報上名來!」朱雀此時的喝聲清脆無比,哪還有先前有氣無力的樣子,充滿了護犢子的味道。
「哈哈,千年未見,你這個老東西都不認識我了?」
朱雀一聽來人的聲音,鬆了一口氣:「井木犴!你這個老傢伙,不在天乾井宿幫我鎮守離火象,膽敢擅離職守,若天帝怪罪下來,必將你朱雀七宿之首的頭銜拿了!」
井木犴,身著刺繡黃水單衣,腰間跨著一柄寶劍,下巴掛著一縷山羊鬍,他摸了摸鬍子笑道:「無妨,我這次來還拉了個墊背的。」
朱雀瞥了一眼井木犴旁邊的人,那人一襲黑袍,袍子上忽明忽暗的,似乎有一條光滑的蛇在游動,更引人注目的是來人是光頭,沒有眉毛,光滑的額前刺著一個蛇的頭顱,那好似蛇的怪物張著大口,四顆尖牙突出來,讓他整個人顯得猙獰無比,這黑衣光頭的猙獰大漢是天干朱雀七宿之末,軫宿,軫水蚓!
朱雀冷哼道:「井宿白天下界事事不同,凶多吉少帶瘟災,軫多悲痛,軫宿多凶,真是兩大災星下凡!」
軫水蚓聲音帶著陰冷道:「我就說不下來吧!你非叫我下來!一下來就的聽這個突尾巴鵪鶉喋喋不休的抱怨!」他瞪著井木犴,語氣頗為埋怨。
朱雀氣的眉毛直跳,鼻子上火紅的鬍鬚隨著他呼哧呼哧的呼吸上下飛舞:「蚯蚓!你再給老夫說一遍!」
朱雀本體很小,是離火之精華所凝聚的神鳥,但到了軫水蚓的眼裡怎麼看都像個禿尾巴的鵪鶉,朱雀視鵪鶉這兩個字為奇恥大辱……
「蚯蚓!?你這個禿尾巴鵪鶉!」軫水蚓沒有眉毛的眼眶狂跳,憤怒到極限,朱雀火紅的頭髮,火紅的鬍子,火紅的眉毛,再加上此刻面色也是臉紅脖子粗,兩個人瞪視,兩張臉越來越近,眼看就要親上了。
鳳凰目瞪口呆的看著兩個人嘴巴的距離無限接近。
「嗯?」在悲劇即將發生的前一刻,一張無奈的臉橫在兩張臉中間。
井木犴頗為無奈道:「唉唉,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吧!」
「哼!」朱雀和軫水蚓均是冷哼,把頭偏向一邊。
半響……朱雀語氣不善道:「兩大星宿來老夫的聖森有何貴幹啊!」
軫木蚓不屑道:「誰願意來你這個鵪鶉都不拉屎的地方!」
朱雀怒!彭的一聲,沖天的火柱自他背後發出,驚得鳳凰化回本體,撲哧的扇著翅膀逃的很遠後,才鬆了口氣回頭張望。朱雀爺爺發怒了,這下有好戲看了。鳳凰幸災樂禍的想。
軫木蚓眉頭一擰:「怎麼,想打架啊?」
朱雀暴怒的道:「上回把你的頭髮燒光了,今天你身上的毛都別想要了!」
井木犴撲哧一聲,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了,眼見兩人又有大打出手的意思,趕忙自懷中取出一物聲音清朗道:「離火象朱雀聽旨!」
朱雀一驚,井木犴手中金黃的翻開頁軸背面書寫的兩個大字,讓朱雀腦中的憤怒頓時煙消雲散:「帝旨」。
天帝旨意宣讀時,除讀旨意的仙人外,眾生皆跪。
光禿禿的離火山脈上空,朱雀與軫木蚓均行跪禮,他們的前身匍匐在空中,鳳凰來不及化成人身,巨大的鳳凰本尊臥下,總高昂著的鳳凰頭顱此時也安靜的匍匐下去,金色的眼簾低垂。
井木犴見眾人已行跪伏禮,仙音繚繞道:「上古四象,汝歷經三界亂,知其禍亂之源,吾知汝四象鎮守屍界三萬年有餘,是三界眾生皆應跪拜的有功之臣,當年之過,本帝早已經無心追究,然而,有卿奏,近日觀鴻鈞天星宿,眾星辰似乎暗淡,極北天域屍星奪目,黑氣繚繞隱隱有遮天蓋星之勢頭。本帝堪憂,令天干四象星宿分別傳令,四象所鎮守厚土象,離火象,乙木象,德水象不得有絲毫懈怠。本帝在此代蒼生感謝四象勞苦功高。」
井木犴將旨讀完,對著朱雀道:「四象朱雀,接旨吧。」
同一時間,太古妖域極東,極西,極北的上古四象均接到四象對應的守護星宿傳來的帝旨。
朱雀三拜九叩後,起身接旨。軫木蚓和鳳凰也起身了。
朱雀臉色凝重,奇怪道:「前些日子刑天率領群屍衝擊了離火陣,但已經鎮壓下去了,萬年來,這種程度的衝擊多如牛毛,不用如此大驚小怪吧,我四人可是老當益壯,鎮守這些智慧底下的屍體不會出現差錯,你像天帝傳話,讓天帝放心便是。」
井木犴面色凝重道:「你沒發現些許不同的地方麼?」
朱雀皺眉思索道:「哪裡?」
一旁的軫木蚓冷哼道:「極北天屍星奪目,黑氣繚繞讓我們感覺很不舒服,最近幾天我們二十八星宿的法力均有滯澀的感覺!」
朱雀見軫木蚓說話,立馬不客氣道:「又吃壞了吧,天天吃土,真不知道你什麼口味!」
軫木蚓沒有眉毛的眼眶亂跳,井木犴見兩人又有掐架的趨勢道:「得了,得了兩位!咱們還有要事在身呢!千年不見,不敘舊就算了,沒必要臉紅脖子粗的吧,老傢伙,我倆這就要告辭了。」
朱雀的火紅的眉頭一挑,聲音略帶結巴道:「著,著什麼急,趕去投胎啊!」
井木犴看著老友的樣子,呵呵笑道:「剛才不還嫌我倆凶星下界麼,我怎麼看某人現在好像頗為捨不得一樣!」
朱雀老臉一紅,不過他頭上的毛髮均為紅色,別人也看不出來:「捨不得?笑話,快滾吧,煩死個人了。」
井木犴做告別禮,眼神瞥到遠處的鳳凰,突然道:「那是第幾代鳳凰了?」
朱雀歎息一聲道:「第四代了。」
井木犴和軫木蚓對視「沒想到鳳凰一族言出必行,一個誓言,幾代後輩恪守啊。」兩人均是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