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衡岳暗暗叫苦,久功不下他體內妖力揮霍一半,若自己露出疲態,塗浩可以憑借比自己強悍的修為挽回劣勢,先前的努力必將功虧一簣。
「九十九號,這個時代的我們沉迷科學,借助科學取得巨大的成就的同時也忘記了人體自身的寶藏,中國練氣世家式微,時至二零六零年居然無法再找到一部完整的練氣心法。」林教官說到這裡唏噓不已。
「然而中國武學博大精深,流傳下來的只招半式依然是格鬥中的上乘招數。你剛才所習虎拳威猛霸道,一鼓作氣之後依然無法將我擊敗,有心再攻卻後力不繼。」
衡岳所凝巨虎此時正處於這種尷尬時刻,腦中卻想起了林教官並不算高大而消瘦的身影。
「老虎這東西可聰明的緊,在尋覓獵物的時候通常待機而動,靜呈虎踞之勢,動則雷霆萬鈞!」
林教官那如機械般不帶感情冰冷聲音讓衡岳的焦急躁動的心情緩緩平靜,而衡岳所凝的巨虎也一改剛才霸道威猛的摸樣,給人一種獵物太強,猛虎心怯的感覺。
衡岳的身體重心壓低,雙腿弓步放大,左腿蹬直,兩腿成右弓步,左手向左側方落地,右手屈肘架在右肩膀上,虎目低垂,似乎怯戰。
而衡岳身前妖力凝成的巨虎也如此這般,左前掌趴在地上,而右掌懸空似乎想退!
塗浩眼睛一亮,這是機會,他大喝一聲:「玉衡劍氣凝劍!」
青石廣場上呼呼的風聲響起,塗浩想挽回劣勢,就差使出吃奶的勁頭了,先前為阻擋猛虎而連綿不絕的劍幕隨著大喝聲快速收斂,塗浩雙手抱圓在胸前,圓中急速旋轉的仙劍發出嗡嗡的劍鳴,連綿不絕的劍幕在此時收斂,合成一劍,閃電般的像猛虎刺去!
衡岳眼睛一亮,大笑道:「來的好!」
塗浩急於建功,以防守變全功,空門大露。先前似乎想退的巨虎突然虎目圓睜,一聲呼嘯震顫玉衡殿,吼聲高昂如猛虎嘯林,離得近處的開陽殿弟子依稀能聽見高昂的虎嘯。
伏虎待食,狡兔已現!
巨虎先前似乎想退的右虎掌突然向後蹬地,虎軀怒撲,左虎掌帶起呼嘯的風聲一掌拍在塗浩兀自旋轉的仙劍上,仙劍發出脆鳴,被拍飛出去,塗浩法力凝成的巨劍失去控制,劍氣肆虐。巨虎被縱橫的劍氣斬的千瘡百孔。
然而,巨虎撲勢未竭,左掌拍飛仙劍,兀自落地。右掌已經揮起,直直的往塗好的腦門上拍去!
塗浩已被嚇傻,看著越來越近的虎掌慢慢放大……
他要緊牙關,閉上雙眼,已經待死。
而次時的巨虎似乎突然失去靈性,保持餓、虎掏心的姿勢,右掌就在塗浩腦袋上一寸處停了下來!
衡沖欲制止衡岳的右手猶在空中,看到這般情景,心裡抽搐了一下。
衡岳撤力了,在千鈞一髮之際!
一切發生的太快,先前猛虎欲退,此時卻已經虎嘯山林,眾弟子仍未回過神來,差一點就要看見腦漿橫飛的場景,個個心有餘悸的吞了口唾沫。
衡岳呼呼的喘著粗氣,劍氣將巨虎斬的千瘡百孔,衡岳妖力被打散,雖未受傷,但體內妖力翻滾,好不難受……
塗浩睜開雙眼,無神的盯著衡岳……
「為什麼!為什麼不殺死我!為什麼!為什麼!」他突然歇斯底里的衝著衡岳大喊,狀如瘋狂的掃視青石廣場,終於找到了被衡岳擊飛的仙劍,塗浩身形掠去,彎腰將仙劍拾起。口中依然自故自瘋狂的問為什麼,他像著衡岳一步步走來。
「為什麼!為什麼不殺了我!」他癡呆般的走到衡岳身前,舉劍就劈像衡岳!
衡岳見狀,右手抬起,不費力的將塗浩抬在空中的胳膊攔住。
他沒用力,這番舉動只是求死,衡岳一抓就知道了塗浩打算。
背負嘲笑,忍辱偷生,衡岳知道那種滋味,塗浩天資不好,但他也不夠努力。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吧。
眾弟子有心勸阻衡岳手下留情,但卻是塗浩約戰,挑釁在先。
此時,衡岳說話了,聲音略帶疲憊,但中氣十足道:「師兄,我教你舞劍可好?」
衡沖雙目一凝,眾弟子吶吶無聲,諾大的青石廣場上落針可聞。
遠處雲梯上衡玉瑩雙目迷離,眼睛早已濕潤。
功德比丘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
阿羅儺與阿摩儺單手佛禮,口中唸唸有詞。
衡瀾石一聲長歎,只見衡岳從塗浩手中奪下仙劍道:「好劍,一年前我做夢都想擁有一把仙劍,奈何難以成丹,就沒好意思開口和師父要。只好拿著著樹枝參悟玉衡劍訣,倒也頗有心得,今日我舞玉衡劍訣,望眾師兄弟指教。」
沒有人答話,衡沖欲言又止、
衡岳突然一笑:「我剛剛凝丹,祈求眾師兄千萬別再提「戰」字,稍後舞劍完畢,我估計也累的和死狗一般了……」
「哈哈哈哈」眾弟子大笑。
一名四五十歲的劍修帶著笑意道:「今日不會有人再提戰字,師弟快快舞來!」眼神卻直視衡沖。
這劍修名衡頑石,以前也是殿主親傳弟子,可困在金丹期已有三十年之久不能寸進。他到沒寄希望於衡岳的劍意能有多高明,只是旁觀衡岳為人寬宏大量,且知進退而心生好感,剛才聲援衡岳,那意思再明瞭不過,衡岳剛才一戰已經力竭,今日別再有人挑釁,讓他舞劍!
衡沖一看是這位「老師兄」說話,趕緊還禮,但心中卻暗罵不已。
衡岳感激的像衡頑石一禮,他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剛才一戰,並非衡岳拳法有多高明,只是我熟悉玉衡劍訣變化,而知道克制玉衡劍訣的辦法。」
衡岳嘴上說著,身體已經動了。
他單手持仙劍,身形快速向前突進,手中仙劍在一瞬間已經刺出幾百劍,劍光森寒晃眼,幾百劍似乎已經合成一劍,劍尖發出嗚嗚的刺破空氣的悶響,衡岳的身體一直在像一個方向突進!
前進!刺劍!前進!刺劍!
「七星劍訣玉衡劍訣狂暴,應玉衡宮廉貞星君劍變,劍意剛猛,劍走偏鋒!」
衡岳在舞劍,也在講自己對玉衡劍訣的領悟,他的身法很簡單,前進前進,形跟劍走,劍偏則身形偏。
「任敵人萬變,我狂暴剛猛不變,劍走偏鋒所指,鋒芒畢露。」
衡岳此時已經完全沉浸在玉衡劍的狂暴劍意中,隱約中似乎看到遙遠的星空之中,一名星君在舞劍,那星君白髮飄然,長長的鬍鬚仙飛道骨,挺拔的身軀負手而立。
好一個心高氣傲的仙人,一意孤行,鋒芒太露,手中神劍隨心情所指,千萬劍氣縱橫。
衡岳心潮澎湃,手中的劍已經舞成光幕,青石廣場上充斥著不顧一切的狂暴劍意。
玉衡劍訣極致,可令玉衡宮廉貞星君仙威親降,呼吸間平山斷岳,威力恐怖。
七星劍訣單玉衡劍訣就有如此威勢,那號稱集七殿劍訣所長的七星總訣又該有多強呢?
眾弟子均是領悟到場中舞劍人的心潮澎湃,衡岳舞玉衡劍訣,主狂暴!狂暴的極致中劍走偏鋒的暗招略帶疏忽。
遠處的衡瀾石看著場中的衡岳發出感歎:「如此年紀,已品味玉衡劍訣真諦其一,堪稱天才。」
功德比丘雙手合十道:「假以時日,此子必成氣候,恭喜衡殿主又培育出一名好徒弟啊。」
衡瀾石尷尬的笑了笑。
功德比丘自顧自遲疑的嘀咕:「衡岳舞劍,怎麼似帶著些許妖氣?」
衡瀾石何等聽力,他目光一凝,看著青石廣場上的衡岳,臉色慢慢變得鄭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