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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性格如此 文 / 目紫瞳

    「凝姐姐!」猛地從床榻上彈坐起來,洛清一下子就撲到了千凝的懷裡,口中還激動不已的歡呼道:「太好了!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在千凝昏迷的那段日子,天知道他有多麼的內疚自責,如果不是他不聽勸阻硬闖雲嘯皇宮,又怎會給千凝帶來這麼多麻煩。他甚至想,如果他早點死掉就好了,至少,那樣千凝就不用為他冒險了。

    可是,他不想死,他還想留在千凝的身邊,哪怕是被她厭惡,他也想在她的身邊一直看著她,陪著她。幸好,幸好她醒來了,真是,太好了……

    感覺到懷中輕輕顫抖的身軀,千凝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脊,淺淺笑道:「怎麼,對我就這麼沒有信心?」

    聽了千凝語帶笑意的話語聲,洛清這才從她的懷中出來。看著千凝,他抽了抽鼻子,委屈的說道:「清兒當然對凝姐姐有信心,可是,就算有信心,也還是會擔心啊!你這一躺就是十幾天,沒有呼吸,沒有心跳,能不讓人擔心麼!」

    「瞧瞧你現在的樣子,都多大了還像個孩子一樣哭鼻子,趕緊擦擦。」雖是在斥責,但是千凝的言語中卻是充滿了寵溺的味道。洛清從小就粘著她,就像是她的弟弟一般,這一次,怕是真的嚇著他了。

    「清兒才沒有哭鼻子呢!」

    「哦?」

    千凝一揚聲,一雙冰藍色帶著笑意的雙眼就那麼直勾勾的看著洛清。被她這麼一看,洛清蒼白的小臉頓時染上了片片紅暈,最終他還是搶過了千凝手中一直拿著的錦帕,狠狠的擦了擦眼睛。

    見此,千凝馬上便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惹得洛清瞬間羞紅了一張臉,懊惱的將頭轉向一邊,不再看她。

    片刻,千凝收斂了笑意柔聲道:「好了,來,姐姐給你一樣東西。」

    聽到千凝的話,洛清轉過頭來朝她看去,只見千凝右手一翻,一顆散發著灰色光芒的珠子便出現在了她的手上。那是一顆只有指甲片大小的珠子,在珠子的周圍就好像包裹著一層灰塵一般,看上去十分的暗沉無光,在他這佈滿了璀璨晶石的房間中,它一點都不顯眼。然而,他卻能感覺到,在這珠子中蘊含著極為龐大的力量,那種力量,竟似乎更勝過銀魄!

    好奇的將手伸過去,他戳了戳那看上去十分難看的珠子,然而剛碰了一下,那灰色的珠子竟是瞬間爆發出一股不弱的力量,直接撞上了他毫無防範的手指。

    猛地收回指尖生疼的手,洛清驚愕的看著那緩緩漂浮起來的灰色光珠,驚聲說道:「這是什麼東西啊?」

    沒有馬上回答洛清,千凝一把捏住正想再次攻擊洛清的灰色珠子,冷冷的瞪了它一眼,凝聲說道:「如果不想我把你捏碎,就給我老實的融入他的身體裡。」

    被千凝這麼一說,那灰色的光珠竟好似真的聽懂了一樣顫了一下。片刻後,那灰色的光珠便朝著洛清飄出了一段距離,而沒出多遠,它卻又停了下來。但是在千凝冷眼的瞪視下,它只得不甘不願的飄向洛清,眨眼間便融進了他的身體中。

    就在那灰色光珠融入他身體的一瞬間,洛清的身體猛地一顫,整個丹田就像是瞬間爆發出一股強大無比的力量似的,讓他覺得腫脹刺痛,那種強烈的刺痛感頓時讓他腦中一片空白。

    然而就在他幾乎要失去意識的時候,耳邊忽的傳來了千凝柔軟而溫潤的聲音,「清兒,融入你身體的是契羅,只要你成功的將它吸收,你的實力必然會得到很大的提升。加油,我相信你能行。」

    清越柔軟的話音如同春風般傳入了洛清的腦海之中,奇跡般的讓洛清疼痛的感覺得到了舒緩,憑借這一點,洛清強打起精神,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融合契羅的上面。心中只剩下了一個念想……

    一定,一定不能讓她失望!

    看著已經進入狀態的洛清,千凝淺淺一笑,輕輕的為洛清拭去額上的汗水,這才無聲的退出了清澄殿。布下了一道結界之後,千凝騰身飛回了碧落殿。

    見千凝回來,離陌塵連忙迎了上去,扶著千凝在臥榻上坐下,「怎麼樣?他醒了嗎?」

    接過洛霜遞來的茶淺抿一口,千凝輕道:「醒了。」

    聽此,瞭解洛清的人們不由得相視一眼,幾乎是同時朝門外望了過去,但是卻是沒有看到一個人影。既然他已經醒了,以他的性子不是應該粘的千凝死死的嗎?怎麼現在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看著某些人投來的疑惑不解的目光,千凝隨意的挑了挑眉,淡淡道:「他正在修煉。」

    「修煉?他才剛剛撿回一條命,現在的他連凝聚真氣都做不到,又如何修煉?」唐正華一臉驚愕的高聲呼道,真氣散盡的人若再想重新凝聚談何容易,更別說是在毫無真氣的情況下強行修煉,強行運氣極易造成氣血逆行,那根本就和自殺沒什麼兩樣!凡是習武之人有哪個會不明白這個理,千凝卻又為何不阻止?

    然而,相較於唐正華的急怒焦躁,千凝卻是依然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輕緩的放下手中的茶盞,千凝淡淡的抬眼看向他,眸中滿是戲謔:「果然,人老了腦筋也不好使了。」

    千凝的一句話頓時讓唐正華氣紅了一張老臉,但還沒等他反駁,卻又聽千凝那清越的聲音傳了過來:「我讓他融合了契羅。」

    霎時間,千凝一句輕描淡寫的話語竟是讓在場的所有人目瞪口呆,每個人的臉上均是一副震驚不可思議的表情!

    良久,唐正華這才發出了一聲驚呼:「契、契羅?你是說契羅?」

    緊緊地盯著千凝的表情,不僅是他,就連其他人也是一樣。而就在他們看到千凝點了下頭後,所有人的呼吸都驀地變重了幾分。

    沒有人不知道契羅是存在,但那一直都是傳說中才存在的東西,先不說能否在億萬分之一的幾率中遇到契羅,就算是遇上了,誰又能夠在擁有契羅的精神世界平安的回到現實中呢?即將崩壞的精神世界危險至極,擁有契羅的精神世界更是凶險無比,能否活著都是一個問題,更別說將契羅從精神世界中帶出來了。

    然而,千凝卻做到了億萬年來從沒有人做到的事情,她不僅活著從精神世界中活著回來了,更是帶回了那傳說中的契羅。即便這個事實擺在他們的面前,他們依舊覺得難以置信!

    「呵呵,他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只要成功融合了契羅,突破仙階不成問題。」看了千凝一眼,黎魅不禁感慨道。

    「仙階?」聽了黎魅的話,洛靈一個忍不住便驚呼道「這也太誇張了吧,清兒他只是天階巔峰,連聖階都不到啊!」

    雖然知道契羅擁有強大的力量,但總不會提升那麼高吧,就算是那些擁有魄珠的帝王們,實力最高的也才在初入仙階的程度,一個契羅總不會比等同於擁有神力的魄珠還要強大吧!除了沒有做任何表態的千凝以及四神獸,其他人皆是和洛靈一般不相信。

    「其實,對神階以下的來說,契羅比魂珠魄珠來的還要珍貴。神階以下無法發揮出魂珠魄珠的真正力量,但是契羅卻能讓神階以下包括仙階在內所有人的實力得到永久性的提升,而提升的幅度往往是整整一階,甚至更高。初入仙階的人只要擁有了契羅就能夠一舉突破神階的壁障,洛清能夠突破仙階,那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前提是洛清必須憑自己的毅力撐過那極端的痛苦。這句話,黎魅並沒有說出口,因為千凝能夠如此悠然的坐在這裡,就說明她對洛清很有信心,而他,則是對千凝有信心。

    看著千凝淺笑嫣然的臉,想到雲卿惜顏對她的評價,黎魅不由感歎,她對自己的人當真是好的沒話說。如果她自己融合了契羅,她的實力必將大大提升,日後的戰爭也更加有把握。然而,她卻是想都沒想就給了洛清。

    這世上做主子的,有哪一個能做到隨手將天地至寶送給下屬的?更何況,那還是連仙階都要窺探的契羅。輕歎一聲,黎魅淺笑,罷了,她本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啊。

    「對了小姐,那個……」話音一頓,洛靈看了一眼沐雲天一眼,繼而對千凝輕聲說道:「沐司淳……」

    「嗯?他怎麼了?」千凝挑挑眉,淡淡的問道。她並沒有忽略掉,沐雲天那一瞬間氣息的波動。

    「自從回到不夜城之後,沐司淳就被關在暗牢中,可能……就快堅持不下去了。」因為千凝的事情,他們沒有一個人去理會在暗牢中的他,更沒有因為洛清而去報復他。但是因為千凝的血液,他一直被折磨著。如果不是有魄珠的力量支撐,怕是普通人早就已經被活活痛死了。

    看了看千凝,她的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看不出情緒,沒人知道她此時究竟是怎麼想的。良久,她方才清淡的說道:「去看看吧。」

    黑暗的牢房中,一道猙獰而扭曲的身影不斷的掙扎嘶吼著,那道人影的四肢都被粗壯的鐵鏈束縛著,鐵鏈撞擊牆壁發出了陣陣刺耳的響聲,在這黑暗無光的牢中,配合著男人聲嘶力竭的吼聲,顯得異常的陰暗可怖。

    暗牢外,兩名經過這裡的少年小聲的議論著。

    「裡面那個人還在鬼叫?」

    「是啊,從半個多月前開始就沒停過!」

    「也沒人對他用刑,他卻叫的那麼慘,真不知道主上對他做了什麼。」

    「自作自受吧,誰讓他招惹誰不好,偏偏招惹我們主上!」

    「嗯嗯,就是。」

    …………

    自從沐司淳被關進暗牢,暗牢的是沒就一直不曾打開過,每每有人從門外經過,他們就能聽到從石門內傳出來的慘烈吼聲。所有人都知道,裡面關著的是雲嘯的皇,是他們所尊敬的沐大人的弟弟,但是他對清殿下所做的,卻讓他們實在沒辦法原諒。沒有去落井下石,已經算是他們的寬容了。

    不過,聽著他這大半個月慘烈的嘶吼聲,原本的憤怒也漸漸的轉成了同情。只是,同情歸同情,沒有人會去為求情。既然做出了那樣的事,就要有承擔後果的覺悟。

    這是不夜城中每個人都銘記於心的教條,而教給他們的,正是千凝。所以,當他們斬殺任何人的時候,心中都沒有絲毫的猶豫,因為他們早就做好了迎接他人復仇、世俗抨擊的準備。

    這就是他們的覺悟,也是他們之所以那麼強大原因之一。

    這時,聚集在廣場上的人群忽的開始騷動起來,剛剛經過暗牢門外的兩名少年正要走過去時,卻見廣場上的人突然分成了兩撥,而當人群一讓開,一群極為出眾的人便顯露了出來。那些人,正是千凝等人。

    一見到他們一直崇敬仰慕的主上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那兩名少年頓時單膝跪下,朗聲喚道:「見過主上!」

    然而他們一做出這樣的舉動,原本有些激動興奮的人們倒是瞬間安靜了下來,就連千凝他們也停下了步子。一時間,兩個年輕的少年完全不知所措的愣在了原地,心中不安的以為他們是不是做了什麼讓千凝不高興的事情,臉上霎時一片蒼白。

    就在此時,千凝清冷的聲音從他們的上方傳了過來:「你們是新來的?」

    偷偷地看了看一旁已經羞怯得說不出話的夥伴,年紀稍大的那名少年鼓足了勇氣,鏗有力的應道:「是!」

    「世人說我們是惡,是黑暗,說我是給蒼生帶來毀滅的魔神,你不知道麼?」挑挑眉,千凝平淡的說道。

    「知道。」點點頭,少年沉聲道。

    「那為什麼還要選擇加入不夜城?」

    「因為那些自詡正義的人更讓我覺得噁心!」話音一頓,少年的臉上忽的閃過沉痛的神色,但是僅是短短的一瞬,他的眼中便浮現出了無比堅定的神色:「如果他們就是正義,我寧願墮入黑暗!」

    看著少年堅定的目光,千凝清淺的一笑:「你叫什麼名字?」

    「無天,屬下叫無天。」被千凝問道,少年無天連忙回道,臉上的神色頓時飛揚起來。

    「無天?好一個無天,加油吧!」淺淺的勾了勾唇,千凝留下這句話後便抬步走了出去。看著千凝逐漸遠去的身影,少年的心中頓時升騰起了無比強烈的信心和滿足感。

    「臭小子,人影都沒了你還看!」就在無天失神時,一道響亮的聲音便從身後猛然響起。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記不輕拳頭。回頭看去,只見一名二十多歲十分俊朗的男子帶著爽朗的笑容伸手將他扶了起來,哼笑道:「你小子倒是運氣好!」

    挨了他以及拳頭,無天還處在怔楞當中,此時又聽他說出這樣的話,更是讓他迷糊了。而這時,一名看上去十分溫婉美麗的女子扶起了一旁還跪著的夥伴,對他友好的一笑,柔聲說道:「別介意,鷹野他只是嫉妒你和主上說話罷了。」

    「誰嫉妒了!老子才沒有!老子怎麼會嫉妒一個剛來的小子,這根本說不通嘛,郁芳你可不要亂說!」

    鷹野一聽,連忙就矢口否認起來,但是讓別人看來,卻更加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略微一頓,整個廣場上頓時爆發出一陣陣響亮的哄笑聲。而看著眾人燦爛的笑臉,原本有些緊張的少年們臉上也漸漸的浮現出了笑容。

    「對了。」望向那名看上去十分美麗的女子郁芳,無天小聲的詢問道:「這位姐姐,剛才大家的表情好像都很奇怪的樣子,是我們做錯了什麼嗎?」

    郁芳揚眉淺笑,輕聲的說道:「你們,的確是做錯了一件事情呢。」

    兩名少年相視一眼,心中頓時慌亂了起來。

    「郁芳,你別嚇他們啊!」

    鷹野雙臂一伸便攬住了兩名少年的肩膀,拉過他們的頭,在他們耳邊悄聲說道:「你們可別被她的外表騙了,這女人看上去溫溫柔柔的,實際上骨子裡可火爆野蠻著呢。還不僅僅是這樣,她還黑著呢,我看啊,整個不夜城裡最黑的就是她……啊!」

    還沒等他說完,他整個人就中少年們的中間飛了出去,直挺挺的趴在了地上。原本還在一旁的郁芳竟是在瞬間就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後,對著鷹野抬腿就是一腳。居高臨下的看著趴在地上的鷹野,她的臉上依舊帶著清淺美麗的笑容。

    「你似乎忘了,除了主上他們,這裡實力最強的也是我。」郁芳笑的溫婉動人,但是卻是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結實的打了一個寒顫。果然,越是讓人覺得人畜無害的人,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收回目光,郁芳再次對那兩名少年溫柔的一笑,只不過這一次少年們可不會天真的認為,這看似溫婉美麗的女子是什麼好惹的主了。方纔她的動作,別說身法,就連一點的感覺他們都沒有,若是她要殺他們,那簡直就是易如反掌。屆時,兩個少年看著郁芳的眼神也變得敬畏了起來。

    「不要拘謹,再多的手段也是用來對付敵人的。」友好的一笑,郁芳柔聲道。瞥了一眼還趴在地上的鷹野,無天兩人乾笑了兩聲。

    當然,他們的目光被玉芳徹底的無視了,收斂了笑容,她沉聲說道:「有一點你們必須要記住,在不夜城中永遠都不需要對誰下跪!」

    兩名少年面面相窺,他們都看到了對方臉上的震驚,「難道……」

    「沒錯,這就是你們的錯誤。主上給了我們每一個人尊嚴,她不允許自己的人毫無尊嚴的向人下跪,包括她也不行。所以你們要謹記這一點,這是我們不夜城所有人的驕傲和自尊。」

    驕傲,自尊,這是他們這群人一直都不敢奢求的東西,然而在這裡,他們的主上卻給了他們一切!這是他們的幸運,也是他們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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