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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月夜琴音 文 / 目紫瞳

    夜深,人靜,圓月當空。

    銀色的月光撒下了層層薄暮,將幽凝別院籠罩在內。所有的事物就像是覆上了一層銀輝,迷離而夢幻。

    微風拂過,蓮池中的池水蕩起了一圈圈的波紋,純白的蓮輕輕晃動,空靈絕美。蓮池上,一座精緻的涼亭赫然立於池心,涼亭四周沒有任何的道路,獨為一體。被包裹在一片純白的蓮花之中,那精緻的亭子顯得更加的清幽典雅。

    蓮池邊,千凝懷抱著惜顏的古箏靜默而立。眼眸一沉,腳尖輕點,千凝宛如靈燕般劃過水面,那翩然優雅的身姿就好似凌波仙子踏浪而去,美妙至極。

    衣袂翻飛,落地無聲,千凝緩步來到石桌前,將懷中的古箏置於桌上,隨後在石凳上坐下。細細的聆聽耳邊傳來的潺潺水聲,感受著那白蓮緩緩綻放的微妙氣息,她勾唇淺笑。指尖輕輕撫上琴弦,一勾一挑,清麗的琴音頓時蕩漾開來。

    不同於先前那一曲的大氣磅礡,澎湃激昂,此時的琴音就如同涓涓流水,細膩輕緩,空靈婉約。就好似一雙溫良而包容的手,柔柔的撫摸上了你的心房,讓人覺得親切動人。

    朱唇輕啟,只聽她淺淺唱道。

    「恰少年

    憑三尺長劍

    心無所繫傲雲天

    御千山,不畏征途險

    卻難了人心亂

    幽幽翠峰何時夢還

    一愛至斯盡付笑談

    總參不透天道非劍

    是耶非耶冷雨打絲絃……」

    悠揚婉約的歌聲隨著清風飄蕩在整座別院的上空,空靈的嗓音,唯美琴曲,讓一直在屋內的沐雲天等人滿眼的驚艷。雖然千凝很少奏琴,但他們仍是聽過那麼幾次,可是千凝的歌聲,卻是他們第一次聽到。

    本以為她只是琴藝高絕,卻沒想到她的歌聲竟是……如此的讓人迷醉!

    不自覺的來到門外,所有人都細細的聆聽其她那空靈而有美妙的歌聲,眼中是陶醉,是神往,是癡迷。心,徒然平靜下來,他們甚至忘記了之前千凝的狠絕給他們帶來的震撼。

    忽的,歌聲一揚,讓他們的心情也跟著鼓動了起來。

    「懵懂不知摘星事

    直到流螢舞成眠

    鳶尾花開何如舊顏

    引弓落月酬離別

    瀟瀟故人心已倦

    下個故事回到起點……」

    不知怎麼,此時他們的心中有了一種酸麻的感覺。望著那亭中撫琴的少女,他們忽然覺得,在她的身上竟有了一種滄桑的味道。她獨自撫琴的身影顯得那麼孤單,想要上前,卻又猛然發現,她和他們並不是處在相同的世界。她是那麼的遙遠,飄渺,彷彿下一秒就會隨風消逝……

    這時,惜顏等人眼中都浮現出了懊惱的神色。

    他們怎能忘記,她是一個多麼敏感的人!雖然她平日看上去冷冰冰的,睚眥必報,但是她的心卻要別任何人的都要細膩,只要是真正對她好,哪怕是一點點的小事她都會清楚的記在心中。可他們卻忽略了,這樣的她更容易收到傷害,僅僅是一個眼神,都有可能使她遠離……

    懊惱,後悔,沉重的空氣在四周蔓延。

    千羽樓的院落群中,一名藍衣男子緩緩地走著,他雙手負背,眼眸低垂,似乎在想著什麼,陷入深思的他跟沒有注意所到之處。但是下一刻,他卻猛然頓住,眼中滿是震驚。急切的循著那隱約傳來的聲響奔去,那如夢似幻的歌聲瞬間穿透了他的心!

    「經流年夢迴曲水邊

    看煙花綻出月圓

    別亦難怎奈良宵短

    徒留孤燈一盞

    悠悠琴聲指傷弦斷

    一生悵惘為誰而彈

    幾段唏噓幾世悲歡

    可笑我命由我不由天……」

    顫抖著踏入那拱門之內,他一眼便看到了那讓他難以忘懷的身影。亭中,她一身紅衣,宛若仙子,絕世傾城。銀色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好似為她披上了一件晶瑩的紗衣,她垂眸撫琴,看上去竟是那麼的空靈絕美。

    當她離去之後,他便再無心思去看什麼花魁大賽,不僅僅是他,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如此,因為她,這花魁大賽也就草草的結束了。可是,回到廂房中的他卻始終揮不去腦海中那絕美的身影。從管事那裡詢問無果的他,這才打算隨便走走,卻沒想到,他這隨便一走,就聽到了那讓他一直揮之不去的琴聲。

    順著隱約傳來的琴聲尋來,他果然見到了那個人。只是,這次她給他帶來的,卻是更加的震撼!

    不僅僅是琴藝,她那空靈絕世的歌聲也是旁人無法比擬的。那婉約清靈的歌聲是那麼悅耳動聽,宛如春雨般沁入人心。

    衣袂翻飛,十指輕揚,只聽那動人的歌聲再次傳來。

    「……懵懂不知摘星事

    直到流螢舞成眠

    鳶尾花開何如舊顏

    引弓落月酬離別

    瀟瀟故人心已倦

    下個故事回到起點

    懵懂不知摘星事

    直到流螢舞成眠

    鳶尾花開人不在

    徒惹癡心淚綿延

    引弓落月酬離別

    瀟瀟故人心已倦

    下個故事回到起點……」

    婉約動人,空靈絕美,聲聲似水般流進心田。男子滿眼的震撼,他從未聽過如此動人的歌聲,哪怕是天下最有名的伶人都無法與之相比。那一聲聲的美妙的歌音,就好似富有了靈魂一般,輕揚婉轉,動人心弦,讓人深深地沉迷。

    單憑聲音,她就足以讓人陷入她所營造的那種飄渺的意境中,似乎能讓人忘記一切,融入天地之中。即便明知會迷失自我,但義無反顧的放任自己深陷下去。這便是那清靈歌聲的魅力,讓人迷醉,沉淪。

    琴音緩緩散去,直至消弭,但人們卻依然淪陷在意境之中,深深地回味著。

    絕世!當真絕世!

    如此絕世女子,怕是天上的仙女都無法與她相提並論。

    她一身紅衣,在一片白蓮之中如同一團火焰般引人注目,可那一身清冷淡漠拒人於千里的氣勢卻又是那麼的突出。飄揚的墨發,冰藍的眼眸,容顏絕世的她,就好似是匯聚了天地間最完美的事物而創造出來的珍品,處處都是那麼的讓人沉迷。

    震撼,驚艷!心中的狂熱幾乎要衝破心臟噴湧而出!深深地望著那亭中撫琴的少女,藍衣男子滿眼的灼熱。他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動,猛地上前,至少,讓他知道她的名字!

    可是,就在他剛剛踏出一步的時候,兩個飛速而至的身影卻牢牢地封住了他的去路。

    「公子,此處乃我家小姐的私人宅院,還請公子離去。」那身穿白色錦衣的青年溫和的說道,臉上雖是帶著淺淺的笑容,但是卻顯得異常冷漠疏離。

    「在下易玄澈,想求見你家小姐,不知可否通告一下。」見兩人沒有放行的意思,易玄澈開口道。他的聲音不大,但是卻能夠讓院子裡面的人也清楚的聽到。「在下誠心想與小姐交個朋友,還望通融!」

    這人的意思洛風和洛非寒又怎會不清楚,只是沒想到這人就是易玄澈。轉頭看向亭中依舊靜坐的千凝,見她沒有絲毫反應,洛非寒這才繼而說道:「公子還是請回吧,如是繼續糾纏,後果怕是你我都不願見的。」

    言外之意,再是糾纏下去,就不要怪他動手。

    看了看面前的一黑一白兩名男子,和他差不大的年紀,但是那一身渾厚的真氣卻是他無法企及的。望了望那亭中絕麗的身影,易玄澈最終失落的離去。

    見易玄澈離開,洛風和洛非寒這才回到眾人身邊,遠遠地看著千凝。千凝依舊靜靜地坐在亭中,輕輕地撫摸著琴弦,千凝的望著池中的白蓮出神。

    白蓮,讓她想起了那比雪蓮還要高潔清冷的俊美男子。當她在這個和世界重生,是他陪在她的身邊。明明骨子裡和她一樣的清冷淡漠,卻對她那麼的溫柔。七天的相處,就讓她習慣了他的存在。可是,他卻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在曾經的世界,也有過一個那麼溫柔的人陪在她的身邊,但是……她離開了。如今,他也離開了。就好像,她永遠都無法擁有真心待她的人,注定一生一世界,唯有一人。

    譏諷的一笑,千凝驀然起身,一身狂傲之氣肆意勃發。

    一人如何?一個人死不了!她可是洛千凝!

    飛身落回池邊,千凝淡淡的掃了眾人一眼,漠然問道:「剛剛那人是誰?」

    「蒼翔國君胞弟,雅王易玄澈。」收起了平日公式化的笑容,非寒正色應道:「同時也是蒼翔雙傑之一,人稱玉泉公子。為人和善,文采出眾,喜好風雅之事。」

    「怕影響到你,我就把守門的是為撤了,本以為這邊偏僻,沒想到還是有人闖進來了。」抓抓頭,沐雲天有些鬱結,臉上的表情就像是發了錯誤怕被家長訓斥的孩子。

    見此,千凝難得的溫和了些。「無妨,這裡……」環視四周,千凝柔柔笑道:「我很喜歡。」

    見她一笑,沐雲天頓時像是吃了蜜糖一般,臉上的笑容燦爛得竟比洛清都有過之而無不及。雖然已經三十五歲,但是那性子卻依然像是個大孩子一般簡單直爽!

    「明早出發,回不夜城!」留下一句話,千凝便不再理會眾人,逕直走入了屋內臥房,留下眾人傻笑的傻笑,發呆的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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