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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靈魂消逝 文 / 目紫瞳

    眼神閃爍,蓮之那冰藍的眼中流淌的滿滿溫柔彷彿匯聚成了一條清澈瑩潤的溪流,緩緩地柔柔的流進了所有人的心。但他的眼中,卻只有懷中的千凝一人。

    顫抖的伸出他修長的手,小心翼翼的抹去千凝唇邊妖艷的血跡,輕輕地撫摸著千凝的面頰,一下一下,滿是憐愛,看著她沉靜的容顏,他是那麼的不捨。不由自主的呼喚著她的名字,聲聲都帶著他的依戀。

    「凝兒,我的凝兒……」

    血,沾染了他的青衣,那艷紅的血跡此時卻如同盛開的血色花朵,嬌艷美麗。月下,他懷抱著昏睡的千凝靜靜而立,兩人竟是那麼的和諧,美得如同畫卷。

    正在洛霜洛靈兩人看的入迷之時,蓮之卻突然轉身欲走,這一動作立刻驚醒了她們兩人。雖然這看上去就像神仙一樣的男子救下了千凝,但是她們連這個人是誰都不知道,又怎能讓他將她們的小姐帶走!雖然驚歎於他俊美非凡的容貌和氣質,但是千凝才是最重要的!

    「這位公子,您要將我們的小姐帶到哪裡去?」見他絲毫沒有理會她們的意思,洛霜既然上前問道。

    洛霜這一問才讓蓮之注意到還有其他人的存在,冷冷的看過去,那冰寒至極的眼神頓時讓洛霜洛靈兩人脊骨發寒,剛剛還是溫潤似水,怎麼現在卻變得如此冰冷刺骨了?冷淡至極的收回目光,蓮之淡漠的說了一句「跟上。」就是轉身朝山上走去。

    洛霜洛靈相視一眼,最終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蓮之抱著千凝,洛霜洛靈緊隨其後,而在她們身後,還跟著那一頭狼王,只是那狼王顯然很是畏懼蓮之,一直遠遠地跟著,不敢靠近。

    在崎嶇的山路上,洛霜洛靈兩人走的異常艱難,因為常年人跡罕至,山上的草木生長的都十分茂盛,腳下的滿是鬆軟的泥土,走起來十分吃力。相較於她們兩人,蓮之卻顯得十分輕鬆,他那一襲青衣,除了先前染上的血跡外不染纖塵,即便是走在半人高的草叢中,他也依舊片葉不沾身。

    當他們登上山頂,洛霜洛靈已是精疲力盡,也不管地上乾不乾淨,兩人就坐在上面喘著粗氣。坐在地上,兩人的視線卻一直集中在蓮之的身上,這山頂空無一物,寒氣逼人,下面就是雲霧繚繞的山崖,他此時將千凝帶到這種地方卻不為她止血治療,這不得不讓她們警惕起來。

    此刻他懷中昏睡的千凝,她臉上已然沒有絲毫的血色,蒼白得嚇人,若不是看到她的胸膛微微的起伏,她們甚至懷疑她是不是已經不會再醒來。看著這樣的千凝,她們兩人均是憂心忡忡,再這樣拖延下去,她很可能就會……

    正當洛霜洛靈兩人為此苦惱時,卻忽然發覺自己的身體竟然飄離了地面,在她們的周圍彷彿形成了一層看不見的結界,將她們托了起來。驚詫的看向與她們一同漂浮起來的蓮之,只見他右手一揮,他們四人一狼便向山內側的崖下落去。明明是飛速的下落者,但是卻沒有任何的下墜感,看著不斷從身邊掠過的浮雲,洛霜洛靈兩人滿臉的震驚!

    「公子究竟是什麼人?」滿眼驚歎的看著依舊泰然自若的蓮之,心知他必定不凡,但卻也沒想到他竟有如此通天本事。看他眼中的溫情並不假,洛靈嘗試著詢問道:「公子是否和小姐有什麼關係?」

    「小姐?」洛靈的詢問並沒有得到蓮之的回答,而是引來蓮之清冷的目光。只見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們兩人一番,隨後眉一揚,略帶訝異的問道:「你們服下了凝兒的血?」

    聽了蓮之的話,兩人的眼中均是浮現出一絲詫異,但是馬上就平復了下來。以他的本事想知道什麼並不難。直視面前青衣墨發的俊美男子,洛霜不卑不亢的說道:「我們立下血誓,奉千凝小姐為主,誓死效忠,永不背叛。」

    這是她們的誓言,也是她們的承諾!

    「無稽之談!」一聲冷哼突然在耳邊響起,只見蓮之一臉不屑,冷然開口:「即便違背誓言,也不會遭受到任何的譴責,這就是你們所謂的血誓!根本就是笑話!」

    望向那遙遠的夜空,蓮之的眼中閃過一絲沉痛。曾經他也相信過,但當事實擺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天真可笑。微不可察的歎了一口氣,過去的事情,他不願再想,現在的他,已經有了千凝。

    看向那不甘卻又無可奈何的兩人,蓮之沉下臉,厲聲說道:「如果你們是真心奉凝兒為主,那我可以幫你們締結靈魂契約,不過,若你們背叛凝兒,或是做出任何不利於凝兒的事,那麼你們的靈魂便會遭受的業火的焚燒,直至殆盡,靈魂消失,則永不超生。如此,你們可願?」

    洛霜洛靈相視一眼,她們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堅定,早已下定決心要永遠跟隨那人,締結靈魂契約又有何妨!會心一笑,兩人異口同聲:「我們願意!」

    鏗鏘有力的四個字不斷的迴響,看著她們,蓮之的表情也難得的柔和了下來。「好,現在我就幫你們締結契約。」說罷,他揚起右手,快速的結印,食指與中指指尖頓時藍光乍現,在蓮之的一聲令下,那藍色的光點彷彿有了生命一般,化作兩道流光朝著洛霜洛靈兩人激射而來,瞬間便沒入了她們的額心。

    在藍光進入她們的額心時,兩人頓時渾身一顫,但下一刻她們卻清楚的感應到了那一絲與千凝靈魂上的聯繫,那種靈魂上的感應似乎不會被任何事物阻隔,即便相隔萬里,她們依然能夠清楚的感應對方的存在。不僅如此,她們還可以感受到千凝的生命之力,象徵著生命的火焰正不斷的燃燒著,這也說明,此時千凝並沒有生命的危險。這種感知,頓時讓洛霜洛靈兩人欣喜不已。

    而就在此時,驚變突起!

    就在兩人放鬆下來的那一瞬間,她們的身體卻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痛了起來。在她們的身體中彷彿存在著一股強大至極的力量,那恐怖的力量正瘋狂的攢動著,就好像要衝破堤壩的洪水一般,兇猛至極。僅僅是短短的數秒,兩人臉上的血色便已經退得一乾二淨,原本秀麗的面容此時異常的扭曲猙獰,就連身上的錦衣,都已然被汗水濕透。她們兩人不斷的抽搐翻滾,慘厲的叫聲幾乎響徹整座山林。

    因為劇烈的疼痛,她們甚至沒有發現此時已經降落到了地面之上,只隱約聽見了蓮之那冷漠淡然的聲音。

    「凝兒的血液之中存在著很強大的力量,但是以你們的實力卻無法將其吸收。不過,既然你們已經和凝兒締結契約,那麼我就幫你們將那力量釋放出來。只是,能不能成功吸收,就要看你們自己的了。如果你們能夠撐下去,你們的實力將會達到聖階卿級,雖然不是很強,但是往後修煉起來卻會比旁人快很多。但若是撐不下去,那邊是死亡。你們,好自為之……」

    淡漠的看了地上不斷抽搐翻滾的兩人,蓮之轉身就走。如果這點痛苦都堅持不下去,那她們也就沒有資格留在他所珍愛的千凝身邊。憐憫之心,他沒有,經過千萬年的洗禮,他的心早已冷如冰霜,硬若磐石。現在的他,只想將一切最好的東西留給他的凝兒!

    月下,靜謐的幽華泉如同一面碧藍的鏡子,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輝。泉邊,一名青衣男子靜靜的駐足,在他的懷中,一名被鮮血染紅的少女深深地沉睡著,映著月光,那一紅一綠竟是那麼的相配,美得宛若畫卷。忽的,那青衣男子猛地騰空而起,翩然躍入那光滑如鏡的泉水,而他的躍入卻並未濺起絲毫的水花,甚至連一絲波紋都沒有。

    低頭看著懷中的少女,男子輕柔至極的將少女滿是傷口的身軀進入瑩藍色的泉水中,沾濕右手,輕輕地為少女抹去臉上殘留的血跡。他的指腹緩緩地撫過少女的面龐,從額頭到眼,到鼻子,到臉頰,一下一下,就如同是撫摸著一件絕世珍寶,萬般憐惜。

    「凝兒……」擁抱著懷中的少女,男子遙望夜空,他低低呢喃,如同訴說著一個遙遠的故事。「從誕生的那日起,我就在想,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我才能真正的見到你。一千年,一萬年,一紀年……看著萬物由新生到繁衍,再逐漸的發展文明,可是,我卻依然沒有看到你的出現。」

    收回目光,看著懷中少女整潔乾淨的絕麗容貌,男子清淡一笑。僅僅是唇角微揚,卻已是風華絕代。而他那雙嗜滿溫情的冰藍眼眸,更是勝過天上星辰,璀璨而奪目。

    「知道嗎,思念一個人的滋味是苦澀的。可是,當我看到你的出現在我的面前,當我能想這樣擁抱著你,之前的一切苦澀就都變成了甘甜。」一滴水珠滴落在了少女的臉頰上,那是他的淚,他笑著,可眼中卻是至濃的悲哀,「原來,最苦的不是千萬年來的等候,而是好不容易見到了你,我卻無法在你身邊停留。」

    清風拂過,微風揚起了他黑亮的髮絲,迷亂了他滿是不捨與憂傷的眼。

    圓月當空,大限以至。

    「時辰,已經到了……」看著那皎潔的明月,男子心中發苦。「蓮之,連枝,凝兒,你可知我們本就是一體……」

    同根而生,花開並蒂,只是,我在九重天,而你,卻在地……

    緩緩湊近懷中的少女,虔誠的在她的額上落下一吻,就在那一刻,他的身上突然散發出了一片幽藍的光輝,被神聖而夢幻的光輝包裹著的他,就宛如天神。青絲飛揚,凝視著已然無法觸摸的少女,俊美的臉上綻放出了最後的一抹笑容,絕世無雙。

    他無聲的說:只要你的回憶中有我,就足夠了……

    月下,他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變得虛無,最終化作光點,消失於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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