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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約定來生 文 / 目紫瞳

    一走下樓梯,佩絲便看到了不遠處坐在沙發上的英俊男人,心中頓時歡喜起來,快步走到男人的身邊坐下,雙手有如水蛇一般纏繞上了男人的手臂。緊緊地看著男人俊美的容顏,佩絲柔軟膩人的聲音便不由自主的從她嬌艷的紅唇中傳了出來:「絕,你終於回來了,人家好想你!」

    相較於佩絲的嬌柔,洛千絕則顯得更加的冷淡。他僅是淡淡的應了一聲,便將目光落到了那個負責去請洛千凝的男子身上。因為沒有看到那人的身影,洛千絕的目光越發冷冽。被洛千絕用這樣的眼神看著,男子不由得一震。

    眼看洛千絕就要發作,一旁的老管家連忙上前一步,有些焦急的問道:「小姐她……」

    話還沒有說完,樓梯方向卻突然傳來了有節奏的腳步聲。一瞬間,所有的人都將目光集中到了不遠處的樓梯上。隨著一聲一聲的敲擊聲由遠至近,在場的人都不自覺的放慢了呼吸,靜靜地期待著那人的出現。而當人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人們卻懷疑自己所見的究竟是不是幻覺。

    那是一名身穿簡單寬鬆的白色襯衫以及黑色休閒短褲的少女,少女腳上穿著一雙木屐,乍看之下,她平凡得甚至到了庸俗的地步,但是她那絕美的容顏以及那一身超凡脫俗的氣質,卻讓人完全忽略掉了她那一身不入流的著裝。

    少女身材高挑,細看之下不難發現她看似纖細的身段是多麼的玲瓏有致。精緻至極的輪廓,細長的柳眉,不點而朱的薄唇,而最讓人側目的便是那雙幽藍的雙眼,冷冽的眼神就如同雪山上的冰凌。不單單是眼神,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清冷的氣質,彷彿是冰山上遺世獨立的雪蓮,聖潔,美麗。隨著少女一步步走下樓梯,她那如同絲綢般柔順的長髮輕輕飛揚,看上去就像是那落下凡塵的仙子,美得讓人著迷,卻有因為那一身空靈冷傲的氣質,而讓人又為之敬畏。

    這樣的完美的身段,如此精緻的容顏,還有那清冷高潔的氣質,她足以讓所有女性感到羞愧,足以讓所有男性瘋狂。

    直直的看著她,所有人都沉浸在了她那獨特的氣質以及絕美的容貌之中,直到她在另一張沙發上坐下,那些站在後面的人才反應過來,整齊的躬下身子,朗聲喚道:「小姐!」

    這看上去只有十**的少女就是他們唯一的小姐,洛千絕的獨女——洛千凝。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對於屬下們的問候,洛千凝也一如父親一般淡淡的『嗯』了一聲當做回應。

    但是,在洛千絕身邊的佩絲就不是那麼平靜了。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洛千絕在家中大廳處理事情,也因此,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冥域的人對洛千凝的態度。只是沒想到,冥域的人對她竟然是如此的恭敬。那些人對待她們的態度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一直都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人,突然間發現有人比她還要受人尊敬,這讓她如何嚥得下這口氣!礙於洛千絕,她卻又不好發作,只能恨恨的瞪著她。

    而就在這時,洛千凝突然看了過來,那眼中的冰冷將佩絲凍了個結實。一看到那雙冰藍的眼睛,佩絲就覺得自己彷彿是被一隻狼盯上了,渾身不寒而慄。剛開始她還能引著頭皮與洛千凝對視那麼一會兒,但是過不了多久,她就怯怯的移開了視線。

    見佩絲收回了視線,千凝也不再去看她,只要那個女人不用那種惹人厭惡的眼神看她,其他的她也懶得理會。

    「有事?」閉上眼,將身子埋進柔軟的沙發中,她就像是一隻貓一樣懶洋洋的開口。而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過那個是他父親的男人一眼。

    而洛千絕也沒有什麼表示,似乎對於她的這種行為態度早已習以為常。只是,她說出的那兩個字卻在洛千絕的心中掀起了波瀾。微微皺眉,他的眼中浮現出了一絲不滿。「怎麼,沒事就不能找你?」

    「既然沒有事,那您是想表現您對我的關心嗎?」緩緩睜開雙眼,千凝直視那雙漆黑如夜的眼睛。唇角微揚,絕美的麗顏上綻放出了如同花朵一般嬌顏美麗的笑容,「那麼,我應該感動得抱住您的手臂,對您撒嬌麼?」

    那麼一瞬間,洛千絕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笑容晃了神,即便,那笑容中沒有絲毫的真意。但回過神之後,臉色不由得沉了下來,那話語中明顯的諷刺任誰都能聽得出來。除了他,佩絲更是臉色難看至極。偌大的廳堂,頓時變得死寂。

    看著這父女兩人之間的關係如此僵硬,一旁的老管家心中不由得惋惜,而更多的,卻是對於洛千凝的心疼。兩人的關係會變成這樣,最直接的原因便是出在洛千絕的身上。曾經那樣的對待自己的女兒,將她變成一個只會聽從命令的美麗人偶,這叫她如何還能發自真心充滿情感的笑?

    如果她的笑容中充滿了感情,那將會是怎樣的美麗……

    心中微歎,他無能為力。

    「羅格。」

    接收到洛千絕的目光,在他身邊做了那麼對年管家的他自然明白他眼中的含義。轉身對站在大廳角落裡的兩名組員一揮手,羅格朗聲道:「將人帶過來。」

    得到命令,那兩名強壯有力的男子頓時架起原本癱倒在地的人朝眾人面前走來。也正因為他們的動作,千凝才將目光投注到那個滿身血污的狼狽男人身上。一開始她就憑藉著濃烈的血腥味發現了他的存在,但是那與她無關。看著男人被粗魯的架到了她的滿前,她的眼中依舊平靜如初。

    但是,當她看清楚男人的臉孔時,她卻不禁皺眉。這個人她是認識的,只是,五年沒見,再見的時候,他卻變成這副模樣。

    「怎麼回事?」秀眉一揚,千凝疑惑道。

    「回小姐,洛夜私自盜出px-3新型手槍設計圖賣給了意大利黑手黨。」將一份文件呈交到千凝的手上,羅格繼續說了下去:「黑手黨搶在我們前面講px-3手槍出售,導致我們的貨被迫降價,且大量滯留。初步估計,損失至少有三千萬。」

    看著手中詳盡的資料,千凝不由得想起了曾經。

    五年前,他是她身邊的護衛。她清楚的記得,那個叫洛夜的少年有著一頭連陽光都為之失色的耀眼金髮,以及俊美笑顏。可如今,他的金髮就如同失去了活力與生機的乾草,暗淡無光,那原本俊秀的容顏也染上了血污,光彩不復。

    望著此時匍匐面前的洛夜,許久,千凝那清冷而空靈的聲音幽幽傳開。她說:「人心……果然是善變的……」

    在千凝的臉上,人們看不到憤怒,看不到憂傷,她只是淡淡的說著,沒有絲毫的表情。但是,聽著她那空靈飄渺的聲音,人們竟感到莫名的憂傷。而此時就站在她身邊的羅格更是心痛不已,他是看著她長大的,他知道一切,看著她被一次又一次的出賣,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到如今,她已經不再相信人心了嗎……

    垂下頭,卻難掩眼中的悲慼與憐惜。

    而千凝的話音剛落,匍匐在地的身影卻猛然一震,隨即竟掙扎著支起了上半身,抬首間,已然淚下。「小姐……」他喚著,吃力的想要向前爬,可他剛一動,站立在兩旁的黑衣男子便雙雙將他按住,已經流失大量鮮血的他早已虛弱不堪,哪裡敵得過兩名強壯的男人,更何況這兩人還是比冥域殺手更為厲害的執法隊。

    見無法靠近,洛夜更是急紅了眼,聲音哽咽。「小姐……我、我……」

    他想解釋,想說這其中還有其他的原因,但是,他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不管有什麼原因,他確實做了背叛組織、背叛小姐的事,他怎能奢求小姐的原諒。他不再掙扎,而是緊緊地凝視著她絕美的容顏,只想將她的美好永遠都印刻在記憶中。

    合上雙眼,千凝不再去看眼前那個狼狽的男人。莫名的,她竟然覺得他的淚是那麼的刺眼!

    「你想我怎麼做?」千凝冷聲問道,很顯然,她的這位父親叫她來,無非就是想要她親手處理洛夜。這一點,那個男人從來都沒有改變。讓她親手殺死身邊的人,這是那個男人折磨她慣用的方法,不管那個人是她的同學、朋友,還是……雲姨……

    「處死。」

    冰冷的兩個字,毫無感情,就好像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千凝冷笑,的確,對他來說這的確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猛然起身,虛影一閃人便已經出現在了洛夜的面前,在她的手中,竟然還拿著理應在羅格腰間的槍,然而卻沒有一個人看清楚她的動作,其中也包括洛千絕。

    還來不及感歎她的身手,眼前所展現的便瞬間驚呆了所有人。

    千凝跪坐在了洛夜面前,淡淡的笑了起來。洛千凝是美麗的,人人都猜想過,如果她笑起來一定很美,可是,卻沒有人知道,她真正的笑容竟然是如此的傾世絕美!那是真正的笑容,是發自內心充滿了溫柔的笑顏,那美麗震撼了所有人的心,迷了所有人的魂。

    現在人們是處於驚艷中,但在下一秒,人們便是完完全全的驚愕了。就在所有人的注視在,千凝竟然吻上了洛夜的唇!剎那間,包括洛夜在內的所有人都呆了。他們冷若冰霜的小姐不僅突然變得柔情似水,平日最厭惡有人碰她,現在竟然吻了別人的唇!今天,他們似乎把十年的驚嚇都在今天吃完了!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沒有人發現,已經回過神的洛千絕那緊握的拳因為用力太大而暴起了青筋。

    少許,千凝離開了洛夜的唇,看著他呆愣的模樣,淺笑道:「我知道,你是為了你的母親。」

    在她說出了這句話的瞬間,洛夜的淚如泉湧般流下,他哽咽著,那一雙琥珀色的眸中充滿了慶幸與感激,「您、您知道……您什麼都……」

    唇角微揚,輕輕的將他拉向自己,一手環住了他的背,緩緩地在他的耳邊說道:「對,我什麼都知道了。你放心,我會叫人安排好你的母親。所以,你就安心的睡吧……今世你就要離開,那麼,來生我允許你再回到我的身邊。」

    柔軟的聲音中彷彿充滿了一種讓人著迷的魔力,明明知道那是奪命的魔音,他卻依然心甘情願的跟著聲音走。「那我們約好了哦,來生我還要回到您的身邊……」閉上眼睛,靠在千凝的懷中,洛夜的臉上竟然浮現著異常滿足的笑容。

    放下手中的槍,千凝溫柔的笑著:「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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