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於霍向風,她是依賴?
還是喜歡?
連喬辛雅自己都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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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很清楚的知道,霍向風於她,意味著什麼。
氣息,微沉。
喬辛雅斂眸,反握住他的手,置於自己的左胸口上,而後,仰頭,輕抬起上身吻上了他的唇—醣—
記憶中,她從來都不曾主動吻過他。
尤其是這般——
深吻。
霍向風驚的連回應都忘了,掌心,清晰得感受著她心臟的跳動,直到她退出睜開眼睛看著他,他整個人都還是懵的。
「喬兒,你的意思是——」
女人的心思,海底針。
霍向風猜不透,只想,讓她親口告訴他,喜歡,還是不喜歡。
喬辛雅緩了口氣,眸光慼慼,唇角,浮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向風,在我的心裡,已經把你當成了親人,就跟天天,小北一樣。」
於她而言,霍向風是親人,佔據了舉足輕重的地位。
但是——
喬辛雅苦笑,那雙覆在他手背上的手,緊了緊,「這裡,為你敞開過,只可惜,你又親手把它關了,我走不出去,別人,也走不進來。」
「……」
霍向風蹙眉,想說點什麼,但和她的話比起來,他的解釋,他的承諾,都太過蒼白,無力。
是他,親手將那份萌芽的愛情扼殺了。
霍向風沉默著,喬辛雅牽唇繼續說了下去,「你說,慕子昇不是什麼好鳥,但是,你比他更可恨。」
「……」
「我的答案,你滿意了嗎?」
「……」
「現在,可以放我回去了嗎?」
「……」
……
醫院的迴廊,長的,仿似沒有盡頭。
霍向風抱著喬辛雅,每一步,都走得極緩,極重,猶如,綁了千斤的石鉛。
俊美的容顏上,眉宇間,凝著沉重的痛楚。
病房門口,慕子昇等在那,腳邊,落了一地的煙頭,見著他過來,唇,微微勾起——
抬步,他,走向他。
「霍公子就是這麼乘人之危的?」
慕子昇挑眉,霍向風神情懨懨的,懶得和他做無謂的口舌之爭,垂眸,凝著懷中那張太過蒼白的清秀容顏——
「她很累,睡著了,你送她回房間吧,我就不進去了,還有,別讓天天和小北吵著她。」
霍向風將喬辛雅交給慕子昇之後,便驅車離開了醫院。
至於去哪裡,他也不知道。
繞了這個城市一圈,最後,漫無目的的,又冥冥中注定般,他來到了河邊。
那條,喬辛雅詐死後求著他帶她離開的河邊。
天空,下起了雨。
彷彿,他心中的淚。
倚著圍欄,霍向風站了很久,也淋了很久的雨,直到天濛濛亮,雨也停了,他才給霍書擎去了個電話,「爸,我想留在g市——」
……
數天後,喬辛雅的身體恢復了很多,腿上的石膏也拆了,但,當看到慕子昇遞過來的醫藥費清單時,她愣了半天,差點就暈了過去。
個、十、百、千、萬、十萬……
怎麼會……這麼貴?
「你住的病房是至尊vip,用藥,配人,全是最頂級的,所以,花費的錢,自然也好看了點。」
慕子昇解釋著,末了,不忘好心的提醒了句,「紙的背後附了我和霍向風的銀行賬號,你看看什麼時候可以打過來。」
「……」
喬辛雅癟了癟嘴,肉疼的很,「明天吧。」
她的大部分積蓄,投資在第三方理財公司,本想著每年存一點,等天天長大了,也就可以給他買房子娶老婆,無奈,人算不如天算,一場車禍,就把她的積蓄花的差不多了。
如今,她把小北也要了過來,兩個兒子,也就意味著要供兩套房。
壓力,好大。
不過,她會好好努力的!
喬辛雅深吸了口氣,正打算整理東西出院時,慕子昇走到她身邊涼涼的又補了句,「我剛給你的只是一半的醫藥費,還有一半尾款,你去收費室付吧,付清了才會讓你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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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半醫藥費?」
喬辛雅驚呼出聲,慕子昇淡定的點了點頭,見她一幅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唇角,不由得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需要我幫你墊付嗎?」
喬辛雅窘迫,很不想讓他幫忙,但,她現在卡上根本沒有那麼多錢,所以,只能——
「我明天一起還給你!」
她臉頰微紅,慕子昇好笑的看著她,從懷裡掏出一張金卡遞給她,「拿去刷吧,密碼……是你生日。」
「……好,謝謝。」
喬辛雅接了卡,低著頭從他身邊走過,一路無精打采的去了收費室,望著那數字,只覺得心頭的肉都被一塊一塊割了下來。
心疼死了!
不遠處,慕子昇單手抄兜靠著牆壁靜靜的看著她,那心疼錢的小模樣,真是有趣的緊。
明明撒個嬌就可以解決的事,偏偏要這麼逞強。
他好笑的搖頭,適時,那雙正柔情的深眸裡,出現了安茜的身影,而她,正朝著喬辛雅走去——
喬辛雅付了錢,正準備回去,卻在轉身之際,撞上了安茜。
這個女孩,她在霍向風的辦公室裡見過一次。
記憶,很深刻。
「你是……安茜?」喬辛雅問。
安茜點頭,眸光,閃了閃,「你沒事了吧?」
「沒事,就是錢花的有點心疼。」
喬辛雅說的是玩笑話,但安茜,當真了,歉疚的看著她,「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才會出車禍,醫藥費,我賠給你吧,一共要多少錢?」
「不關你的事,是我不小心,就當是給自己買個教訓了。」
喬辛雅無謂的聳了聳肩,只覺得氣氛有些怪異,虛咳了聲才絞著手指道,「那個……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了,還要整理東西出院呢。」
「喬小姐——」
安茜攔住了她,猶豫著開口,「我來找你,是想跟你解釋清楚我跟霍先生的關係,我跟他真的沒有什麼,你不要誤會,他喜歡的人一直是你,真的!」
她極力解釋,喬辛雅笑了笑,不想在這件事上有過多糾纏,只僵硬的轉了個話題,「你怎麼也受傷住院了?」
聞言,安茜微愣,剛想回答時,斜刺裡,傳來一道嬌冷的女聲,「喲,這不是安大小姐麼?」
來人,穿著艾頓學院的校服。
想必,是安茜的同學。
但是,見著這幾人,安茜的表情並不怎麼好,幾乎,是下意識的將喬辛雅往她身後拉去,而她,則微揚下巴對視著她們,「今天是星期二,我記得學校沒放假吧?你們幾個,這麼好心的逃課來醫院看我?」
為首的那人,不屑的哼了哼,那傲嬌的眸光,將安茜上下打量了個遍,「我們哪知道你在醫院啊,上次那個男人救了你,這次,別是來醫院打胎的吧?」
「我又不是你,打什麼胎!」
安茜硬聲硬氣的回著,林嬌嬌收起臉上的假笑,揚手,就朝著安茜的臉打去,喬辛雅看的皺眉,正要去攔,卻見安茜冷哼了聲,利落的截住了她落下的手腕,「林嬌嬌,別在這裡給我放肆!就算我安家倒了,我照樣可以收拾你!」
手腕,被她緊緊箍著,林嬌嬌氣紅了臉,眼角餘光,瞥了眼身後的人,「你們傻了!還不幫我收拾她!」
話落,安茜冷冷的掃了她們一眼,「別忘了當初是誰把你們帶出來的!」
安茜這個名字,在艾頓學院裡,是校園惡勢力的領頭軍,有人愛,有人敬,自然,也有人怕。
但,一-夜之間,安家破產了。
正所謂,牆倒眾人推。
沒有錢,就代表,這個人,什麼都不是。
曾經,那些被她欺負過的人,一個個都冒了出來,打壓的她不僅是艾頓,就連g市都混不下去。
安茜冷眸,礙於她的氣勢,那些女孩不敢上前,但喬辛雅看得出,她的身子在顫抖,想必,是受了傷身體太虛的緣故。
思忖著上前,她讓安茜鬆手,並將她拉到了身後,抬眸,清清冷冷的看著林嬌嬌,「這裡是醫院,不是你們鬧事的地方,何況,你們身上穿的是艾頓的校服,惹事前,最好將這衣服脫了,免得敗壞學校的名聲。」
半路,冒出了個程咬金。
林嬌嬌更來氣了。
指著喬辛雅的鼻子就開罵,「老-女人,我跟她之間的事你來湊什麼熱鬧!」
老、女、人?!
這個稱呼,瞬間讓喬辛雅綠了臉!
雖然她結過婚,離過婚,還生了兩個娃,但是,她好歹還是個90後,怎麼就成了這些小屁孩口中的老-女人了?!
真的是……氣死她了!
喬辛雅大口的呼著氣,正要開口糾正她們時,那女孩,直接伸手狠狠的推了她一把,「走開!別多管閒事!」
林嬌嬌的力道很重,喬辛雅腿還沒好利索,直接摔到了地上,寬大的病號服襯得她更加的渺小虛弱,安茜見到她被欺負,握了握拳,直接衝了過去揪那女孩的頭髮,「林嬌嬌,你可以欺負我,但休想動我的人!」
兩個女孩廝打在一起,驚動了醫院的保安。
安茜腹部受傷,這麼大的動作,引得傷口撕裂,那血,將藍白相間的病號服染得鮮紅。
喬辛雅眼尖,見著那血時驚了驚,瞧著安茜那不要命的戰鬥著,真怕會
出大事,無法,只得咬牙爬了起來過去拉架,卻在半路,被慕子昇攔了下來,「霍向風的女人,要你這麼關心做什麼?」
「她傷口流血了,這樣下去會鬧出人命的!」
喬辛雅推開他,跛著腳的往混亂的人群裡沖,慕子昇緊皺著眉,拿她沒法,只好使著強硬手段將她抱了回來,「你待在這裡別動,我去把她弄出來。」
「……」
人群,擠在了一塊兒。
安茜打著打著就沒力氣了,垂眸時,見著腹部上那漾開的鮮血時,幾乎嚇得暈了過去。
但最終,她沒暈,只是,蒼白著臉倒在了地上。
林嬌嬌被她嚇了一跳,想都沒想就喊出了聲,「天啊!她流產了,不是我幹的,是她自己過來打我的!」
終歸是高中女生,見人都成這樣了,怕擔責任,忙拉著同伴跑了。
慕子昇走過去的時候,就看到安茜半死不活的捂著腹部躺在地上,適時,醫護人員趕了過來,將她抬起放到了擔架上,找著她的主治醫生,忙將她抬進了手術室。
地上,還有些微血跡。
慕子昇睨了一眼,神情淡淡,走回喬辛雅身前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別這麼自不量力,你是想進去被她們打殘一條腿?」
「安茜是為了我才跟她們打架的,我做不到袖手旁觀。」
「……少自作多情。」
「……」
……
醫院通知了霍向風,他趕到的時候,安茜的傷口已經縫合好了。
病房裡,安茜臉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慕子昇靠牆站著,視線,落在坐在沙發上的喬辛雅身上,而喬辛雅的兩側,各坐著喬懷瑾和慕瀾北,這樣一個仗勢,讓霍向風看傻了眼。
他們在搞什麼?
覷了眼喬辛雅的神色,霍向風走向安茜,冷了臉問她,「怎麼回事?傷口好好的怎麼就裂開了?」
「地太滑,不小心摔了跤。」
安茜跟他打著馬虎眼,霍向風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聯繫人怎麼還是我的名字?你爸媽呢?」
「我沒有爸媽。」
「沒有爸媽你怎麼出來的?」
「……」
安茜別過臉,賭氣的將被子提上去蓋住了臉,她使著小性子,霍向風看不慣,掀了她的被子就訓她,「別給我整這套,要麼把你爸媽叫來,要麼現在就給我滾!」
霍向風的態度很惡劣,安茜委屈的紅了眼眶,咬牙爬下了床,「好,我滾,這段時間,多謝霍先生的照顧!」
她硬氣的回了句,邊走邊抹眼淚,霍向風只看著她,沒有任何動作,倒是喬辛雅,有些看不過去,起身,拉住了她,「安茜,你是不是跟家裡鬧矛盾了?」
她僵了會,搖頭,「我沒有家人。」
一百萬,還了安家養育她的恩情。
自此,她安茜,再也沒有為了還賭債將她賣給老男人的養父和養母。
她吸了口氣,抬步欲走,然,喬辛雅始終拉著她不肯鬆手,「你這個樣子要去哪裡?把傷養好再走吧。」
「我現在沒錢,住不起這裡。」
「你是沒錢,但是霍向風有啊,他最不缺的就是錢。」慕子昇不冷不熱的插了句,直起身,向喬辛雅走去,「辛雅,他們兩口子吵架要你操什麼心,既然正主來了,我們這些閒散人等是時候退場了。」
霍向風的女人。
他們兩口子。
慕子昇的每句話,都反覆強調,並提醒著她,安茜這個女人是霍向風的。
喬辛雅明白他的意思,別有深意的看向霍向風,而後者,只攤開手無辜的聳了聳肩,「我留下她,你又要說我對她有意思,現在,我不留她,你是不是又覺得我太過無情了?喬兒,你教教我,我要怎麼做才最符合你的心意?」
話落,所有人都沉默。
安茜腹部微疼,索性坐回了床-上等著他們的判決。
要麼留,要麼走。
全看喬辛雅了。
反正她無所謂。
見著大人們都不說話,慕瀾北皺著小鼻子開口了,「壞蜀黍,我剛聽了小道消息,安阿姨是和人打架了才導致傷口裂開的,如果你現在讓她離開,恐怕她還會打架的,不作就不會死,我覺得她肯定會死的。」
謊話被揭穿,安茜惱怒的瞪嚮慕瀾北,「小屁孩!要你多嘴!」
被她訓,慕瀾北也不惱,只摸著下巴打量她,「阿姨,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是傷者,肯定打不過她們,還不如留下來把傷養好了再出去教訓她們,是走還是留,你自己看著辦吧。」
話落,一錘定音。
慕瀾北跳下沙發,拉了拉喬辛雅的袖子,「媽媽,她會自己看著辦的,我們回家吧。」
棘手的問題,被他一兩句話輕易的解決。
喬辛雅滿
意的牽起他的手,「好,我們回家。」
……
最後,安茜思前想後了半天,還是厚著臉皮留了下來。
……
醫院門口。
停著兩輛頂級豪車。
賓利和輝騰。
一輛,是慕子昇的,而另一輛,很顯然,是霍向風的。
喬辛雅站在中間,目不斜視的走了出去,攔了一輛的士,「天天,小北,我們上車。」
喬懷瑾蹦躂的鑽進了車裡,而慕瀾北,依依不捨的和慕子昇告別,磨蹭了很久才上車,至於最後一個上車的喬辛雅,被慕子昇攔了下來,「大嫂送你的禮物,一直忘了給你。」
是枚很精緻的胸針。
喬辛雅拿著它,仔細打量著,而後,揚唇將它還給慕子昇,「抱歉,我不能收。」
「為什麼?」
「太貴重了。」
「……」
非常,牽強的理由。
送出去的禮物,慕子昇並不打算收回,「怎麼,怕我在裡面裝竊聽器?」
「嗯,怕。」
喬辛雅認真點頭,慕子昇跳進了自己挖的坑,被她的話堵得死死的。
他不接,喬辛雅將這枚胸針放到了地上,「大嫂的心意我領了,但是,過了你手的東西,我真心受用不起,您請收回吧。」
一朝被蛇咬,真的會十年怕草繩。
她,是真怕了。
喬辛雅展眉,轉身,彎腰,正欲上車,又被人叫住。
「辛雅——」
聲音,有點熟悉。
但是,想不起是誰。
喬辛雅抬頭,見著來人,臉上,微微閃過驚詫,想不到,竟然是他。
「封凱。」
她叫他。
封凱緩步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束玫瑰花,給了喬辛雅一個見面擁抱禮後才將玫瑰花送給了她,「一天一束花,終於等到你醒了,本來想早點來看你的,只可惜公事纏身,一直沒抽出時間。」
原來,房間裡的玫瑰花是他送的。
拾起花中的卡片,喬辛雅輕佻眉梢,同他戲謔道,「我還當是誰在暗戀我呢,原來這個mr-right就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