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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五十四回 文 / 王老吉

    玉樓聞言笑道:「是了,你自然是為了維護人家年輕媳婦的清譽,待她夫家過世,就迎娶過門了?」

    西門慶臉上一紅點點頭道:「內中自然難免有些瓜葛,也是難以盡述。」

    玉樓冷笑一聲道:「既然當日那樣疼她,怎的娶過來不知嬌養,倒下那樣狠手打她?若不是今兒跟著大姐姐赴宴,我還不知道呢。」

    西門慶聞言蹙眉道:「月娘又說我些什麼?我這續絃大娘子百伶百俐,只是愛念叨人,當日許是為了李桂姐的事情,我倒忘了。」

    玉樓聽了這話心中倒是一寒,因歎道:「你道自家是個風流俊俏的多情公子,女兒家的心思就都在你身上不成?你打她一下,就寒了她一寸心,來日她心思若不在你身上了,你卻怎好挽回呢……」

    西門慶原不知那潘五姐與琴童兒的私情,聽了這話,還道是孟玉樓借古諷今,埋怨自己當日金簪公案之時動手打她,連忙伸手摟在懷裡笑道:「如今三姐在上,叫我西門四泉指著我這齊全身子發個誓,若再幹那打老婆的勾當,就不得善終……」

    話音未落,早見玉樓伸手掩在他唇邊嗔道:「才說嘴就打嘴,今兒找你來原是跟你商議進香祈福之事的,還不是為了你造下的口業,如今好端端的又說些瘋話呆話,往後寧可你打我兩下,再不許這樣了。」

    說的那西門慶心中柔情蜜意起來,因摟著婦人就要**,玉樓因這一日是初一吃齋念佛的日子,執意不肯,誰知那西門慶百般糾纏小意兒貼戀著,到底哄得婦人替他品簫了事,兩個殢雨尤雲玩耍一場,方才交頸而眠,一宿晚景題過。

    次日一早,玉樓起來打發西門慶吃了早飯上衙門去,因顧忌昨兒尚舉人家中之事,恐怕丈夫看在往日同僚份上答應說情,特地囑咐他道:「昨兒聽說尚舉人家中遭了官司,那夏千戶請你吃酒,可是為了這件事不是?」

    西門慶點頭道:「怎麼不是?只因我與楊大人是干親,夏長官的意思,是衙門中以我為首,往叔父大人府上求求情去,說來也是奇了,我這位叔父大人雖然是當朝一品大員,平日裡性子最是溫文謙恭,怎知昨兒到了尚舉人府上,也不知是誰觸了他的霉頭,也是合該有事,恍惚聽見是那尚舉人娘子辦錯了什麼事,惹的他不痛快了。」

    孟玉樓聽了這話勸道:「奴家勸你還是少攙和這事吧,那尚舉人又不是你的同窗好友,如今革去了功名,平頭草民一個,你管他怎的?俗話說槍打出頭鳥,出頭的椽子先爛,咱們安安穩穩的做個富貴閒人不好麼?

    你又不是唸書人,雖然會些拳腳槍棒的功夫,到底也不是綠林道,雖說好狗護三林、好漢護三村,你既然不學文武兩科,這事自然不與咱們相干,況且那楊大人是內相出身,奴家在閨中常聽人言,內相心性兒最是不定難拿的,你又何苦為了一個點頭之交冒這個險?如今好容易拜了東京朝廷裡的蔡相爺做乾爹,才認下這一房親戚,別為不相干的人傷了交情才是……」

    西門慶聽了這一番言語大笑道:「卻不想三姐這般思慮周全,這也罷了,那夏長官不過是因為家中娘子與那尚舉人娘子乃是手帕交,是以順水推舟做個人情,若是我回了他,他倒也無可無不可的。」

    因說著,叫孟玉樓服侍他穿戴了官衣兒官帽,方出去了。

    玉樓打發了丈夫上衙門,一面心中細想昨日月娘所說故事兒,若是那潘五姐是因為夫主為了個表子無端打她,而寒了一片芳心,與那琴童兒有些手尾,自家倒也不是不可諒解。誰知她又是個爭強好勝、睚眥必報的性子,也怪自己當日著手此事不夠果決妥當,方才鬧出如今這樣的局面來,只是姐妹情份已盡,就算自己寬了她這一回,只怕這潘五姐的心思也再難回轉過來……想到此處,自家倒是傷感了一回。

    一日無話,至晚間西門慶下了衙門回來,依舊到玉樓房裡用飯,玉樓接了漢子,因命小鸞捅開了院中小灶,自己親自下廚,打發夫主吃畢了晚飯,正服侍他喫茶漱口,忽聽得外間來報,說是那勾欄院的李桂姐忽然坐著一乘小轎從後門過來,現下正躲在月娘房裡,倒把夫妻兩個唬了一跳。

    兩個攜了手來在上房屋中,但見那李桂姐坐在月娘炕沿兒下頭的地坪上,兩隻眼睛哭的爛桃兒一般,她姨娘李嬌兒陪著——書中暗表,原來那李嬌兒與這李桂姐都出身勾欄院李家,是以論著輩分,桂姐就喚那李嬌兒做姨娘。

    兩個正在好言安慰著,見西門慶來了因說道:「如今好了,你們爺過來,你只求求他,沒有辦不成的事。」

    西門慶聞言不知何意,因問桂姐道:「這樣不年不節的日子,我府上又不曾接你們來唱曲兒,怎麼自己倒跑了來,你母親好?」

    桂姐因哭道:「我母親如今給人鎖在女監裡頭,如何好來?求爺好歹開恩,看在替我梳攏的份兒上,救救我們勾欄李家吧……如今我母親、姐姐,並一個兄弟都鎖在衙門口兒裡,只有我因為出去堂會逃過一劫,聽見了風聲,唬得我不敢回家,因徑直往爺這裡來。」

    西門慶聞言蹙眉道:「竟有此事?如今我當著本縣的掌刑千戶,便是拿人,自然也要有我的鈞旨,怎不見有人來回,就擅自拿了你們一家,如今陽谷縣中誰不知道你是西門府上的粉頭,卻敢拿你?」

    那李桂姐哭道:「昨兒尚舉人家裡有筵席,接了我去唱一日,後來不知怎的,那尚舉人壞了事,給拿到衙門裡問罪,幾條罪狀呢,內中就有一條,說是他身為舉子卻不知潔身自好,青天白日請表子來家廝混,因為要人證,就命衙役往我家中拿人傳喚,我因在外頭出堂,方才得以倖免,如今聽說滿城裡拿我,爺好歹救救奴家則個……」因說著,復又大哭起來。

    西門慶聽了這話卻蹙起眉頭,將方纔那一點凌人的盛氣收斂了道:「這卻從何說起,你竟得罪了他?只怕這事倒難辦的……」

    這李桂姐聽見,便知那西門慶畏懼楊戩勢力,不肯救助,心中早涼了半截兒,只是伏在月娘膝頭哭鬧不止。

    一旁李嬌兒也是心繫勾欄李家,見西門慶意欲袖手旁觀,因冷笑一聲道:「哥兒,往日裡在家中老婆堆裡就說嘴,等用得著你的地方就把王八脖子一縮,生死由我們不管了?天下哪有那樣便宜的英雄給你當!」因說著,也陪著李桂姐大哭起來,倒把個西門慶哭得焦頭爛額。

    那孟玉樓從旁見了夫主左右為難,心中老大不忍,因扯了扯他的衣袂道:「爺,如今單靠著咱們家的力量,要將人保出來只怕不容易,只是若留住了桂姐在此避難倒也容易,既然她藏在咱們家中,楊大人的手下看在親戚情份上,也不好闖進來拿人的,堂上正主兒不到,只鎖了桂姐的母親、兄弟姐妹的,未必好定罪,況且他們不過是吃了掛落,又不是元兇正犯,衙門裡也未必是真心拿她,事已至此,還是叫桂姐在家住幾天吧。」

    西門慶聽了這話倒也妥當,因點了點頭倒沒言語,李嬌兒見了也從旁好生相勸,幾個婦人說動了西門慶,方將那李桂姐留在李嬌兒房裡睡了。

    是夜西門慶往玉樓房中歇宿不提。

    到第二日,那李嬌兒因為房下眾位奶奶做主留下了自己的侄女兒,因拿出錢來煩那孫雪娥整治一桌酒席,宴請家下眾人。

    旁人倒也罷了,獨獨那潘金蓮心下老大不痛快,因在自家院中千表子萬表子的罵了那粉頭無數。春梅在旁勸著道:「勸奶奶省些事吧。如今那李桂姐二八佳人青春少艾,咱們這一對燒糊了的卷子能與人家爭鋒?

    若是得寵時又另當別論,只是如今剛剛遭逢了這一場官司,爺正冷著奶奶不肯前來遷就,又褫奪了衣裳頭面,前兒大娘房裡還派了了玉簫那蹄子過來說了:

    『三奶奶如今為了爺的福報,吃齋念佛,左右爺不往你們房裡來,也省些事別化濃妝罷,神佛面前也素淨些,免得衝撞了。』又叫人革去了咱們房裡的胭脂水粉錢,如今奶奶還是這樣鬧,惹得那糊塗的爺動了性,打發出去交給官媒賣了,若想再攀上這樣一門好親事,只怕未必有這樣想不到的天上緣分。」

    那潘金蓮聽了只顧冷笑,二房裡丫頭來請了幾次,只管不動,還是春梅姐好說歹說的,方賭氣穿了件素淨衣裳,未施脂粉淡掃蛾眉的,扶了丫頭的手搖搖地走了來。

    房下眾人等了這潘五姐半日,都有些不耐煩了,六房裡李瓶兒眼尖,瞧見了笑道:「可不是來了麼?」但見那潘金蓮面沉似水進的房來,迎面瞧見那李桂姐,竟哎喲了一聲,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8.31第二更

    預告,從9月1日開始,本文日更一萬,壓縮為一章,預先更新,目測晚8點替換為正文,多謝各位衣食父母的陪伴,老吉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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