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你對她做了什麼?」
為了穩妥起見,林棟還是通知了罌粟。她趕到房間,看到躺在林棟床上衣衫不整的孫鈺,她眉頭一皺冷冷地看著林棟問道。
「你這叫什麼話。我要是做了什麼壞事,你覺得我會通知你過來嗎?她經脈的問題,你應該知道吧?……」林棟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無奈地苦笑一聲,大概地解釋了一遍。
「你搞什麼鬼?就快要出發了,你還惹她幹嘛?她現在怎麼樣了。她還能參與這次的任務嗎?」
聽完事情的經過,罌粟一陣頭疼。要是孫鈺無法參與任務,九處一時半會可找不出,實力比她更強的煉精武者了。
「這能怪我嗎?是她太小心眼了,我要不還手,還不得給揍死啊?」說著,林棟將新換的衣服解開,露出包裹著藥膏的胳膊抱屈。
「你沒事吧?」
見林棟也受傷了,罌粟關切地問道。
「還好已經沒有大礙了。幸虧我見機得快,要是被她打中背部,那就麻煩多了。」說起剛才那驚險的一幕,他仍有些心有餘悸。
「你們都共事這麼久了,怎麼下手一個比一個重啊?你讓我說你們什麼好!」
「罌粟隊長,下手重的可是她,我只是想制住她而已,誰知道會變成這樣。」
看他滿臉委屈的模樣,罌粟氣不打一處來開口罵道:「我和孫鈺接觸的時間,比你還長。她雖然脾氣不好,但是也不至於無理取鬧。更何況是對你這救命恩人下毒手?九成是你做了什麼。」
「不無理取鬧?你說的是孫鈺?姐姐,看來你還沒深入瞭解她啊!看來女人都一個德性,一個比一個不講理!」林棟嘟囔了幾聲,對於罌粟將責任安在他身上,很是不滿。
「你說什麼?」他的聲音雖小,但是罌粟還是聽了個大概,臉色一沉聲音飆高。
「沒說什麼。罌粟隊長,我叫你來,可不是為了讓你罵我。要解決她現在的情況,還得請你幫忙。」
說起正事,罌粟壓下心中火氣,悶聲道:「你不是醫生嗎?趕緊想辦法。如果你不行,就通知基地醫務室,讓他們來處理。」
「辦法我有,不過你也知道孫鈺的性格,她萬一又激動起來,不光害了她自己,我恐怕也得跟著倒霉。我需要你的協助。」
「怎麼辦,你說。」
他說的不無道理,罌粟點了點頭開口道。
「你把她的衣服脫了。」
「什麼?」
聽到這話,罌粟當下就激動起來,聲音再次飆高,看林棟的眼神充滿了警惕。
「罌粟隊長,你別激動行嗎?你摸摸她的身體,這麼燙,我們必須先幫她降溫。不脫衣服行嗎?」
罌粟半信半疑地盯著他一會,才開口道:「那行,你說法子,我來幫她降溫就行。」
「罌粟,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他媽是醫生,不是他媽的流氓。她這熱是從火脈中散發出來的,用普通方法,想要降溫簡直是天方夜譚。你當我他媽犯賤嗎?差點被人打死,還得想方設法救她的命。」
這下林棟心中憋的火,徹底爆發出來,說完就黑著一張臉,再不發一言。
罌粟還是第一次見他發這麼大的火,不禁給他嚇了一跳,一陣沉默之後,才開口解釋道:「林棟,不好意思,我失言了。我只是覺得你在這有些不方便。」
發洩出心中邪火的林棟,此時也冷靜下來,聽到她的解釋苦笑一聲道:「不好意思,罌粟隊長,我也失態了。現在別說這麼多了,先處理她的問題吧。」
「好,該怎麼辦?」互相之間達成了諒解,罌粟不再多說什麼,上前解開孫鈺的衣扣,將她的衣服一一脫下。
「敕!」
林棟也不多說,將一道天目符拍在眉間。貫通任督二脈之後,天目符的力量大增,孫鈺密密麻麻的經脈線條,當下就浮現在他眼前。
只見她的經脈中,火脈帶來的陽屬性內氣,強度遠超過她修煉的陰屬性內氣,不停在經脈內流轉。她體溫這麼高,正是因為這股陽屬內氣散發出來的。
最嚴重的就是手少陰心經,整條經脈幾乎都被火脈所產生的內氣徹底佔據,紅光遠勝其他經脈。林棟見這情況,眼神一陣凝重,輕喝一聲祭起玄冰符,同時掏出銀針閃電般刺出,極泉、青靈、少海……
銀針寒芒極速閃動,扎中手少陰心經穴道。隨後一一屈指輕彈,讓玄冰符寒氣透過銀針輸入孫鈺經脈中。
一旁罌粟則目不轉睛地盯著林棟,眼見他專注於治療,心中暗自一鬆,卻也為自己誤會林棟,感到有些愧疚。
林棟這會可沒工夫注意這些,寒氣進入經脈,那股陽屬內氣,就感覺到威脅劇烈翻滾著,想要驅逐這股能壓制它的寒氣。
他冷笑一聲,火脈已經被壓制回去,這股陽屬內氣已經是無本之源,竟然還想反抗。他立刻加大寒氣輸出,加大對它的壓制。
只是兩股極端的力量在體內碰撞,孫鈺頓時渾身緊繃,臉上浮現出痛苦之色,嘴裡也發出一聲無意識的哼聲。
林棟心頭一驚,趕緊減緩寒氣的輸出,孫鈺的痛苦才緩緩減輕。
而那股陽屬內氣,則趁機反撲,其他經脈的陽屬內氣,也隨之而動,湧入少陰心經中,對抗玄冰符
的寒氣。
見這情形,林棟不驚反喜。他完全可以順勢,來個擒賊先擒王,借助少陰心經,將其他經脈殘餘的陽屬內氣,一次搞定。這樣一來不但省去不少麻煩,孫鈺受到的傷害也小很多。
不過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兩種極端力量的對撞,對孫鈺的危害不小,他只能選擇用更柔和的方法。如此一來他的消耗更大,一番水磨工夫後,一道道玄冰符下去,孫鈺體內的陽屬內氣終於消耗殆盡。
林棟也累得夠嗆,腳下一個趔趄,還好罌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
「你沒事吧?」看著臉色泛白,滿頭大汗的林棟,罌粟眼中露出關切之色,趕緊捏起衣袖給他擦去頭上的汗水。
「沒事,只是沒想到火脈這麼難纏,消耗有點大。」林棟牽動嘴唇一笑,緊接著一股淡淡幽香飄入鼻中。
「有點像茉莉香,又像是奶香。」他不由聳動鼻子深深地吸兩口,之後才發現這香味,原來是從罌粟身上飄來,便讚不絕口道:「罌粟隊長,你是擦的什麼香水?還真好聞。」
罌粟聞言,她這是與生俱來的體香,哪是什麼香水。之前倒也有不少人,和她說過同樣的話。只是林棟說出來,卻讓她有些臉熱,在感受到自己懷裡林棟的體溫,心頭頓時一陣慌亂。
「你小子都這樣了,還有心情說這些。我算是明白,你為什麼會被孫鈺揍了。」為了掩飾自己的慌亂,她輕推林棟一把,沒好氣地說道。
「哎呀!」這會林棟站都站不穩,被這麼一推立馬栽倒在地。
「你沒事吧?」罌粟這下可急了,趕緊伸手再次將他扶起,關切地問道。
「沒事,還好你沒用力。」林棟無力靠在她身上,自嘲道:「我不過就是有感而發嘛,說好話還會遭殃,我也算是明白了,為什麼我會被那瘋女人揍。」
「瘋女人瘋女人的,你這張嘴實在是欠揍。趕緊坐好。孫鈺怎麼樣了?怎麼還沒醒?」將林棟扶到椅子上坐下,罌粟又扭頭看向孫鈺,見她還沒有醒來,柳眉一陣緊蹙。
「沒事的,她只是因為陽火太盛,影響了她的腦神經,現在在自我恢復。你把銀針起出來,記住手法……要快」
林棟依著椅背坐直身體,再次掏出回靈丹吞服一枚,開口指揮罌粟進行收尾工作。只是他還沒說完,罌粟就利落地將銀針一一取出。雖然手法不夠專業,但是這速度比起他自己,也差不了多少。
「然後怎麼辦?」
「呃……最基本的推拿經脈,你會嗎?如果會,就給她推拿一下,協助她行氣一周天,應該就能醒來了。」
罌粟點了點頭,基本的經脈推拿,只要是個古武者多少都會一點。更別說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她了。看到她嫻熟的動作,林棟也算放心了,閉目開始搬運靈氣,加速藥力的吸收。
「嗯……」
一次推拿結束,孫鈺就發出一聲沉悶的哼聲,緩緩清醒過來。
她剛恢復意識,就感覺到一雙手壓在自己胸口,她眼神一凝,想都不想,就揮動粉拳朝眼前人影砸去。
攻擊幾乎已經成了她的本能。換成一般人,這出其不意的一拳,絕對不可能落空,只不過她對面的是罌粟,一個修為遠超她,戰鬥經驗更是豐富無比的老特勤。
遇到這突然襲擊,罌粟根本沒有躲閃,右手一拍,如同拍蒼蠅一般,將孫鈺的拳頭拍開。又一把捏住她另外一個拳頭,沉聲喊道:「孫鈺,是我罌粟。」
孫鈺這才看清楚,自己眼前的是她,這才放棄了繼續攻擊的想法。罌粟這才明白,林棟為什麼說她不瞭解孫鈺。極具攻擊性還有深入股子的攻擊本能,孫鈺就是一個刺蝟。
「我的衣服?!」
放棄攻擊的孫鈺,馬上就發覺自己衣服不見了,立刻護著胸驚呼道。
「林棟要給你壓制火脈,讓我幫你脫的。穿上吧。」
「我沒事,謝謝你。」聽到這話,孫鈺臉色這才緩和下來,不過她對罌粟也沒多少好感,接過衣服披上用平淡的語氣道謝。
而後她又看到一旁的林棟,再看到他臉上掛著的疲憊,隱約記得她好像,對林棟下了死手,心頭一驚焦急地問道:「他沒事吧?」
「沒事,他說自己運氣好,躲開了致命的一擊。」說到這,罌粟語氣中帶上一絲怒意,對孫鈺下手狠毒異常不滿。
孫鈺壓根沒理會她的不滿,無喜無悲地看著林棟,心中懊悔不已。只是她搞不懂,為什麼一旦碰到林棟,她比平常更易怒,一點就著。
「說說你自己現在的情況吧。如果不適合參加這次行動,我會幫你向教官申請。」孫鈺的態度,罌粟也算是見怪不怪,看著她淡淡地問道。
沒等孫鈺回話,林棟忽然睜開眼睛,沉聲道:「這次,她恐怕不去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