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沒生氣吧?林棟撓撓頭仰首看了一眼,眼見她翻上了天台,這才開門回家。
一進門,只見家人們正興高采烈地聊著天。
「哥你回來了?你今天太有型了!」見他回來,小雪連忙起身相迎,笑盈盈地拉著他的手,坐到沙發上。
「什麼事這麼開心啊?」
「還能有什麼事?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看到自己哥哥上電視興奮的唄!要我說,我要是上電視,更帥!」
「切!」
趙構酸溜溜地說著,馬上激起了家裡幾個小丫頭的反彈,紛紛比著中指不屑地噓他。
「不識貨!」
林棟早就習慣了他們的鬥嘴,輕笑一聲,卻發現李月寒不在家裡,不由疑惑地問道:「小雪,你李姐呢?」
「李姐姐出差了,她說打你電話沒打通,讓我告訴你來著!」
林棟遂即掏出手機一看,果然有幾條未解來電,還有李月寒抱歉的信息。李月寒不在,他心裡多少有些空落落的,聊了一會,就藉故疲累回房休息。
上樓之後,他掏出手機撥下了李月寒的號碼。
「林棟,真不好意思,今天沒能去看你的節目。」電話瞬間被接通,李月寒軟糯迷人的聲線傳來。
「沒事,你怎麼突然出差了?」聽到她的聲音,林棟心情一陣愉悅。
「襄陽這邊談妥了一個合作案,這是我的負責區域,所以就跟公司老總一起來了。」
「哦,大概要幾天啊?」
「現在還沒個准,快的話三五天,慢的話估計要一周。一談完我馬上就回來。」
聽說要三五天,林棟臉一垮,這樣李月寒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前往拉山了,看來想和她在一起多呆幾天的想法,是泡湯了。
只是知道她對工作的熱情,林棟無奈地吐槽道:「李姐,你還是來玄林集團吧,放著自家生意不管,去幫人家打什麼工啊?」
「什麼自家生意,那是你的生意!」聽到林棟這話,電話對面的李月寒心頭一甜,輕啐一聲。
「我的生意不就是你的生意嗎?」
「再等等吧,黎總對我有知遇之恩,我至少得手頭上的工作做完。」
聽到她終於鬆口,林棟心頭一喜,忙不迭地應下。又聊了一會,感受到李月寒聲音顯得有些疲憊,想來她舟車勞頓的辛苦,林棟囑咐她注意身體便掛掉了電話。
放下手機,他想到在頂樓呆著的罌粟,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便從冰箱裡找出一瓶紅酒,又拿上酒杯和一條毛毯邁步上了頂樓。
走上頂樓,只見罌粟將槍架在欄杆上,背靠著欄杆,微閉雙眼一動不動地坐著。
林棟剛上樓來,她就有所察覺,睜開雙眼望著他:「你來幹什麼?」
「勞煩罌粟隊長保護我家,我可過意不去。」他揚了揚手裡的東西,走到罌粟身邊坐下:「夜深露重,一會還是去房間裡休息吧。」
「做特勤的沒這麼嬌貴。而且這裡是最適合的地方,一旦有情況,我能迅速做出反應。」
對於他的關心,罌粟也不好再冷眼相向,態度柔和了不少。
勸不動她,林棟也沒有再多說。拿起開瓶器「啵」地一聲,打開瓶塞,倒了兩杯將其中一杯遞給罌粟。
罌粟也不矯情,接過酒杯,輕輕晃動酒杯,瑰麗的酒液在杯中蕩漾,接著她放在鼻尖下聞了聞道:「酒香凝而不散,倒真是瓶好酒。」
看她這專業的模樣,林棟自愧不如,他可不懂紅酒,只不過覺得紅酒似乎比較適合女人呢,這才拿了瓶紅酒上來。
而後林棟一口就將杯中紅酒喝完。
罌粟皺眉看著他這舉動,開口道:「品紅酒有三步,其一觀色,其二聞香,其三品味。你這麼喝,真是暴斂天物。」
林棟嘿嘿一笑,砸吧幾下嘴巴,笑道:「我可不懂這玩意,只管好不好喝,這酒倒是好喝,可惜沒什麼勁。」
「你這種人,給你杯好酒也是浪費。算了,我教你吧。」他毫不掩飾地表達自己對紅酒的無知,還真讓罌粟不好再說什麼:「優質的紅酒澄清、透明、無渾濁和沉澱,有接近元品種果實的真實色彩。」
能有機會學習東西,林棟可不反對。他趕緊再次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打量了一會,確實如她所說,顏色如同純粹的紅寶石一般。
「聞香,優質的葡萄酒,有芬芳的葡萄果香和厚實馥郁的酒香。陳釀時間越長,酒香也越濃郁綿長。你這酒,如果沒錯,應該是拉菲。年份很不錯!」
林棟聞言,驚愕地看著她,他真沒想到,僅僅是聞罌粟就辨明了酒的品種。當初丁原著人送來的時候,有說明這是八六年的拉菲。
因為來人介紹時,顯得很是得意,林棟便也上了心,查了查八六年拉菲的資料,才知道這酒的珍貴。只是他對紅酒沒興趣,驚訝的只是這酒的價格,小小的一支竟然賣價高達幾萬,這簡直喝的是黃金。
今兒個如果不是為了招待罌粟,他還真不會開啟這名貴的美酒。
「罌粟隊長,不如我考考你,能不能說出這酒的年份?」
看他這得意的模樣,罌粟都知道這酒恐怕價值不菲。她輕
蔑地哼了一聲,舉起酒杯抿了一小口。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八二或者八六年的。」
這下林棟可真的驚到了,他真沒想到,罌粟就這麼簡單地,就準確地分辨出了酒的年份。
看到他目瞪口呆的模樣,罌粟心頭一陣暗爽。總算是鎮住這小子一次了!
「罌粟隊長,我服了,你真是品酒的專家!」
她一臉淡然地看了看他,揮了揮手道:「喝得多了,你也會成行家。再說了,就不看別的,你臉上那得意樣,都能讓我猜到,這酒絕不便宜,往貴的猜就行了。」
「行了,酒也喝了,你愛幹嘛幹嘛去吧。」
喝了兩杯,她就將酒杯放下下了逐客令。
林棟笑了笑道:「罌粟隊長,你這可是念完經打和尚,也太現實了點吧?」
「……」
罌粟絲毫沒有回應他的意思,眼眸中閃爍著斑斕的色彩,雙目微閉,一股無形的波動從她體內散發出來。
沒人說話,林棟百無聊賴,翻上旁邊的欄杆,很是悠閒地躺不足巴掌寬的扶手上,翹著二郎腿看著空中皎潔的月光,很是愜意地長出一口氣。
月光再美,欣賞久了也會乏味,他扭頭看了罌粟一眼,心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雖然兩人接觸的時間不短了,可是似乎他連罌粟的本名都不知道。
他毫不猶豫地開口問道:「罌粟隊長,你叫什麼?是哪裡人?我好像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這事?我們同事這麼久,你該不會這些都要瞞著吧?」
罌粟不搭理他,他也不放棄,接著問道:「你一個女人,加入這麼危險的部門,家人就不擔心你嗎?」
聽到這話,罌粟渾身一顫,雙眼慢慢睜開,帶著一絲哀戚道:「我是個孤兒。」
林棟聽到這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趕緊翻身下來,坐到她身邊,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不該提這些。」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沒關係,只是眼神中那深沉的憂傷,讓人不由心生憐惜。
「那你怎麼會加入九處的?」
兩人相對無言,沉默了一會,林棟又開口問道。
罌粟扭頭看了他一眼,看到了他眼中的憐惜,眉頭一皺不悅道:「怎麼,你在可憐我?我是孤兒沒錯,可是我活的很好,不比你們這些有父母親人的,差到哪去。」
這時的她就像一隻刺蝟一般,用帶刺的外表,掩飾自己的軟弱。
「我是比你好,至少享受過父母的愛。只是可惜,我讀初中那年,他們走了。」
聽到林棟這話,有著類似遭遇,罌粟凌厲的目光慢慢柔和下來。
「聊聊吧,說出來會好受一點,我應該是個不錯的聽眾。」
面對林棟柔和的目光,罌粟心防慢慢放下,仰頭看著天上的月亮,用呢喃般的語氣道:「我是個孤兒,教官收養了我,教我功夫供我讀書。後來知道他是九處的人,我自然也就加入了九處。再後來又發現了我的特殊能力,最後當上了異能組的大隊長。一直到現在!」
「所以,你才喜歡教官?」
林棟鬼使神差地問出這句,罌粟聞言閃電般扭過頭來,惡狠狠地盯著他:「誰說的?在我心目中教官是我的父親。」
「得了,看你這緊張的樣子,任誰都看得出來。總部的人,誰都心知肚明。你這是自己騙自己罷了!」林棟迎著她的目光,雙手一攤無奈道。
「……」
眼神嚇不倒林棟,罌粟厭惡地瞪了他一眼,回過頭來,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你就沒想過,要去找你的親生父母?」
等了好一會,林棟還以為她不打算在說話了,誰知她又突然開口道:「他們遺棄了我,我何必再去找他們,徒增煩惱麼?而且……而且,又哪來的線索?」
雖然嘴裡說得滿不在乎,可是最後一句話,又暴露了她真實的想法。
「教官都沒告訴你什麼嗎?比如說,你姓什麼,在哪找到你的?」
罌粟搖了搖頭,長歎一聲道:「他在街邊撿到我,除了一身襁褓,沒有任何有用的東西。所以,我的名字叫罌粟。」
說完,她再次閉上雙眼,這次任林棟怎麼說話,她都沒有再回應一句。
一夜無事,影子最終還是沒有殺一個回馬槍。天剛泛白,罌粟就站起身來,一睜眼就看到盤坐在她身邊的林棟。
此時的林棟沉浸在修煉之中,靈氣在體內流轉,在陽光的照射下,他的臉彷彿散發著淡淡靈光。
罌粟不由地被他的臉所吸引,好一會沒有挪開視線。
修煉中的林棟,感覺到她目光的注視,眼皮微動忽然睜開,兩人視線頓時接在了一起。
罌粟明顯被這突發的情況,嚇了一跳,臉稍微一紅,立即轉開了視線。
「罌粟隊長,早上好啊!」
「嗯!」
只不過他燦爛的笑容,得到的卻是不鹹不淡的回應。林棟尷尬地搓了搓鼻頭,笑道:「我去給你準備一下洗漱用的東西。一會我給大伙叫外賣。」
「不用費心了,一夜沒有回基地,我必須盡快回去報告……還要將你的事情,向上匯報。」
「不至於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吧?」
在他的挽留下,最後罌粟還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送走了罌粟等人,林棟收拾了一番,駕車回到妙手堂,開始一天的工作。
剛收拾利索,老古就火急火燎地衝了進來!
「林棟,快,跟我走,有人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