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的房間不大,也就二十幾平,一張固定在牆上的單人床、一張書桌、一個衣櫃就是房間所有的陳設。簡潔乾淨清爽,這一點讓林棟十分滿意。
教官一走,趙書海臉上嚴肅盡褪,走到床邊就彷彿沒有骨頭一般,倒在床上,那慵懶和趙構如出一格。林棟搖頭笑了笑,到底是一家人。
「二哥,有點形象好嗎?這可是我的房間。」
「切,得了吧你小子。讓我休息會,見那位首長壓力可真大。」趙書海撇了撇嘴,卻沒有半點起身的意思。
林棟一陣好奇問道:「二哥,那位首長,你不是應該經常見嗎?怎麼還這麼緊張?」
「緊張?我會緊張嗎?」趙書海一聽這話,可就不樂意了。
他一骨碌起身怒目而視道:「小子,我那叫尊敬好嗎?還有誰說我們能經常見那位!他老人家日理萬機,你以為是相見就能見的?也就你小子命好,一來就能見著。」
他這話聽在林棟耳裡,似乎有些酸溜溜的感覺。不過見他這麼激動,林棟果斷不再刺激他。
又聊了一會,趙書海翻身從床上下來,一把摟著林棟朝外走:「走我帶你去喝幾杯。順便在基地轉轉,讓你這鄉巴佬見見世面。」
雖然鄉巴佬這名頭讓林棟蠻不爽的,但是見識總部基地,卻是他樂意的,也就沒有多糾結這貨的言語。
趙書海作為總部地頭蛇,確實是個稱職的嚮導,帶著林棟四處參觀了什麼,總控室、機要室等。除了一些要地,幾乎整個基地都逛了一遍。
無論從人員配置、還是各類高科技設施,簡直讓林棟大開眼界。總部和分部之間的差距,確實不小。
看完了這個大觀園,趙書海又帶著看花了眼的林棟,走到了另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的氣氛可就不太一樣了,一大幫肌肉漢子,打架的打架,喝酒划拳的喝酒划拳。
這下林棟可看傻了眼,哪裡還像一個秘密軍事基地,簡直就是一個魚龍混雜的幫會一般。
「別傻了,走我帶你認識一下兄弟們。」
趙書海卻是極為享受這氣氛,用力地一拍他的肩膀,拉著他往前走。
「二、隊長。」
「二……隊長」
他一走進去,看到他的人都停下了手裡的事,紛紛起身和他打招呼。只是這些人稱呼他的時候,個個臉上帶著促狹的笑容,斷句斷得很長。
林棟一陣忍俊不禁,二、隊長,這稱呼好啊。簡直太適合趙書海了。
「殘龍你這個混蛋,老子跟你說了幾次?隊長就隊長,別他媽加個二字。草,九處有這麼個職位嗎?」
被他稱呼為殘龍的,是一個獨眼漢子,個頭不高,一道傷痕劃過整只右眼眼。
「金剛隊長是大隊長,罌粟隊長是三隊長,您可不就是二隊長麼?」殘龍嘿嘿一笑,臉皮牽動,那條刀疤如同一條蜈蚣在臉上蠕動,顯得極為駭人。
「靠,要不要打一場?輸了以後不能再叫。」趙書海一陣語塞,隨後惱羞成怒揮舞著拳頭道。
「這位兄弟是新來的嗎?來來來,過來喝酒!我叫殘龍,是這裡最和善的人。」殘龍頓時臉色一變,跟一個先天高手打,這不找虐嗎?趕緊轉移話題,開始招呼林棟。
殘龍認慫立馬引來了眾人的哄笑聲,也因此注意到趙書海身後的林棟。
「這位是橫州分部的林棟。大家都認識一下,他可是個好醫生,以後大伙都能求上他。」
趙書海也沒有再理會殘龍,開口一一介紹道:「殘龍,一個老無賴。這雙胞胎是黑白無常。這位是朱七……都是留駐天京的總部成員。」
林棟一一和這些人打招呼,其他的都是彪悍的漢子,只有朱七是個嬌巧可愛,穿著一身性感皮衣的小美人。林棟招呼到她這的時候,朱七美目漣漣地打量他,突然間眼前一亮。
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猛地一轉,速度極快地湊到林棟懷裡,勾著他的頭四目相接笑道:「喲,小帥哥,你不會就是剿滅屍群的那個林棟吧?你以後可要多罩著小妹哦!」
兩人的臉湊得極近,林棟看著眼前美麗的臉龐,一陣面紅耳赤,狠狠地吞嚥了幾口口水。
「行了,朱七別騷擾林棟小兄弟了。他一看就是個處男,可吃不消你!」殘龍看出了林棟的侷促,趕緊將朱七拉開。
這反而更讓林棟鬱悶了,他支支吾吾地解釋道:「我……我不是。」
「得了你,臭小子,這裡都是人精,誰看不出你什麼德行。」趙書海明顯是打擊報復,自己的綽號被殘龍透露,也不給林棟解釋的機會,直接給他攬下了處男的名聲。
「是極,是極,林棟小兄弟,印堂微紅,鼻樑泛青,確是處男之相。」
這會又一個道士打扮白髮白鬚,很有一番高人模樣的老頭,湊過來補了一槍,更是讓林棟無力反駁。他這鬱悶的模樣,讓在場所有人哄笑不止。
「喲,那可更好了,我最喜歡處男了,林棟小帥哥,要不要跟姐姐學學呀?我會給你紅包的哦!」朱七笑了個花枝亂顫,那胸前的飽滿一陣晃動,讓人轉不開視線。
當然,被勾住的只有林棟,其他人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早已習以為常。
「行了,你這個死丫頭,自己還是處,還裝得
得這麼風塵。」眼看林棟被笑得很不自在,殘龍一把拉過林棟:「走,咱們去喝酒,林兄弟年少有為,我們可是很想結交一番。」
「殘龍,你這混蛋,是不是想變烤乳豬?」聽到殘龍的話,朱七立馬窘得臉色通紅,手掌上泛起層層幽藍火焰,這讓林棟一陣心驚,原來這朱七竟然是個,不弱的火系異能者。
他對比了一下靈火和這火焰的強度,卻發現這異能帶來的火焰,竟然也不比靈火弱上多少。
一行人說說笑笑地朝一張桌子走去,那個後來加入的老道,竟然也跟在眾人伸手。
朱七找不到別人發火,厭惡地看了老道一眼,扯著他丟到後面道:「你混在我們這裡幹嘛?哪涼快哪去。」
面對她的惡言相向,老道陪著一張笑臉道:「朱七姑娘,這可是九處的公共地方,也沒規定咱們修真部的,不能來喝酒不是?」
「哼哼,喝酒,我看你是打林棟的主意吧?趕緊走!」
「行了,朱七,讓造化子一起吧。都是一家人,沒必要這麼生分。」
在趙書海的勸說下,朱七這才讓造化子跟了過去。
「他是九處修真部的造化子,名頭看似不得了,卻不是戰鬥人員,唯一擅長的是相術,還不錯。」趙書海又轉頭對林棟介紹道。
林棟遂即對造化子點頭一笑,他身上靈氣波動很弱,能加入九處,恐怕相術確實有一手。
他的笑容,讓造化子有些受寵若驚,裂開老嘴笑著,露出一嘴黃牙。
眾人在桌上坐下,殘龍幾人,馬上去酒櫃裡抱出許多種酒,都推到朱七前面,腆著臉笑道:「啊七啊,林兄弟來了,你不露一手嗎?」
說著,喉嚨那個聳動,誰都能看出他們臉上的饞相。
「我這可是看在林棟的面子上哦。」朱七沖林棟拋了個媚眼,哦字拉的老長,綿軟的聲音讓人很是受用。
說罷,她熟練地將各種酒混在一起,用眼花繚亂的手法甩動酒瓶,最後倒出十幾杯酒,接著手掌浮現藍色火焰,將酒液全部點燃。
「林棟,嘗嘗我調的冰火兩重天,希望你喜歡。」
全部工序完成,朱七將一杯酒送到林棟嘴邊,含情脈脈地看著他,似乎還要餵他喝下去。林棟趕緊伸手接過,她的熱情確實讓他有些,難以承受的感覺。
朱七也沒有堅持,只是嘴巴一撅,臉上露出哀怨之色,只要是男人,都不由心生憐惜。
這女人還真是勾人。林棟一個哆嗦,抓起酒杯猛地灌了下去。酒液剛一入腹,他頓時覺得腹中都快燒起來了,渾身毛孔全部張開,舒爽極了。
看到他一臉驚歎的模樣,趙書海滿意一笑,一口幹掉杯中酒笑道:「小七加入之前,是個金牌調酒師。這還是你來了,我們才有幸喝到她調的酒。」
林棟點了點頭,這樣的調酒,他確實從來沒有享受過。這酒的感覺,喝下去如同烈火焚身,喝完之後又像喝了冰水,舒爽的感覺簡直沒話說。
聽到他的讚美,朱七小臉一紅,難得地表現的很淑女。
「是極,是極,貧道未曾喝過如此美酒。」
造化子一發言,朱七臉色瞬間沉下來,冷聲道:「誰讓你喝的?我的東西,修行者都不能碰。」
似乎感應到她的怒火,一層幽藍的火焰,在她週身生成。原本坐在她身邊的人,瞬間四散炸開,生怕被火焰波及。
林棟感覺到朱七很討厭造化子,難不成這唯唯諾諾的造化子,曾經惹過朱七?
「夠了,小七,並非所有修行者都是壞人。都是同事,你的態度不應該這樣。」趙書海皺著眉頭訓斥著,一股隊長的威嚴油然而生,渾然不復剛才那任隊員欺負的模樣。
「可是……」
在他嚴厲的眼神下,朱七恨恨地住了嘴。嚴肅下來的趙書海,她確實有些害怕。
「無妨無妨,朱七小姐,眉尾骨突見高稜,兩眉斷格,二十歲前克父母,二十歲後剋夫家。但是也不是無法可解……」
造化子搖頭晃腦地說著,嘴裡沒一句好話,壓根沒看到四周的人,看他的眼神幾乎都快吞了他。
朱七強自壓抑心中怒火,身上的火焰似乎又有抬頭之勢。林棟異常驚愕地看著造化子,這老貨就不懂點人情世故嗎?簡直是在往傷口上撒鹽啊!
朱七看著造化子那雙眼睛,幾乎都要噴出實質的火焰了,一雙粉拳更捏得咯吱作響,終於忍耐不住,眼中凶光一閃就要站起身來。
周邊所有人都一臉緊張地看著她,隨時準備阻止她暴起傷人。
要知道,她可不是什麼善茬,別看她嬌小玲瓏,死在她手裡的敵人可不在少數。
這時,一隻纖細的玉手,輕按在她的肩膀上,一個柔和的女聲響起:「小七,別這麼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