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你是要打死你弟弟嗎?」坐在孫元成身前的老者,見勢不妙重重第一拍桌子,長身而起右手迅捷地抓向孫鈺拳頭。
「彭」的一聲,一拳一掌打在一起,空氣竟然產生了爆鳴。孫鈺借助反彈的力量,一個後空翻落在地上,腳步一陣趔趄急速後退。
林棟趕緊伸手撐住她,可是卻承受不住她身上的力量,孫鈺整個人撞在他身上。
別看孫鈺不太壯,可是這肉是長在骨頭裡的,力量加上重量,實木椅子立馬坍塌。
兩人頓時坐到地上,這前後夾擊之力,差點沒讓林棟背過氣去。
有了這麼好一個人肉墊子,孫鈺倒是沒受到半點傷害。
只是好死不死,她坐的位置很正,剛好觸及到林棟的「要害」。問題是坐下的力量很大,被這一撩撥,血氣方剛的小林棟傲然抬頭。
孫鈺穿著一身薄薄的運動服,馬上感覺到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硌得她很不舒服。
她皺著眉頭摸索一番,碰到一個**的玩意,再一摸是一根棒子。
她不由得用力一握。
這會林棟剛緩過氣來,就發現「要害」遇襲,這男人最柔弱的地方,怎能承受這麼巨大的力量,他痛哼一聲,臉色瞬間漲成豬肝色。
孫鈺聽到他的聲響,扭頭一看,臉剎那間鮮紅如血,同時觸電一般鬆開手彈開去。
好在孫家人注意力不在他身上,孫元成的爺爺雖然接下,她這麼重一拳,也沒能站穩腳步。一屁股坐碎腳下椅子,摔了個四仰八叉,孫家人正攙扶他。
「小鈺、林棟,你們沒事吧?」眾人手忙腳亂地將老頭扶起,孫自珍又趕緊過來查看,被殃及池魚的他和孫鈺。
孫鈺臉上火燒火燎的疼,哪敢抬頭看他,低著頭慌張地答道:「沒……沒事。」
孫自珍見她不像受傷,也就沒再管她,扭頭查看剛爬起來的林棟。
「沒……沒事,呵呵,就是摔了一下有點痛,很快就好很快就好。」他乾笑兩聲,收腹含胸盤坐起來。
孫自珍這才鬆口氣,他可是知道孫鈺實力的,這麼強力的交鋒,被殃及,指不定會不會受重傷。
看到林棟除了疼的呲牙咧嘴,但精氣神還挺足,應該沒傷到內腑,心中一鬆伸手想要拉他起來。
「我坐……坐一會就好,爺爺你就別管我了!」林棟哪敢站起身來啊?受到這樣的刺激,這回那部位依舊挺拔,這要是讓孫家人看見了,他這臉往哪裡擱?
「你不會是受傷了吧?趕緊起來我看看!」
「真的,不用了,盤坐適合我運功。」
說著,他狠狠地瞪了孫鈺一眼,剛巧孫鈺瞪了過來,臉上紅暈未退,眼神那叫一個凶殘啊。
我擦,林棟暗罵不已,這女人下這麼重的手,看情形,她好像還覺得是他錯了。
這上哪說理去?不過熟知此女性情,他果斷放棄了追究的權利,能講理就不是孫鈺了。
這會老頭也站起身來,甩開攙扶自己的人,氣呼呼地衝到孫鈺前面,指著她罵道:「目無尊長,對親人都能下這麼重的手,你是想殺了元成嗎?你這種六親不認的人,有什麼資格呆在孫家?」
孫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一直沉默的孫元偉終於忍不住了,跳出來喊道:「自興爺爺,你也不聽聽你孫子說的什麼話?野種,無父無母?這是親人說的話嗎?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姐姐?」
「你……你們,一個個沒大沒小。就算元成失言,用得著下這麼重的手?如果不是我還剩幾分底子,是不是打算連我一起打死算了?」
似乎對於這種爭吵已經見怪不怪了,孫家人明哲保身,不摻合進去。
「你們鬧夠了沒有?在客人面前弄成這樣,你們不丟人,我都覺得丟人。你們兩,一個口不擇言,一個出手沒輕沒重,全部扣發半年家族資助。」
孫自珍一向偏向於孫鈺一家,也不好出言訓斥自己弟弟,否則一會更不好收拾了,給一直沒說話的孫家老三,使了個眼色,孫家老三站出來,不偏不倚一人打一板子,才算是阻止了這場鬧劇。
「不能啊,三爺爺,沒有了家族資助,你讓我這半年怎麼活啊!」孫元成一臉難看,不停哀求。
孫自興怒火中燒,狠狠地踢了他一腳,這貨才算是消停下來。
沒多久兩個小輩走進來,收拾了狼藉的大堂,換上新的椅子,眾人重新落座。
只是這麼一鬧,氣氛明顯有些不對,孫自珍接著說起了治療的事情。
「我們先看看病人的情況吧。」
林棟的提議,孫自珍自然是滿心贊同,起身就準備帶他去見孫庭海。
「慢著。」
孫自興猛地起身攔住他們,反正已經撕破臉了,他也不打算再客氣。
遂即冷笑一聲道:「二哥,先不說醫術怎麼樣,這小子和孫鈺,就是災星。一回孫家,就給孫家帶來災難。讓他們給大姐治病,你是想害死大姐嗎?」
「你鬧夠了沒有?」孫自珍見他這麼胡攪蠻纏,也忍不住了,臉色一沉開口呵斥。
「二哥,這可不是我一個人是這麼想的,她不在的時候,你看看孫家風平浪靜,剛一回來,就
害死了育人他們。這種不詳之人,就應該趕出孫家。」
「沒錯啊,爺爺你說的太對了!以前我們孫家多平靜?她一回來就出人命,絕對是災星,掃帚星。」爺爺出頭了,孫元成哪裡還繃得住,跳得那叫一個歡啊。
兩人一唱一和,場不少人眼中露出贊同之色,孫自興眼中閃過一絲得色。
被他這麼編排,孫鈺氣得小臉煞白,雙拳緊握眼眶淚光盈盈,孫自興這些話戳到她最痛的地方,兩名家人她沒能救過來,她心中一直滿懷愧疚,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孫元偉則死死拉住她,生怕她再次忍不住出手。
剛才是孫自興主動接她一擊,這都還算了,如果是直接對長輩出手,這無恥的老頭就徹底抓住理了。
「孫老頭,先不說昨天遇襲,到底是針對孫家,還是針對我們。你這麼急著趕走孫鈺,我倒懷疑,昨天的襲擊是不是你動的手。故意栽贓孫鈺。」
林棟早就被這老貨弄的無比惱火,再看到他這麼咄咄逼人,絲毫不顧及親情,哪裡還能忍得住,挺身而出為孫鈺出頭。
「你……你放屁!」孫自興聞言氣得臉色發黑,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還只是推波助瀾,擴大事情的影響,激起家人對孫鈺和林棟的不滿,進而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不曾想林棟比他還無恥,乾脆將這盆髒水潑在他身上。
殺害家人,這個罪名可不小,一旦家人真的相信了,他在孫家就根本沒有立錐之地。
還別說,他一向不喜歡孫鈺,對於家主的位置覬覦已久。其他人看著他,眼中也露出了狐疑之色。
孫自興更是氣得幾近發瘋,氣急敗壞地咆哮道:「你整個該死的小王八蛋,你竟然敢栽贓我?我要殺她,她小時候我就能下手,何必等到現在,養虎為患?」
「那時候不是孫鈺奶奶還好著嗎?也得你敢動手才行!」
林棟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讓他的話再次無法被採信。
這下孫自興更是被氣得,臉一陣青一陣黑。林棟在一旁看得嘖嘖稱奇,他真想不到人臉色,還能有這麼多變化,也不知道這老頭會不會氣得中風。
「你們不會真相信他吧?我怎麼知道他們什麼時候的航班?」
「那可不一定,到孫家的路線,你能不知道?只要知道孫鈺會回來,你只要安排殺手,等在路上就行了。剛巧,我們就是半路遇襲。如果不是我們運氣好,恐怕還真讓你成功了。」林棟繼續說道。
孫自興解釋道:「我那天一直在處理事情,一天都沒有出村,這很多人看到了的!」
「拜託,孫老爺子,你孫家這麼牛,需要你親自動手嗎?我可聽說,你請的是天眼中的銀眼殺手,手筆可真不小。」林棟不依不撓。
「放屁,請這樣的人出手,至少要幾千萬。我有這麼多閒錢用在,對付你和孫鈺身上?」
「喲,您對行情還真清楚。您肯定咨詢過吧?」
「你……」孫自興這會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子牙尖嘴利,而且善於抓語言中的漏洞,和他瞎胡亂辯駁,討不了好。再說了,他身正不怕影子斜,沒有證據之前,誰敢對他一族老怎麼樣?
他重重地喘息了幾聲,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環顧四周家人冷哼一聲道:「我孫自興行得端站得直,隨便你們怎麼想。我沒做就是沒做。」
說完他一屁股坐下來,臉色陰沉似水,只是一直惡狠狠地看著林棟。
林棟嘴角微微一翹,沖孫鈺笑了笑,他也就空口白話胡亂栽贓,至少孫自興這老頭,不敢再這麼囂張了。
孫鈺知道他是在給自己出氣,勉強牽動嘴唇一笑,轉念又想到剛才那尷尬的一幕,臉色瞬間冷下來,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林棟的笑容立馬韁住了,好嘛,這女人果然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本想藉機緩和剛才的尷尬,否則,事情過了之後,她會不會秋後算賬他可不清楚。
孫鈺的不講理,他可是見識過很多次的。
這時,孫自興的兒子孫易得,領著兩老兩少四個頭戴白布的婦女,從堂外走了進來。
掃視了迎客堂一周後,他陰冷一笑指著林棟道:「昨天育人他們,就是為了接他才遇害的。」
見到這情形,孫自興臉上總算有了笑容,他倒要看看這該死的小子,要怎麼收場。
孫自珍自從看到他們進來,心頭一震,孫易得這麼做是什麼用意,他一清二楚。
這下事情難辦了!
林棟一愣,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