孛日帖赤那選擇了離開,翻身上馬,廣闊的草原有他更為廣闊的舞台,他的前方是初升的太陽,他的後面是逐漸退散的黑沉,杜堇容看著不斷變小的身影,吩咐杜思晨和蔣怡整理站場,經過清點,活捉的有五十多人,其中竟然有哈丹巴特爾的親叔叔,抓不到哈丹巴特爾,但是抓到他的叔叔也不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看著面前膽小怯弱,神色間帶著諂媚的男人,杜堇容下意識的皺緊了眉頭,這個諂媚瘦弱的男子真的是哈丹巴特爾的親叔叔?
「侯爺,此人名叫毛伊西格,精通漢語,據他自己說他常年跟在哈但巴特爾的身邊,瞭解哈丹巴特爾很多事情。」毛伊西格聽到蔣怡說的,弓著背討好的朝著杜堇容笑了笑,明明笑容很僵硬,卻硬是裝出無辜、諂媚的樣子,恁的噁心,杜堇容眉頭皺的更加厲害了。
回「雁不歸」的路比來時顯得短了很多,午時不到杜堇容一行人壓著五十多個俘虜回到了「雁不歸」,浩浩蕩蕩的一片,其中被捆綁的匈奴人顯得尤為的扎眼。雖然百多年前,大齊先祖將匈奴人趕至了草原的深處,但漢人一直逃不過匈奴人的鐵蹄,一直處在被打壓的地位,杜堇容的勝利不亞於一劑強心針,為以後開戰開了一個好頭。
趙恆煦得到消息早早的等在城外,看到凱旋而歸的愛人騎在高頭大馬之上,趙恆煦的心中有著濃濃的自豪和驕傲,看,這就是他的堇容,他的堇容……
「陛下。」杜堇容翻身下馬,放開韁繩讓紅豆自己走,幾步走到趙恆煦的身邊,他不知道此時的自己是多麼的耀眼,讓人癡迷。趙恆煦有一瞬間的不安,雖然只是一瞬間,但強烈的差點兒吞沒自己的理智,他真想、真想將堇容藏在宮中,不讓任何人欣賞到他的迷人,但是他知道,自己這麼做得來的只會是一具奉承的空殼,那樣的堇容不是他想要的。
「堇容,一切可順利?」趙恆煦仔細的打量,發現杜堇容身上只有一些不大的傷口,身上沾染上的血液都不是他自己的,一直提著的心才徹底的放下。
「嗯,陛下一切都很順利。」趙恆煦的視線太過灼熱,讓杜堇容不自在的側臉側臉,口中繼續說道:「陛下,誅殺六百八四人,俘獲五十四人,其中有哈丹巴特爾的親叔叔毛伊西格,此人精通漢語,據他自己說瞭解很多哈丹巴特爾的事情。」
「好,我們邊走邊說。堇容將事情細細的說一遍吧。」趙恆煦牽起杜堇容的手,杜堇容抽了一下,沒有抽開,只能隨他去了。兩個大男人牽著手雖然違和,卻並不讓人生厭,好像他們二人就應該這樣。
杜堇容將草原上的征戰細細的說了一遍,「……陛下,哈丹巴特爾此人甚是機敏果敢,倉促之間也能夠反身殺敵,知進退,知道什麼是對自己最有利的。有這樣的敵人,很是難纏啊!這,放了他無異於放虎歸山,我們做的究竟對不對?」杜堇容有些猶疑,他不知道將哈丹巴特爾放走,真的好嗎?
趙恆煦手緊了緊,堅定的力量從兩人交握的手中直達杜堇容的心,「放虎歸山也是因為獵人想要更加肥壯的老虎,只有皮毛光滑、體格健壯的,才是好的對手,而且老虎歸山那也可以成為鎮山老虎,草原上有一個熟悉的對手就可以了,而且不是有孛日帖赤那,他會成為草原上的蒼狼,一狼一虎互相牽制,會很不錯的。」
「陛下你是想……」杜堇容站住看著趙恆煦。「但孛日帖赤那尚幼,能不能成為與之對抗的蒼狼還是未知數,而且在他成為蒼狼的時候,老虎也在發展,這將牽制哈丹巴特爾的希望寄托到孛日帖赤那是不是太過冒險?」
趙恆煦笑著拉拉他的手,示意繼續走,「孛日帖赤那這孩子不錯,他的父親不是長子嗎,又有威信,泰赤烏部本來就應該他父親來繼承的,現在孛日帖赤那得到不是很正常嗎?至於蒼狼的成長,我們給予他幫助的同時就要看他自己的發展了,如果連成長都不成功,那也不值得我們多注意些什麼?至於哈丹巴特爾,堇容我有一種預感,你此次的行動對他的打擊會很大,短時間內哈丹巴特爾都沒有時間空出手來做別的事情,這就給了孛日帖赤那成長的時間,也給了我們訓練兵馬、休養生息的時間。」
「嗯,狼崽子給他機會,他會成為草原的王者的,只是獵人要控制好,別讓狼野了。」杜堇容想到孛日帖赤那,識時務、有膽量,假以時日,他會成為草原上的狼王。「希望吧,希望這回的偷襲會給哈丹巴特爾一個重重的打擊。」
「一定是的,就算是不是,也要將它成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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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丹巴特爾帶出來有七百多人,但真正逃出去的不到百人,其他人不是被活捉了就是被殺,其中擒獲的俘虜中經過審問,竟然有哈丹巴特爾的親叔叔毛伊西格,他膽小怕事,但善於阿諛奉承,在哈丹巴特爾的身邊他就是個小丑一般的角色,哈丹巴特爾喜歡看到他賣乖耍寶的樣子,無聊的時候賞一塊肉都可以看到一張精彩的面孔,就跟養了一隻哈巴狗一樣。
要是哈丹巴特爾知道有一天這只自己圈養的狗會肆無忌憚的把自己的事情全抖落出來,他一定不把這位親叔叔養在身邊,簡直比養虎為患還要讓人厭惡。
此人說了很多,比如這回哈丹巴特爾一共帶出來近兩千人,其他一千多人潛伏在別的地方。所有人都是哈丹巴特爾的親信,這回一下子損失了近七百人,對於哈丹巴特爾來說損失慘重。而且哈丹巴特爾是靠著殺兄弒父坐上首領的位置的,其手段之殘暴讓人生畏,凡是反對他的人都沒沒有得到好的下場,孛日帖赤那的父親就是如此,弄得部族內眾人敢怒不敢言。
哈丹巴特爾最大的依仗就是手中的親信部隊,一共三千多人,倚靠著他們哈但巴特爾才能夠無往不利,但這一趟出去一下子折了近七百人,他自己也受傷。
人數雖然不多,但已經動搖了哈丹巴特爾的威信。
此人還說了很多其他的,不多做贅述,他說的內容讓趙恆煦和杜堇容對草原上的形勢、哈丹巴特爾的情況都有了更進一步的瞭解,對下一步的行動有了指導性的作用。杜堇容聽了杜思晨的匯報,不由的看了趙恆煦一眼,趙恆煦低頭笑了笑,沒有想到事情比想像的還要順利。
杜堇容想要趁勝追擊,進一步打擊哈丹巴特爾樹立的威信,擾亂草原上的平靜,讓哈丹巴特爾好不容易鞏固的勢力變成一盤散沙,但這與趙恆煦的計劃不符合。十月中旬要開麒麟殿祭祖,他們必須盡快啟程了回京。
杜堇容依然堅持,「陛下,虎賁營在此次突襲中暴露出了一個很大的問題,他們在騎馬打仗上依然不純熟,和馬上勇士匈奴人比差得太多了,要不是這回是突襲,我們搶了先機,說的不好聽點兒,我們的勝算會很低。陛下,虎賁營就是如此,更別說其他的軍隊。為了以後,陛下,讓我留在這邊吧。」
趙恆煦無奈的揮推杜思晨,放下杯盞站起身走到杜堇容的身邊,抬手摸著杜堇容的臉頰,「分開太久,我會不適應的,而且這裡很危險。」
杜堇容莞爾一笑,「不會,我會保護好自己。」垂下眼不要意思的說:「我也捨不得陛下。」
趙恆煦聽到此話,高興的一把抱住杜堇容,胳臂用力讓杜堇容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身上,「堇容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每隔一天就要給我送一封信來,還有,開殿祭祖的時候一定要回來。」
杜堇容趴在趙恆煦的身上點點頭,悶悶的「嗯」了一聲。
趙恆煦說走就走,第二天就收拾妥當出發了,他知道杜堇容一定會堅持著留在這裡,但感情上還是希望杜堇容能夠和自己一起回去,騎在馬上久久的沒有回身,直到站在「雁不歸」的人影越來越小、看不見為止。趙甯裕和趙甯章知道爹爹不回去,心中有些失落難受,但畢竟大了,並沒有抱怨,倒是小的趙甯信,是趁著他是睡覺的時候走的,小傢伙長這麼大還沒有離開過爹爹呢,不然又要鬧起來了。
在「雁不歸」的日子,杜堇容基本上都花在了練兵上,和梁偉廷一起商量草原練兵之法,時間過得非常的快。同時,杜堇容還遵照趙恆煦交代的,整頓湖州商貿,和「草原之心」合作,利用先前的關係換取更多武器寶石等,只是這回是官府在背地裡撐腰,通了明路,景顥比之前更加的大膽、更加的無畏,在趙恆煦在位期間,他打通了往月氏國等塞外國家的商路,為大齊的繁榮提供了金錢上的支撐,更多的國家也通過這條路來到了大齊,為大齊帶來了更多的知識和文明。
趙恆煦回到宮中開始著手處理政事,特別是十月中旬的祭祖,此次祭祖他已經做了許多的安排,對於他、對於杜堇容來說,都是非同一般的。
在此期間,一個消息傳到了京城,八百里加急送來的「捷報」,說是杜堇容在草原上立了大功,擒獲了哈丹巴特爾的親叔叔毛伊西格及五十四個匈奴兵,毛伊西格正在押解回京的路上。
兩天之後,緊接著又一個捷報從雁山城送來,原來是哈丹巴特爾為了緩解部落內的矛盾,也是為瞭解心頭之恨,便起兵攻打湖州,但人心不齊,哈但巴特爾氣勢大跌,讓杜堇容及梁偉廷得到了機會,重挫哈丹巴特爾,杜堇容更是造成哈丹巴特爾身受重傷,短時間內他是沒有實力再打大齊的注意了。
兩個捷報,滿朝皆驚,許多人都在估量杜堇容通過這兩場勝仗會得到何等權勢,還有很多人暗暗的把目光放在了陛下的身上,畢竟杜堇容和陛下的關係是公開的秘密,雖然不明說了,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這兩個捷報,前者是趙恆煦將此前的事情押後,主要是為了祭祖造勢;後者,的確是最近才發生。趙恆煦真的沒有想到,會有如此好的機會,但心中也有擔憂,畢竟是打仗,杜堇容身處爭鬥的前線,讓他擔憂了好幾晚都沒有睡好,腦海中總是散過前世的種種,恨不得插上翅膀,能夠飛到杜堇容的身邊。
「陛下睡得不好。」皇叔公年紀很大了,但依然精神矍鑠,雙目明亮有神、面色紅潤,精神氣看起來比年輕人還要好。他懷中抱著趙甯信,趙甯信窩在皇叔公的懷中悶悶不樂的捏著自己的小球,蔫頭耷腦的,趙甯信氣性太大,離開了爹爹好長時間都不快樂,雖然現在不可不鬧了,但依然不開心,弄得趙恆煦十分頭疼,訓了許多遍都沒有用,看到他一張哭花的小臉,狠話還沒有說呢,自己就先心軟了。
「是啊,總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趙恆煦歎息了一聲,給皇叔公倒了一杯水,清透的茶水泛著幽幽的茶香。
「那是因為陛下執著了。」皇叔公喝了一口茶水之後就拿起盤子裡一塊點心,紅糖糕,做得十分的香糯,是他提供的法子做的,現在他年紀大了,已經很久沒有近廚房了。「小信嘗嘗紅糖糕,老祖宗讓人做的哦!」
皇叔公在皇族中輩分最大,威望也很高,幫了趙恆煦很多忙,他就讓孩子們稱皇叔公為老祖宗,表示敬重。
「哦。」小信乖乖的接過,「爹爹也肯定喜歡吃。」
趙恆煦失笑,搖搖頭,「怎麼可能不執著,這一天我盼了很久了,眼看著就要成為現實,真怕現在的一切都是夢啊!」
「哈哈,那老頭兒就是陛下夢中的一個人物嘍,那小章、小裕、小信呢,他們身上流淌著你的血,難道也是一場夢,世上哪有這麼好的夢,還讓您坐擁天下、子孫滿堂的,有這樣的夢啊,估計每一個人都願意一睡不醒嘍。」皇叔公哈哈大笑,笑聲爽朗。
趙恆煦說道:「是我魔障了,如果真的是個夢,我不醒過來就是。」他雖坐擁天下、是為天子,但在老天的面前依然是個渺小的凡人,他怎麼會為了一個凡人編出來一個美好的夢,現在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創造出來的,重生只是一個開端,卻遠遠不是結局,他和杜堇容的結局只會美滿幸福。「祭祖的事情,煩勞皇叔公了。」
「好說好說,只是……」皇叔公遲疑了一下。
趙恆煦微微斂眉,「皇叔公難道有什麼不方便的?」
「只是啊,堇容那孩子還沒有回來,只差三天了。陛下不是為了這一天準備了很久了嗎,少了他,不是不完美了!」皇叔公打趣的擠擠眼睛。
「哈哈哈,那天不是有很多吉時嗎,到時候就煩勞皇叔公了。」堇容已經動身,預計會在明後天趕來,時間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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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黑夜相互交替,很快就到了祭祖的時候,今年祭祀十分的特俗,是大齊開國皇帝一百五十年的生祭,對於趙氏家族來說格外的重要,在這一天趙恆煦要帶領子女妻子進殿祭祖。但日上中天,依然不見儀式的開始,等候在外面的百官腿都要站軟了,奏樂的樂師被太陽曬得渾身發虛、眼前發黑,已經好幾個樂師被偷偷的調換了下去。
但正主兒在哪裡?百官認為陛下在殿內,等待吉時的到來。
但真的嗎?不,他在城門外呢!
趙恆煦得到消息,早早的等候在城門外,他很遺憾,不能夠摔百官前來一通迎接功臣。杜堇容一行人來了,還沒有等他說什麼,趙恆煦就翻身上馬坐到他的身後,雙腿夾馬腹,紅豆站立嘶鳴了一聲,飛速的向前,直到麒麟殿後堂。
「陛下?」
「稍後再說,先換衣服。」趙恆煦將衣服甩開,一身紅色為底、金色為繡、黑色為點綴的衣裳,背上一隻展翅金鳳,有九條飛舞的漂亮翎羽。金鳳美矣,但昂首展翅間缺少了柔媚,更顯爽利俊朗。雖有金鳳繁複,但又不是雅致大方,金鳳栩栩如生,讓人目眩。
「陛下,這,這……逾制了!」從飾樣上來看,這可是大齊皇后的大禮服,只是現在改成了男裝。
「堇容換上,一定很漂亮。」趙恆煦說話中帶著強硬,這是一定要杜堇容照做。
趙恆煦很久不曾命令過自己,杜堇容一個愣神,待反應過來之時,衣服已經穿在了身上,紋飾繁複、設計雅致大方,穿在杜堇容的身上尤為合適。
「我們走。」
「……好。」
麒麟殿正殿前,百官已經等搖搖欲墜,眼看著又有人要倒下了,皇叔公不大卻很顯威嚴的聲音響起,「吉時到,開殿門。」
門「吱嘎」一聲緩緩的開啟,天下最尊貴的一家人已經站在了門前,身著龍袍的皇帝、身著鳳袍的……皇后、三位殿下,這……
他們什麼時候有了皇后,百官眾臣面面相覷,待要細看,皇帝一家人已經進入了殿內進行祭拜。
杜堇容頭腦發懵,跟著趙恆煦動作,直到重新走到陽光下,他竟然有著恍如隔世的感覺,不只是他,看到皇后真容的百官群臣也目瞪口呆,皇后是個男的……
「朕的皇后,從來只有你一個。」趙恆煦抓住杜堇容的手,滿含笑容的說道。
杜堇容面上燒紅,但迎著趙恆煦的目光,他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麒麟殿內有著幽幽的檀香味,受到供奉的列祖列宗靜靜的看著從前世糾纏到今生的二人,他們二人的故事還將繼續,歲月會見證二人的長久。
作者有話要說:噹噹噹,這一章長不長,人家完結了哦~當初寫大綱的時候,就是到這邊結束,帶著老婆見祖宗,應該比隆重的封後大殿更加來得真摯(*^__^*)
他們的生活還將繼續,但是我不會再去打擾他們,還有渣作者不會寫番外,試著寫了兩行,發現思路亂七八糟的,徹底的木有思路(>﹏
重生之養蛋系統
文案:粗魯少年顧驍柏為了捍衛老大地位與人鬥毆,不幸身死,但這不是結局,而是全新的開始。
系統:神給你重生,就是讓你獲得更好的生活。
少年:擦,就是讓勞資生蛋養蛋孵蛋的嗎?
系統:……這只是個過程罷了,偉大的神會給予你永生的生命
少年:哦,順帶給他暖床做飯外加帶孩子
本來說大概在元月一號發新文的,但是渣作者想要存稿,怕春運了忙起來顧不上。希望大家喜歡人家的文文哦~養蛋走溫馨甜蜜風,可愛的蛋蛋會很有趣的((「"「)希望如此吧作者),大家喜歡就收藏一下哦,你們的支持是我寫作的動力,喲西~
人家寫文的情況可以參見我的專欄,給人家漲漲作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