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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21章 十五歲,太嫩 文 / 紅豆

    「到底是誰?」蘇熙芸收起了玩笑表情。

    齊燁一看,知道自己糊弄不過去了,於是只好道:「是兵部侍郎家的院子,你放心好了。我已經給了他們很大的補償,絕對能在別的地方買的起這樣的兩座院子,你不要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兩座院子,那照這麼說,齊燁可是花了雙倍的價錢買的這處院子,為的,就是方便她以後能經常來看三夫人。蘇熙芸想到此處,心中滿滿的都是感動,面上卻佯怒道:「你個敗家子!花那麼多銀子才買這麼一個小院兒,太虧了!」

    齊燁知道蘇熙芸這是口是心非,也不著惱,笑嘻嘻的伸手將她撈進自己懷裡,擁著她在花園內的涼亭裡坐下,立刻就有僕婦上前奉了茶水。然後便退下去了。

    「那也不用這樣著急買啊?」蘇熙芸喝了一口茶水,有些疑惑的道:「咱倆成親,那還要一兩年。你急什麼?」

    「快了,用不了多久了。」齊燁忽然抬頭對著蘇熙芸微微一笑。

    蘇熙芸立刻被這個笑容電的七葷八素,她嘴唇哆嗦著道:「王爺,我。我還沒成年,你這是要拐賣幼童嗎?」她一激動,竟然把誘婚說成了拐賣。

    齊燁聽了,眉毛往上揚了揚,沉聲道:「你再過半年就及笄了。」

    及笄,在古代代表著女子成年,可以婚嫁。

    蘇熙芸聽了。立刻想起這是古代,不是那個需要22歲歲以後才能登記結婚的現代。想到這裡,她有些沉默。

    忽然,她的手被齊燁一把抓住。

    「你不想這麼快嫁給我?」齊燁試探的問,盡量掩蓋著眼眸深處的失望之色。

    蘇熙芸點點頭,道:「十五歲,還是太小了。」不管別人怎麼看,怎麼想,她都無法讓自己接受這一點,畢竟在現代被晚婚主義影響了那麼多年,不是容易就能改變想法的。

    聽了這話,齊燁眼中的失望之色更甚。

    「王爺,那你可知道,為何女子們出嫁之後,難產的狀況總是那麼多呢?」蘇熙芸忽然問道。

    齊燁眉頭一挑,表示自己對這個問題知道的不多。

    「那是因為,十五歲的女孩子,還太小了,她自己都還沒有發育完畢,便要孕育新的生命,所以才會有那麼多一屍兩命的案例。」蘇熙芸歎息道。

    齊燁望著她,目光變的柔和:「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不想這樣早嫁給我?放心好了,咱倆成親之後,我不會那麼快就讓你生孩子的。」

    蘇熙芸臉一紅,啐道:「誰跟你說這個!」

    齊燁一把將蘇熙芸拉到自己懷裡,盯著她的眼睛,鄭重其事的道:「你放心,你以後定是長命百歲的。」也是多子多福的。這句話,齊燁沒敢當著蘇熙芸的面兒說,怕她一著惱,將自己給推開了。

    蘇熙芸聽了,點頭道:「那你也要長命百歲的。」

    齊燁眼眸之中的顏色加深,他低頭湊上那張近在咫尺的紅唇。

    蘇熙芸嬰寧一聲,伸手摟抱住了齊燁的脖子,齊燁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那吻也從淺嘗變成了深吻。

    「咳咳!」忽的,一道不合時宜的咳嗽聲在不遠處響起,蘇熙芸心頭一顫,立刻伸手將齊燁的腦袋給推開了,然後奔到一旁。

    齊燁頓時牟含怒氣的瞪向來人。

    只見白瑞峰笑嘻嘻的從不遠處的鵝卵石小徑上走過來,他身後,還跟著蘇倩雲。

    蘇熙芸一見到他們,頓時便忘記了剛剛那一出尷尬,忙對著蘇倩雲招手道:「二姐,快來!」臉上高興的不得了。

    齊燁在旁邊用幽怨的眼神望了蘇熙芸一眼,什麼時候,她見到自己才能這般興奮?想他堂堂榮王,居然還比不上一個弱女子,這還真是讓人感覺挫敗……

    蘇熙芸全副心思都放在了蘇倩雲的身上,可沒有功夫理會身邊男人的碎碎念,她等不及蘇倩雲走到亭子內,便奔了過去。

    「二姐,你今日怎麼會過來?」蘇熙芸一把拉住了蘇倩雲的手,至於跟在對方身邊的男人,她直接選擇了無視。

    白瑞峰見蘇熙芸不理會自己,便硬著頭皮迎上齊燁那幾欲殺人的目光,打著哈哈道:「王爺,你們來的好早啊?」

    齊燁冷冷瞧了他一眼,那眼神看的白瑞峰本來已經要在桌邊坐下了,卻又連忙站起來了。

    而另一邊,蘇倩雲邊走邊問道:「熙芸,昨日你為何沒有去白雲庵?」。

    蘇熙芸聞言,歎口氣道:「還能有什麼?家裡那老巫婆病了,我只好在家中服侍她,說也奇怪,昨天病的快要死了,今天卻又好起來了,真是怪事一件。」

    蘇倩雲聞言,點點頭道:「你沒去倒是幸運的事情,聽說昨日那場戰鬥,很是激烈。」

    「對了,二姐姐,聽說姐夫那天也沒讓你去?」蘇熙芸問道。

    蘇倩雲聽了,面上微微露出一絲潮紅色來,她湊過去小聲在蘇熙芸耳邊說了幾個字。

    蘇熙芸的眼睛立刻瞪大了:「什麼?你有身孕了?這樣快?」

    這聲音大的,將涼亭內二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蘇倩雲的臉龐一下子變紅了,她背過身去,再也不理會蘇熙芸了。

    「額……二姐,不好意思,我太激動了,嘿嘿。」蘇熙芸連忙賠笑道。

    蘇倩雲的臉色

    這才好看了一些。

    四人在涼亭內坐落,白瑞峰還體貼無比的讓丫鬟拿了一個坐墊出來讓蘇倩雲墊著,蘇熙芸在一旁瞧著,心中總算是放心了許多。

    齊燁將剛剛跟蘇熙芸說過的話又跟白瑞峰夫婦講了一遍。

    「難為妹夫了,考慮的挺周到的。」蘇倩雲聽完,思索一下便笑著道。

    蘇熙芸一聽臉蛋就紅了:「二姐!」

    然而齊燁卻大大方方的應了下來:「多謝二姐。」

    這一下,倒換蘇倩雲不好意思了,當朝的榮王殿下,喊她姐姐,這是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呢!

    「不過什麼時候讓岳母搬下山來住?」為了打破尷尬,白瑞峰主動問道。

    可惜齊燁對他剛剛大煞風景的事情還耿耿於懷,聞言,只對一旁的蘇倩雲道:「二姐,有了身孕可要忌口,旁人送來的補品湯藥什麼的,可要盡量少吃。」這第一聲姐姐喊出口,後面的,就順暢多了。

    白瑞峰聞言,立刻湊上去道:「這還用你囑咐嗎?我這個做丈夫的,自然會好好看護妻子啦!倒是你,還是趕緊加把勁,先把媳婦娶到手再討論兒子的事情吧!」

    他話一說完,面前便有一盞茶在半空中衝著他的臉就潑了過來,白瑞峰不敢看齊燁那張氣到發青的面孔,連忙靈巧的往後一閃,便躲過了這杯潑過來的茶水。

    蘇熙芸與蘇倩雲坐在那裡,根本就沒有上前去幫忙的意思。

    白瑞峰躲過茶水,站在那裡正想再說兩句風涼話,就在這時,齊燁的第二杯,第三杯茶水又接連而至,而且速度比起上一次不知道要快了多少倍,白瑞峰閃過了第一杯,卻沒有閃過第二杯,被那溫熱的茶水潑了滿臉。

    「練嘴皮子還不如練功夫,你瞧瞧你,簡直丟你們白家的臉!」齊燁毫不客氣的指責道。

    白瑞峰也不著惱,嘿嘿一笑,一把將臉上的茶水擦乾淨,沒心沒肺的在椅子旁坐了下來,還拿出扇子來洋洋得意的扇了幾下。蘇熙芸在旁邊瞧著他這幅樣子,實在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而蘇倩雲卻見怪不怪的伸手給白瑞峰倒了一杯茶,她們在這裡聚會,丫鬟們都打發下去了,所以都是自己來。

    「你下次再敢口無遮攔,那茶水可就是滾燙的。」齊燁看也不看白瑞峰一眼,拿過桌上茶壺又給蘇熙芸與他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蘇熙芸忍住笑,心道就這麼一個活寶,倩雲跟了他,想必平常的日子裡不會太寂寞才是。

    齊燁卻趁著沒有人注意的時候,悄悄打量了蘇熙芸一眼,見她眉梢眼角都是濃濃笑意,於是心中便想到:是不是女孩子都喜歡這樣的?可是要他像白瑞峰那樣做出白癡一樣的舉動……

    也太難了些。

    幾個人又聊了一會兒,對三夫人今後搬入這裡住這個問題達成了共識,白瑞峰便急匆匆的帶著蘇倩雲回去了,美名其曰:倩雲現在有了身孕了,怕累著。

    蘇熙芸簡直想一口茶水噴死白瑞峰,這才剛懷孕,有那麼嬌氣嗎?

    但她瞧了瞧蘇倩雲那副享受的樣子,終於還是什麼都沒說。只目送著他們倆離去。

    「我也該回去了。」等蘇倩雲夫婦的身影消失不見,蘇熙芸便回過頭來道。

    齊燁卻挑了挑眉,一把拉著她的手往花園深處走去:「你急什麼?老太太知道我帶走了你,她不會說什麼的。」

    「我不是擔心這個!」蘇熙芸衝口而出。

    齊燁停了下來,雙目炯炯的望著蘇熙芸道:「那擔心什麼?」

    蘇熙芸道:「我根本就沒擔心。」

    齊燁懶的問了,他一把拉著蘇熙芸穿過濃密的花叢,眼前便出現一座小小的佛堂。

    「這是……」蘇熙芸疑惑的瞧了兩眼,轉頭便問道。

    齊燁微微一笑,道:「你母親她在白雲庵內呆了快十年,一定是一個愛佛之人,日後住在這裡,她一定會想念起庵裡的生活,這個佛堂,是為她建造的。」

    蘇熙芸聽出來了,齊燁今日將她叫出來,根本就是別有目的,不然,他不會三番四次的將成親的事情掛在嘴邊上。

    「你,很想這麼快就把我娶回去?」蘇熙芸眨巴著眼睛道。

    齊燁望了她一眼,笑道:「母后催我了,她怕夜長夢多,你這麼好的兒媳婦被人拐跑了可怎麼辦?還是娶回家裡放心。」

    蘇熙芸聽到這裡,面上不由一紅。

    齊燁呵呵一笑,道:「不過你放心,我會跟母后說,婚事再晚一年,沒事的。」

    蘇熙芸立刻睜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齊燁,似是不相信從他嘴裡能聽見這句話一樣。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蘇熙芸震驚過後,便小聲問道。

    齊燁眉頭挑了挑,道:「不是你說十五歲身子骨還未長成,太嫩了嗎?」

    蘇熙芸:「……」

    她只覺得,後脊樑一陣冷風刮過,好冷。

    齊燁又低低笑了兩聲,伸手將蘇熙芸攬入懷裡。然而這個時候,蘇熙芸卻是想起了之前兩人接吻被白瑞峰與蘇倩雲撞破的事情,臉上頓時一紅,連忙掙脫了齊燁的懷抱。

    齊燁深深的歎息一聲,卻也沒有再伸手去拉蘇熙芸,兩個人進了佛堂

    ,在裡面燒了一炷香,便出來了。

    之後,齊燁又硬拉著蘇熙芸去涼亭裡用了一道豐盛的午膳,這才親自將她送到承安伯府門口。

    「後天你進宮之時,我再來接你。」齊燁在馬車內對蘇熙芸囑咐了一句,這才瞧著她下了馬車往伯府走去。

    林嬤嬤在大門口瞧見馬車內的榮王齊燁,一張老臉笑成了一朵老菊花,親熱無比的跟在蘇熙芸身邊,一路陪著她去往春暉院。

    「你今日去客棧裡見了一個人?」蘇老太太劈頭就問。雖然語氣凌厲,但臉上的表情卻還算平和。

    蘇熙芸將她神情都盡收眼底,點點頭,回答道:「是,孫女見的人是東府的五妹妹。」

    話一說完,她便聽到「光!」的一聲,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摔碎了。

    蘇熙芸抬頭,見是蘇老太太失神之間打碎了手中的茶碗。旁邊立刻上來兩個婆子,小心翼翼的將那碎瓷片都撿起來拿走了。

    「你說什麼?菲芸她,沒死?」蘇老太太不可置信的望向蘇熙芸,眼神裡流露出莫大的好奇來,但卻一絲憐憫之色都沒有。

    蘇熙芸點點頭,接著道:「因為叔祖母已經對外宣稱她病故了,所以孫女才叫五妹妹先在客棧裡住下。」

    「那她有沒有什麼說什麼,她這一個月的時間都去哪裡了?」蘇老太太詫異的問道。

    從一開始,蘇老太太便不曾相信過蘇菲芸會死,一定是戚老太太見找不著人,又怕傳出去丟人,因此才這樣做的。她也懶的跟她計較,可如今蘇菲芸回來了,她倒要看看,戚老太太那個死賤人究竟該如何去堵住悠悠眾口?

    聽了蘇老太太的話,蘇熙芸搖搖頭道:「回祖母,五妹妹沒有告訴孫女什麼。」

    在回來的路上,蘇熙芸便知道這件事情蘇老太太一定會問,所以便隱瞞了一部分,說了一部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蘇老太太反而無法懷疑什麼。

    而她之所以會將這件事情告訴蘇老太太,那是因為蘇熙芸深知,紙裡頭保不住火,總有一日蘇菲芸會將這件事情和盤托出的,她如今替她隱瞞,倒不如老老實實的告訴蘇老太太,反而還能少些責難。蘇菲芸那邊,蘇熙芸在給了她銀子之後,卻是再也不想管她了。

    畢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她不是上帝,沒有必要去幫助每一個可憐的人。

    再說,在她前世,曾有一句話十分流行: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她能給蘇菲芸一些銀子就不錯的了,畢竟之前又沒有多少交情。至於將大大小小所有事情都替她考慮到,那是她母親的責任,不是蘇熙芸的。

    蘇老太太聽了蘇熙芸的話,仔細在蘇熙芸臉上瞧了兩眼,見她神情坦然自若,便信了她的話。畢竟蘇菲芸一向都是一個喜歡把心事藏在自己心中的人。不告訴蘇熙芸這是十分有可能的一件事情。

    想到這裡,蘇老太太臉上的表情便變的柔和了一些,緩緩問道:「今日榮王殿下又帶你出去了?」

    蘇熙芸有些臉紅的點了一下頭。

    蘇老太太見到她這幅模樣,心中總算是放心了幾分,這個孫女,以後可是整個伯府最大的靠山,她能跟榮王感情親密,自己樂意之至。

    又不痛不癢的問了幾句別的,蘇老太太便大發善心的讓蘇熙芸回沁芳居裡去了。而今日榮王將蘇熙芸身邊的三個丫鬟打發走一事,她是問也沒有問一句。

    等回到春暉院,蘇熙芸便冷冷的瞧了湘繡一眼,瞧的她很不自在的低下了頭去。

    蘇熙芸也不理會她,將她與翠花都打發下去,只留下珍珠在自己身邊伺候。

    「小姐,是湘繡向老太太稟報那個消息的。」珍珠沉聲答道.!

    蘇熙芸瞧了她一眼,不緊不慢的問道:「那你是怎麼跟老太太講的。」

    珍珠眨眨眼,道:「小姐,湘繡怎麼說,奴婢就怎麼說,雖然奴婢有跟您進去客棧,可是奴婢說的話跟您是一樣一樣的。」女豐何技。

    「哦?那這麼說,老太太剛剛震驚之下摔破杯子,是裝出來的?」蘇熙芸眉頭一挑,問道。

    珍珠面上露出一絲笑容來:「回小姐,奴婢看的真真的,老太太剛剛那是手滑了一下。」

    蘇熙芸一聽,不由的也笑了一下,這時候門邊忽然傳來一聲輕輕的響動。

    屋內的談話聲頓時頓了一下,可是下一秒,蘇熙芸又若無其事的問道:「對了,中午的時候,你可有按著我的吩咐去悅來客棧裡看望五小姐?」

    珍珠點點頭,很是上道的道:「奴婢去看過了,五小姐坐在屋內長吁短歎的,似乎是對戚老太太十分怨恨,但別的也不肯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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