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雲心中叫苦不迭,臉上卻只能賠著笑道:「殿下,這位是我的夫君。人都說『不知者不罪』還請殿下看在他並不知道您身份的份上,饒了他這一次吧!」
太子聽了這話,眼睛一亮,目光幽冷的在秦蕭臉上轉了兩轉,慵懶開口:「哦?你就是將髮妻以八十兩銀子賤賣到戲班子裡的秦世子?真是久仰久仰。」最後四個字,太子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講出來的。
蘇黛雲早已經被秦蕭給休棄,其實早已經算不得他的『髮妻』。但是此刻,太子卻是故意這樣講。他們在客棧門口這一耽擱,時間不知不覺過去,日頭漸漸升高,客棧門口已經漸漸熱鬧起來。周圍已經有了不少人在此圍觀。
太子這話一出。不少人對著秦蕭指指點點起來。
杜若雲張了張嘴,她想糾正一下,秦蕭的髮妻是她,不是蘇黛雲!但是忽然之間,她就不知道說什麼好,周圍那些眼光忽然讓她有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
而秦蕭,他自從在杜若雲嘴巴裡聽到『太子殿下『這四個字,再看到對面那人身上華貴的衣飾,與俾睨一切的氣勢,他整個人便呈現出一種僵硬的狀態。身後那些議論聲全部都充耳不聞,腦海裡只有幾個字:太子殿下……那人居然是太子殿下!
「撲通!——」一聲,秦蕭便直挺挺的在太子齊震的面前跪了下來:「不知是太子殿下駕到,秦蕭有失遠迎,請太子贖罪!」
杜若雲看到這一幕,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還知道亡羊補牢,不錯!
太子聽了秦蕭的話,卻冷冷一笑,道:「你給本太子解釋一下,什麼叫『賤貨』,什麼叫『野男人』嗯?」長長的尾音九曲十八彎,還帶了一點點的鼻音,聽的秦蕭渾身一顫!
到這時候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的話,那麼秦蕭也就白當這十幾年的安國候府世子了,聽了太子的話。他毫不猶豫的伸手在他自己臉上狠狠的扇了幾巴掌,嘴裡道:「回太子,小的嘴賤!賤貨是我!野男人也是我!」
太子看見這一幕,冷冷的笑了兩聲,然後轉頭看向身邊的蘇黛雲,卻發現她臉上一絲表情也無,眼神之中還閃爍著幾絲快意。
太子心中一動,頓時覺得渾身舒坦了起來。
杜若雲眼尖的看到太子的表情變化,她眼神閃了閃,忽然上前一步,衝著蘇黛雲焦急的道:「蘇姐姐,你快開口求求太子饒了相公吧!相公從前對你那般好,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縱引東扛。
「但是他卻毫不猶豫的將我賣了。」蘇黛雲面無表情的打斷道:「早在一年以前,你的男人便已經將我休棄了,還是一無所有被趕出家門的!秦少夫人。你現在卻口口聲聲的對我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你的心究竟是不是人心?」
「呵呵,八十兩銀子,我蘇黛雲就值八十兩銀子!」蘇黛雲冷冷的笑了,笑的眼角都有淚花了:「這樣的男人,便是死在我面前,我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啪啪!」太子眉開眼笑的鼓起了掌:「不錯不錯!你說的真好!你早就跟安國候府沒有任何關係了!」
而這邊,杜若雲與秦蕭的臉色不約而同的變黑了。兩人的心意在這一刻居然達到了高度的契合,都在心中想著:絕對不能讓蘇黛雲攀上太子這根高枝!不然,他們以後就死定了!
但是此刻太子卻溫柔款款的望著蘇黛雲,很顯然,秦蕭今日出現在這個客棧裡,並沒有對太子造成什麼影響。
杜若雲低著頭,眼神之中有危險的光芒一閃而過,她忽然抬頭,對著秦蕭道:「夫君,你在這客棧裡住了這樣久,卻一直都沒有回家看我跟孩子一眼,這是為什麼?」說著,眼睛裡還有淚水滾滾而落。
秦蕭也很配合的低頭:「對不起,我,我只是想要離她近一些。我知道我禽獸,我不是人,可是,我秦蕭卻不是那等心狠之人,我住在這裡,只是想默默的守護一個人而已。」
那人是誰,不言而喻。
太子的臉色忽然就變了。他扭頭狐疑的看了看身邊站著的蘇黛雲。
杜若雲的臉上剛露出笑容,便聽見旁邊有一個冷冷清清的聲音道:「不錯,不錯,秦少夫人與秦世子不愧是夫妻倆,還真會演戲!」隨著說話聲,蘇熙芸與蘇倩雲從馬車旁走了過來,她淡淡看了秦蕭一眼,質問道:「秦世子,你若是一早就知道我大姐昨晚住在這裡的話,那麼剛剛是誰衝動之下喊出「蘇黛雲!你個賤貨!居然敢背著我偷野漢子!」這句話來的?這說明,之前你從來就未曾見過我大姐而已!」
「這不過是個巧合。」蘇熙芸微微一笑:「畢竟沒有人在住店的時候,還要將客棧裡住著的每一個有錢沒錢的人都調查一番的,我大姐從不知道你也住在這裡,若是知道,她一定一步都不會踏入這裡!」
「那也不一定!說不定你大姐她還對我家相公餘情未了呢!這世上哪有這樣巧合的事情呢?根本就是預謀!」杜若雲立刻接口道。從蘇熙芸姐妹一出來,她便知道事情不妙,沒想到果然如此!
蘇熙芸微微一笑:「秦少夫人,說句大不敬的話,如果你與我大姐易地而處的話,說不定你就不會這樣說了,試問會有哪一個女人會對親手將她賣掉的男人餘情未了了呢?能餘情未了的人,要麼是腦子被門擠了,要麼就是自甘下賤!」
「很顯然,我大姐不是那樣的人。」蘇熙芸一字一字道。
秦蕭張嘴便道:「蘇黛雲她就是自甘下賤!」
杜若雲立刻便要去捂他的嘴,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太子猛然就變了臉色,抬腳狠狠一腳踹在秦蕭身上,由於秦蕭與杜若雲都是跪在那裡的,因此太子這一腳踹
過去,直直揣在了秦蕭的腰上,他一倒下,便順勢將跪在他身邊的杜若雲也給帶倒了。
「哎呦!」「哎呦!」兩道驚呼,出自地上滾作一團的兩個人之口。
蘇熙芸看著杜若雲躺在地上那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差一點笑出聲來!
太子還不解氣,怒道:「來人,將秦世子給我吊起來打!不打夠五十鞭不許放下來!」話音剛落,立刻便從角落裡衝出來許多拿著佩劍的侍衛來,將地上的二人團團圍住!
很快,秦蕭便被侍衛們拎小雞似的拎出去了,只剩下一個杜若雲,她自地上爬起來之後便躲的遠遠的,那些侍衛上前去抓秦蕭的時候,她一聲都沒吭,更不曾去阻攔一下。
蘇熙芸看到這一幕,心中不由冷笑,還以為她有多愛秦蕭呢!原來最愛的人還是她自己!
這客棧外頭不遠處,便有一顆歪脖子樹,樹還挺粗的,枝葉茂密,秦蕭便被那些侍衛用繩子捆了,吊在樹上用了牛皮鞭去抽。「啪啪!」的聲音很是清脆,夾雜著秦蕭的呻吟聲,像是一曲動人的樂章,緩緩流淌在蘇黛芸的心中。
多少個日夜,她幻想了那麼多次,今日終於實現了!這個忘恩負義的男人,他有這個下場,真真很是活該!
蘇熙芸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幕她也很解氣。這秦蕭,禍害的不僅僅是蘇黛雲,還有前世的她,也是被這賤男害死的,這麼多的仇恨,今日這不過是還了一些利息而已!
客棧門口這一幕很快就聚集了更多的圍觀群眾,眾人看著門口站立的這幾個衣著富貴的年輕男女,再看看那歪脖子樹下被吊打的秦蕭,沒有一個人敢說一個字,但是用不了一炷香的時間,當秦蕭那五十鞭子堪堪打完的時候,這個勁爆的消息便傳遍了全京城。
當安國侯夫婦得到消息急匆匆的趕來的時候,這客棧門前只剩下自己那被吊在樹上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兒子,與不知所措的站在客棧門前的兒媳杜若雲。太子殿下早已經帶著蘇黛雲坐著馬車離開了,據說是去看房子去了。而蘇熙芸姐妹也已經離開。
「啪!」安國侯夫人氣不打一處來的狠狠給了兒媳杜若雲一巴掌:「蕭兒被打成這樣!你站在這裡是死人嗎?都不會跟太子求個情?」
杜若雲委屈的直掉淚,臉頰上那個鮮紅如血的手掌印非常醒目:「若不是兒媳求情,世子早就沒命在了!」
安國候夫人正在指揮者侍衛與丫鬟婆子小心翼翼的將秦蕭從樹上放下來,聽了這話,立刻大吃一驚:「蕭兒才剛剛回京?他做了什麼事情惹怒了太子殿下?居然連命都保不住?你快說說!」
杜若雲瞧了瞧四周,見已經沒有人圍觀,於是便低聲將剛剛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給安國侯夫人講了一遍。她隱去了自己早已經知道秦蕭回京的事情,只挑了重點來說。
當然,她的重點就是抹黑蘇黛雲。
安國侯夫人聽了她的話大大吃了一驚:「蘇黛雲這個賤女人居然爬了太子的床?」由於太過吃驚,她的聲音霎時提高了一百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