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是不答應呢?」蘇熙芸淡淡道。
「我齊俊寒的妾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當的!」齊俊寒氣急敗壞道。
「哦,還是個妾。」蘇熙芸眨巴著眼睛道:「那你是以為我蘇熙芸是那種當妾都迫不及待的女人嗎?對不起,你找錯人了。」
齊俊寒冷了臉,好半響才道:「你是有些特別,跟別的女孩子都不太一樣,可是,以你的身份,給我做妾並不算是委屈了你。要知道有多少人搶破了腦袋也未必能得到我的青眼。」
「那你就去找那些擠得頭破血流的女孩子吧。」蘇熙芸不屑道。
「可是本世子就是看中了你。」齊俊寒道。
蘇熙芸奇怪的看了他兩眼,道:「世子,你是怕剛剛我踢您命根子那件事情洩露出去而娶我的吧?我向您保證,我蘇熙芸絕對絕對不會講那件事洩露出去的!您行行好,就放過我吧?」
「你能不能不要再提那件事情了?」齊俊寒咬牙切齒道。
蘇熙芸一臉不解道:「為什麼不能提?難道你特別在意那件事情?這就說明你是一個小雞肚腸的男人……「蘇熙芸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數落了齊俊寒一大堆,直到他的臉色黑如鍋底。
蘇熙芸在心中偷笑,哼,叫你半夜三更把我擄了來,你為本姑娘是好惹得人嗎?
齊俊寒實在是受不了,大聲道:「你到底答不答應?爺我問你是給你面子,要不然,爺就直接搶人了!等生米做成熟飯,你不當妾也得當了!」說著,便大踏步的走向蘇熙芸。
蘇熙芸連忙往後退,可是他們這是站在屋頂上,不是平地,腳下踩的不是厚實的土地,而是一片片的瓦片,光滑的很,一個不留神,蘇熙芸便身子一歪,從屋頂上往地面掉落了下去。
齊俊寒大吃一驚,他是來逼婚的,卻不是來要人命的,從這麼高的殿宇之上掉下去,不死也殘,他可不喜歡缺胳膊少腿兒的蘇熙芸。當下,他身子一躍,朝著蘇熙芸掉落的地方飛撲過去。
誰知道他伸出的手臂堪堪就要碰到蘇熙芸的時候,斜刺裡忽然竄出一個人來,以黑巾遮臉,不辨面目。此人一掌擊向齊俊寒,另一隻手伸出,將不停往下掉落的蘇熙芸抓了個正著。
掌未至,掌風先至,一股凌厲無比的氣勢隨著掌風襲了來,齊俊寒大吃一驚,顧不得蘇熙芸,硬生生將自己的身子往後偏了幾寸,堪堪避開這陣掌風。
抬眼,便瞧見那出掌之人已經將蘇熙芸抱了個滿懷,而她卻傻愣愣的看著對方,連反抗也無。這一幕深深刺痛了齊俊寒的心,他大喝一聲蓄足力氣朝著那人便衝了過去。
誰知暗夜裡瞬時之間忽然從四面八方湧現出了不少黑衣人,全部亮著兵刃,齊刷刷的朝著齊俊寒招呼,一時之間他忙的腳不沾地,哪裡還顧得上那抱著蘇熙芸之人?等他傷了一人好容易騰出空隙地時候,卻發現,那兩人早已經消失不見了。
齊俊寒大吃一驚,慌忙要去追趕,可是他身邊已經被黑衣人給重重包圍了,舉步維艱,連自保尚成問題,如何能追趕?
且說蘇熙芸,自她被那人抱入懷裡,她便看清楚了那人的一對眸子,清如秋月光輝,華若寶石燦爛,這樣的一對眸子,除了榮王齊燁,旁人再無。
乍然看見此人,蘇熙芸還是很吃驚的,可是她想起自己跟他的幾次相遇,他都沒有惡意,因此,她的心反而是放鬆的。
齊燁一路抱著蘇熙芸輕車熟路的在夜色裡穿梭著,穿過那一棟棟的院子,最後,停在了一處院子的後窗前,將蘇熙芸放了下來。
蘇熙芸一見便知是自己所住的廂房,當下便放了心。
「多謝王爺相救。」由於怕驚醒旁人,蘇熙芸小聲道。
齊燁知她顧慮,因此沒說什麼,點點頭轉身便走,不一會兒,那道俊逸不凡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蘇熙芸立在窗前看了許久,才小心翼翼從那洞開的窗子前爬進去,然後關好窗子,並不點燈,逕直摸到床前,躺上去便睡。只是翻來覆去如何都睡不著,腦海之中齊俊寒與齊燁的身影交叉閃過,她一會兒面露感激,一會兒又咬牙切齒的,一對眸子在暗夜之中閃閃發光。
到底擔心著齊俊寒還會不會來,蘇熙芸躺了半宿都沒有睡好。但是她哪知齊俊寒是根本沒有可能再來找她麻煩了。
那些圍攻他的黑衣人不是好惹的,早在齊燁將她送回去的時候,那些黑衣人得到信號就瞬間消失,可就是這樣,也改變不了齊俊寒受傷的命運。
天亮的時候,蘇倩芸跑來叫蘇熙芸起床,而齊俊寒,則是滿身傷痕的出現在了王府大門之外。
世子被不明人士在白雲庵之中襲擊了,這件事情從非同小可,霎時之間在京城引起了巨大的轟動。郡王爺前段時間奉命去巡視了,不在府中,然而郡王妃也不是個好惹得主兒,她親自進宮向皇后娘娘哭訴,終於得到一紙大肆搜捕白雲庵的聖旨。
而蘇熙芸姐妹與靜怡郡主,則在第二日清晨便坐著馬車回府了。
正午時分,馬車到達伯府大門,蘇倩芸姐妹下了馬車再乘坐轎子直達二門,在那裡下了轎子便直奔春暉院。
稀奇的是,蘇老太太這次居然閉門不見。
「兩位小姐請回吧!老太太身子不適,請兩位改日再來吧!」守門的婆子如是道。
蘇熙芸與蘇倩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人都挺吃驚。不過蘇老太太既然不願意見,她們也沒必要腆著臉必須要見。更何況蘇熙芸
昨夜裡一夜沒睡,此刻正是睡意朦朧的時刻,當下,姐妹二人就在院子門口給蘇老太太請了個安就告退了。
屋子內,蘇老太太一邊摸著躺在她手邊蘇黛芸黑亮如瀑的頭髮,一邊慢悠悠的道:「她們走了?」
距離床榻不遠處,李嬤嬤低頭恭敬道:「是的,老太太,兩位小姐給您請了安之後就走了。」
「哼!算她們還有點良心,知道給我請安。」蘇老太太從鼻子裡哼出一聲,不屑道。
李嬤嬤站在那裡眼觀鼻,鼻觀心。
「祖母,白雲庵裡發生了那樣大的事情,您為何不叫她們兩個進來問一問?」蘇黛雲笑著道。
「刺殺世子那樣的大事情,她們兩個只知道去看望自己娘親的人如何知道詳情?問也是白問。」蘇老太太不屑道。
「祖母說的是。」蘇黛雲訕訕一笑,眸子裡卻有掩飾不住的焦急之色。
那日秦瀟自她身邊離開之時,曾叫她等好消息,那個好消息就是蘇熙芸在白雲庵被世子齊俊寒非禮,然後不得不嫁給他做妾。只可惜,蘇黛雲望眼欲穿的等了這兩日,等來的結果居然是世子遇襲的消息。
這怎麼能不叫她焦急,氣惱呢?但是這兩天她偷偷背著蘇老太太與大夫人寫給秦瀟的十幾封信都石沉大海一般音信全無。她根不無法從秦瀟那裡知道事情到底是發生了怎樣的改變,今日蘇熙芸與蘇倩芸回來了,原本她以為這是一個好機會,一個刺探蘇熙芸的好機會。只可惜蘇老太太這兩日仍舊嚥不下去那口氣,根本就不見她們兩個。無論誰勸都不聽。
這一打算又落了空,蘇黛雲心中的氣惱又多了幾分,可是不等她氣惱完,京城裡居然又發生了一件大事情。
安國候府世子秦瀟,在去白雲庵的時候,碰巧偶遇不幸落水的杜若雲,立刻將其救起,此舉獲得了眾人稱讚,然而禮部尚書杜如海這兩日正請了媒人去秦府商議自己女兒與秦瀟的婚事。
事情發生的當日,居然就是世子齊俊寒遇襲的那一天。但卻是過去三天之後才被人們所知曉。
這件事情像是一顆重磅炸彈一樣將蘇熙芸給炸昏了過去。
蘇熙芸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狠狠吃了一驚。那日在白雲庵裡她們一行人剛到白雲山上就遇見了杜若雲,還簡單的交談了幾句。沒有想到才短短一日,這個杜若雲就跟秦瀟扯上了關係,聯想到忘塵閣發生的那件事情,蘇熙芸頓時明白這個杜若雲為什麼要那麼做了。
感情人家才是那個在背地裡虎視眈眈的盯著秦瀟這塊肥肉隨時準備吞下肚去的人,可惜蘇黛雲這個笨蛋,將所有的手段都用來對付自己,城門失火了才恍然大悟,這下看她怎麼辦!
蘇熙芸幸災樂禍的笑了一下。
對面蘇倩芸看見她這幅表情,皺了眉頭道:「你能不能專心一點?看你都繡跑偏了。」
蘇熙芸忙低頭一看,可不是嘛,她的一朵花瓣上的紅絲線繡歪了。
「哎呀,怎麼會這樣啊!」蘇熙芸叫了一聲,無奈扔下繡花針道:「太累了,我睡會兒去。」說著,便放下繡了一半的手帕,起身去東廂了。
蘇倩芸望著她的背影無奈搖頭,最終還是放下自己手上已經完成的繡品,拿過蘇熙芸繡偏了的帕子接著又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