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伊伊。」她的唇角微微向上勾起,一雙眼睛澄澈的發亮,看了看那有些羞澀的男子,卻見到他仍舊有些呆呆愣愣的。之後只淡淡的收回了目光,抬起步子,轉過身,從他面前走過。
那男子心底默念著她的名字,凌伊伊,待想開口的時候,凌伊伊已經轉過身去,留給他的只剩下一個背影。看著那個背影,他張了張口,就這樣反覆幾次,也沒有發出聲音來,最後,閉了口,定定的看著那個身影,手卻緊緊的捏著那方絲巾。
凌伊伊邁著步子便往柔兒所住的閣樓走去,來來往往不時的有幾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在廊道上來往,個個貌美如花,搔首弄姿著,長廊上縈繞著濃濃刺鼻的女子的脂粉氣味,她有些難受的摀住了鼻子,加快了腳下的步子往柔兒的房中走去。
待在柔兒的門外站定,只見她的房門半掩著,看來已經起身了,凌伊伊伸出手推開了房門,只見柔兒正坐在椅子之上,在看到進門而來的凌伊伊的時候,眼中顯露出一抹喜意,開心的站起身來,握著她的手說道:「伊伊,今天柳娘真的沒有責備我。」她說著長舒了一口氣。
「她有問了些什麼嗎?」凌伊伊對著柔兒微微一笑,兩人走到桌邊的椅子之上坐下。
柔兒伸手給她倒了一杯茶水,一邊開口對她說道:「嗯,昨天那個公子今天早上突然說他昨天喝醉了,什麼也不記得便睡了過去。」茶水放在凌伊伊的面前,頓了頓她又繼續說道:「這柳娘本來也覺得奇怪,可這公子喝多了的事實擺放在面前,更何況他自己便這麼說了,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凌伊伊聽柔兒這麼說,眼珠子微微一轉動,心中暗暗的一笑,靈貅下了法術,多半是湊效的,那柳娘雖然疑惑,畢竟愛惜錢財,只要錢到手了,人怎樣對於她都無所謂的。
可是,柔兒躲得了一時,能永遠躲在這裡嗎……?思及此,凌伊伊的眸光閃了閃。
「伊伊,你在想什麼?」柔兒見凌伊伊半響沒有說話,不禁有些奇怪的開口問道。
思緒被喚回來,凌伊伊回過神來,她的一雙清澈的眸子對上柔兒那雙水眸,「柔兒,你不想離開這裡嗎?」
「想。」柔兒毫不猶豫的說著,可是似乎想到了什麼,她又立馬拉聳了一陣小臉,語氣失落的說道:「可是我們要怎麼離開這裡?」
凌伊伊聽到她這麼說話,沉默下來,低垂下視線,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柔兒看著她的樣子,緊張的捉著衣袖,她纖柔的身子給人感覺是那般的柔弱。
良久,方聽到凌伊伊開口說道:「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至於辦法是什麼,她還沒有想到。
柔兒信任的朝著凌伊伊點了點頭,兩人不知道在何時已經建立起了信任感,知道很久以後,凌伊伊仍舊不時的會想起那個嬌柔的女子,還有那一雙水靈靈的眸子。
正當房內一時安靜的時候,門突然被推開了,兩個人都被嚇了一跳,只見那柳娘掃視了裡面一眼,之後看著柔兒說道:「柔兒跟柳娘過來學習音律。」
「音律?」柔兒不解的問道,隨後兩人對視了一下,凌伊伊也表示不理解,不知道這個柳娘打什麼主意。
「最近那些個公子哥們都喜歡上這個,吹點小曲兒,說不定被哪個達官貴人看上了,你就可以飛上枝頭了。」柳娘捂著嘴巴一笑,不時的抬起她那隻手嫵媚的摸了摸髮髻,顯露出嬌媚的風情。
「我可不可以不去。」柔兒小小聲的說道,看著柳娘眼底顯露出一絲絲的畏懼,朝著凌伊伊的身後躲去。
柳娘掃了一眼凌伊伊,語氣嫌惡的對她說道:「你個丫環是不是閒得無事在這裡?後院還有一大堆衣服還不去洗。」她命令似的語氣,令凌伊伊不舒服的蹙起了眉頭,她瞪著雙眼,反嘴說道:「我只是柔兒的貼身丫環,自然是我照顧她,更何況我又不是你們飄香閣的粗使丫鬟。」
「柔兒是我飄香閣裡的人,而你自然也是,我柳娘想讓誰去便讓誰去,哪裡輪得著你在這裡指手畫腳!」柳娘冷哼了一聲,隨即瞥了一眼凌伊伊,又繼而開口說道:「你不是維護柔兒嗎,你若是不聽話,柔兒嗎……柳娘我指不定又做出什麼事情來。」
凌伊伊內心起了怒意,但是又不敢發作,眸子一沉,她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唇瓣,這個柳娘在說道柔兒時明明就話裡有話,她竟然拿柔兒來威脅她,若是自己又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怕是會連累柔兒。
下唇瓣被她咬得一片花白,凌伊伊握著拳頭,指甲狠狠的摳進皮肉之中,逼迫自己冷靜下來,感覺到身後那個嬌柔的身子仍舊在微微顫抖著,手緊緊的捉著自己的衣衫。
轉過頭,凌伊伊的視線與那雙如同小鹿一般的眸子對上,那張柔美的面容之上顯露著不安,她對著柔兒點了點頭,之後深深的吐了一口氣,輕輕一跺腳,瞥了柳娘一眼說道:「我知道了!但願你別為難柔兒。」
輕哼了一聲,她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往柳娘所說的後院方向去。
到了後院,環視了一下四周,只見一大堆女子在搓洗著衣服,每個人身邊的衣物都是滿滿的,她們的神情不像痛苦,更多的是像麻木,她們似乎已經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這麼洗著,整個飄香閣女子的衣物都由她們親手包攬下來。看著這般壓抑的景象,凌伊伊微微蹙起了眉頭。
她邁著小小的步子,走入後院中,一個中年女子看到她,肥胖的身子慢慢向著她走過來,像是柳娘早就已經交代好了一般,那個中年的女子冷淡的瞥了她一眼,只問了一句:「你是凌伊伊?」
凌伊伊對著她點了點頭,說道:「我是。」視線不經意的瞥見她那雙又肥又粗的手,那是一隻經常幹粗活,所以留下滿滿的厚繭的手,完全和凌伊伊白嫩的小手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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