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米莎莎嬌艷的眸子裡閃過一道狠光,「把她拉到外面去,讓她吹吹風,好好的清醒清醒,不要以為自己還是什麼千金大小姐。」
我兩個人強行架起,像拖著一個破布袋一樣拖到了室外,現在已經將近12月了,天氣很冷,凜冽的寒風如同刀子一樣細密地切割在我濕透了的身體上,幾乎要把我凍成冰塊。
不好的消息總是傳得飛快,不多時,四周就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可是我並沒有因此感到一點溫暖,反之,我愈寒冷。
有時候,人比天氣還要讓人感覺到冷。
「看看啊,這不就是king大人上回帶來的那個嗎?」
「對啊,是沐家少爺的未婚妻吧?」
「什麼未婚妻啊,你說這話也不怕king大人聽了生氣,現在哪還有沐家啊,誰不知道沐家的一切現在都是king大人的了。」
「聽說她對king大人大脾氣,也不看看她是什麼東西!」
「整一個狐狸精!跟上回那個玉樹紗織一個模樣!」
議論紛紛的言語裡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只有輕蔑,怨毒,還有……嫉妒。
嫉妒我?為了king?***,他不專一關我什麼事?!為了這麼一個用情不專的男人,值得這樣嗎?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我可憐還是她們可悲。
而米莎莎裹在雍容的貂皮大衣裡,看著我狼狽不堪的樣子,更是多了幾分自得之色,「你們都看好了,這就是對我不敬的下場,今天叫你們來,也是給你們提個醒,人要擺正自己的身份,哼,要不然,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米莎莎的話自然是得到大家的一致的贊同,大家紛紛稱讚米莎莎的做法無比英明,順便再惡意的貶低貶低我,這樣虛偽的奉承讓我聽了想吐。
沒有誰會幫我,高貴如她,卑微如我,我不過是一個犧牲品,就像地下屠宰場的那個女孩。
牙齒凍得直打顫,驀地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那個午後,天台上的我和沐睿宸,那樣尷尬的場景,我被淋得透濕,還逞強跟他爭吵,最後他被氣得甩門而去……
不知不覺感到了一點溫暖,我咧開嘴想笑,可是臉上已經凍得沒有知覺了。
那時沐睿宸只不過是想讓我低頭認錯。而她們,我瞇著眼睛一一掃過她們明艷的臉龐,她們怕是個個都恨不得把我殺之而後快吧?!
烏雲黑沉沉地壓了下來,悶得讓人透不過氣來,空氣中有一種乾燥的氣味,一場大雪即將到來。而我,已經從冷到痛,再到完全的麻木,彷彿身體都不屬於自己。寒風陣陣襲人,即便是那些嚴嚴實實包著皮草大衣的小姐們都有些抵抗不住了,米莎莎的臉上終於也出現了倦怠的表情,她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這樣吧,我大人不計小人過,你爬過來,向我磕幾個頭,我就放了你,怎麼樣?!」
荒謬!我撇過頭,做無聲的抵抗。
「還不快去,」旁邊有人踢了我一腳,「米莎莎小姐不跟你計較了,你還不快點去給她磕個頭,好好地認個錯!」
米莎莎等了很久都沒看到我有所動作,她志在必得的臉上流露了一些不快,「真是個賤骨頭!她不求饒就讓她在外面凍著吧,今天誰也不許讓她進屋!」她滿臉厭惡地準備離開。()
這麼冷的天,夜裡說不定還會下雪,我若是這樣在外面凍上一夜,估計也差不多了。沒想到我藍靜兒竟然會落得一個賣火柴的小姑娘的下場。
不過,這樣的死法,總比被那個變態king虐死好吧。
「嘻,米莎莎,馬上就要下雪了,你這樣把她凍在外面,要是出了什麼好歹怎麼辦?」隱約聽到另一個女聲,帶著濃濃的挑釁意味,似乎來自king另一個鍾愛的情人,麗迪,她跟米莎莎勢如水火,不合已久。
「下賤的東西,凍死又怎樣?!」米莎莎趾高氣昂,根本就不把麗迪放在眼裡。
「下賤?米莎莎,你說話也太難聽了,不向你低頭求饒就是下賤嗎?她跟king大人生氣,king大人都捨不得罰她呢,我聽說king大人最喜歡的就她這股傲氣呢!誰都知道她在king大人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就是為了她,king大人才放了沐家少爺呢。」
米莎莎不屑一顧,「king大人抓她回來不過是為了報復沐家少爺。」
「是嗎?如果我是king大人,我要報復沐少爺我就會要手下當著他的面把她給……」麗迪沒說完全,但是大家都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樣的報復豈不是更痛快嗎?為什麼king大人要把她留在身邊?」
「而且,king大人第一次見面就送了她天空之城,我從來沒有看過那麼大那麼美的鑽石,」麗迪掩口一笑,「比king大人送給你的那顆還要大上許多」
米莎莎的臉色登時大變,「你胡說!!king大人才不會喜歡這麼一個下賤胚子!他明明只喜歡我!」,她低低重複,「傲氣?!」,繼而冷笑,「把我的鞭子拿過來!!我今天就要掰斷她那根傲骨!!」
我瞥見麗迪一閃而逝的陰冷笑意,她哪裡是在幫我!只怕她比米莎莎還要恨我,我在外面凍上一夜或許還不會死,而她這樣挑撥,米莎莎是斷斷不可能會再容下我了,這樣我必死無疑,她不過是想激怒米莎莎,借她的手來殺我。呵,king身邊的女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有趣。
一根又粗又長的辮子被米莎莎握在手中,她的臉上滿是對我的憤恨。她揚起手,鞭子像銀蛇般在空中劃過一道修長的弧度,獵獵作響,驀地落在我的身上,我那原本已經沒有知覺的身子頓時感到一陣刺骨的疼痛,不由地繃緊了背,我死死地咬緊下唇才沒有叫出聲來。
又是一鞭落了下來,我的衣服裂開了一道長長地口子,裸露出來的皮膚上赫然出現了一道深紫的痕跡,緊接著,一鞭一鞭,狠狠地抽到我的身上,出清脆的聲響,帶著一陣陣撕裂般的疼痛,傷口紅得幾乎要沁出血來。
雪白的衣服上隱約有淡淡的血跡滲出,我蜷縮成一團,痛得在地上打滾,嘴唇已經咬出血來,有細不可聞的呻吟從嘴裡溢出,逐漸變成尖叫和哀號,但是我沒有求饒。
米莎莎,你今天就是打死我也掰不斷藍靜兒的那根傲骨!
米莎莎打累了,她把手中的鞭子放到了另一個女人的手中,「接著抽!!」
一.二,三,四,五……不知道挨了多少下,也不知道換了多少人,途中似乎受不住昏過去一次,結果又被冷水澆醒。我的衣服已經破碎不堪,身上的傷痕密密麻麻,一道道,一條條,縱橫交錯,通紅又鼓起,活像斑馬。
她們早就回去了,留下我一個人在這裡靜靜地等死。
恍惚中,只覺得淅淅瀝瀝的東西打在我的身上,微微有些針扎般的疼痛,有些落在滾燙的傷口上,冰涼。
原來是下雪了。
雪下的很大,紛紛揚揚,如飄飛的柳絮,不一會兒地上就雪白一片,唯獨我的身下,雪與血交融,幻化出一種柔和的粉色,映襯著皎潔的月光,說不出好看。
上天還是待我不薄吧,讓我死在這麼美麗的雪裡,也是一種福氣,乾乾淨淨的來,乾乾淨淨的去。
意識已經變得模糊,突然想起了那耳熟能詳的火柴天堂,輕輕的,斷斷續續的哼了起來。
街邊積雪漫長夜冰凍
手中點了火柴做美夢
一邊感覺凍一邊感覺痛
想要抱擁伸手總撲空
深宵得我在期望溫暖
一彎即斷火柴這樣短
一邊深抱怨一邊心內算
走了再走走不到樂園
誰可給我一個幻覺
燃燒一個一個盼望並未太多
誰可收買心裡落泊
可否收買心裡落泊
奇跡敢去相信然後就快樂
奇跡敢去相信還是很快樂
其實我都害怕冰天雪地這樣冷漠這樣漫長
滴滴答答下雨的晚上
點了火柴才可找回曾經有過勇氣有過希冀
活著但願活到很漂亮
其實我不用怕孤單上路會又跌下會又著涼
陪著夢著愉快的印象
心裡天堂仍可找回童話有你愛你有你親我
未懼路上又有風與浪
留住美麗人生的客房
期待你又回家聽我講
期待你又回家共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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