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臉上兩道長長的抓痕,從太陽穴一直延伸到下巴,長長的紅痕隱約滲出點血,觸目驚心。
護士小姐細心的幫我上著藥,清涼的藥水塗抹上去連帶著傷口火辣辣的疼,可我卻毫無反應。
「小心一點,傷口三天內不要碰水,每天要塗兩次藥。」護士小姐幫我上完了藥,便走了出去。
「那個瘋婆子,下這麼重的手!萬一留疤了怎麼辦?!」櫻子端詳著我的臉,憤憤不平的說著,「虧我爸爸年輕的時候還喜歡看她主持的節目,真是瞎了眼!知人知面不知心,哼!」
我沒接話,只是握住了她的手。
「靜兒,原來美步是你的妹妹,那怪我總覺得你們有點像,特別是眼睛……你剛轉學來的時候,我聽我們班同學都說過好多回了!」
「櫻子……」這麼說,美步真的是我妹妹嗎?
後來櫻子也停了口,只是訕訕的陪在我身邊,後來她家裡有些事,便離開了。
櫻子走後,我心亂如麻的倚在門邊。想苦,卻又沒有淚水,太多的事情,讓我無法接受。
門被急急的撞開,是老爸,「靜兒,你的臉沒事吧?!」他衝過來,想捧住我的臉看個究竟,我輕輕的躲了過去。
「爸,我沒事。」我的聲音很冷淡。
爸爸的臉有些不自然,手僵在半空,還半天才頹然落了下去,呆立了片刻,他吶吶的開了口,「靜兒……」
「爸,你去陪美步和阿姨吧!」我淡淡打斷他的話,甚至沒有去看他。
爸爸並沒有離開,他看著我,神色哀傷。
餘光瞄到爸爸的身影。心,又軟了下來。「爸,我沒事,真的,阿姨和美步情況都不好,去照顧她們吧!」
「和子(阿姨的名字)的家人都來了……我來看看你……」
「爸,那你先休息一下吧!」美步變成這樣,阿姨情況也不好,爸爸這段時間可有得忙了。
「靜兒,你別怨你阿姨,她也不容易。」
「爸爸,我想知道,阿姨說的是真的嗎?我媽真的是第三者嗎?美步真的是我妹妹嗎?」我平靜的問他。
他坐在椅子上,掏出煙,剛點上又乾淨掐滅,我幽幽的站在窗前,誰也沒開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我是去日本留學的時候認識你阿姨的。」爸爸深吸了一口氣,開了口。他明白,我想知道些什麼。可是我現在全然沒有半點探知老爸情史時的開心。
「那時和子還是一個高中生,我比她大1o歲。我們在一起打工,我一個人在日本,不免遇到一些不如意的事情,她總是過來陪我,安慰我。漸漸的,我們的感情越來越好……」
老爸太強了,連小她十歲的高中生都下得了手……
「我打算留完學就在日本工作,和她結婚,有一次放假回來,你爺爺托人幫我做了一個介紹,那人就是你媽,我並不同意,並且告訴了你爺爺奶奶我在日本已經有了一個女朋友。可你爺爺奶奶非常反對我和你阿姨的事情,老人對日本的印象都不好,更何況,他們不希望我以後定居日本,我很矛盾,有一天,我和你媽都喝多了,結果生了不該生的事情……」
「……。」酒後亂性,果然不假。
「事情生後,我不能不對你媽負責,我又去了日本,我也知道跟你阿姨不太可能,那時她只有17歲。我向她提出分手,她也沒反對,後來國內傳來消息,說你媽懷孕了。」
極度崩潰……。原來我是酒後產物……我的爹娘真是不負責……
「那時我的學習也快結束了,在我回國的前幾天,我又碰到了你阿姨,她在我公寓門口等著,那時又下著大雨,我只有讓她進來……。」老爸突然不說話了。
其實他不說我也知道後面生了什麼事……。原來我和美步都是一次就中……
「後來我回了國,和你媽結了婚,生了你,我和你媽的婚姻根本不幸福。有一天我到日本去學習,又碰到了你阿姨和美步,那時她已經工作了,又離了一次婚。後來我才現美步也是我的親生女兒!靜兒,你阿姨她真的不容易,一個人辛辛苦苦的帶著孩子,又沒有人幫她……她一直都瞞著我,說美步是我們感情的紀念……」
「……。」哭笑不得。
「靜兒,你媽媽不是第三者。和子太激動了才說出這樣的話……你媽並不知道我跟和子的事情。」
難怪那時我媽總說阿姨是第三者。
「美步是我的親妹妹,你為什麼要瞞著我?」早有眼淚滾落下來,流在傷口處,一陣灼熱的疼痛。
老爸低了頭,「爸爸怕你傷心,才和她們事先商議好,跟你們說美步是和子和前夫生的女兒。我怎麼會想到你們兩個會變成這樣……」
爸爸看上去悲痛萬分,我又能怨他什麼?他有他的無奈,感情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注定要有人受到傷害。他有他追求幸福的權利,難道就要因為我而牽住腳步嗎?與其和媽媽天天爭吵不休,還不如拋妻棄子去日本,至少,他跟阿姨是真心相愛的……
也許,他是對的,他和老媽現在都很幸福。
比較起來,我的這點犧牲換來他們的幸福生活,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爸,你失業是怎麼回事?」我岔開了話題。
「沒什麼,爸失業不要緊……」爸爸似乎並不在意這件事,可是我在意。我不能容忍有人傷害我的家人,即便是美步。
「爸,阿姨說有人騷擾你們?!我跟瑞寧她們說一聲,以後絕對不會再有了。」我把自己的怒氣壓了下去。
「靜兒……」老爸欲言又止的看著我,遲疑了一會,他終於說道,「你以後不要再跟沐家扯上關係好嗎?」
「爸,美步的事情……」
「美步的事不怨你,這是爸爸自作自受。」爸爸的眼眶紅了,「可是……爸爸現在擔心你啊!」
「爸,我沒事……」我的眼睛也濕潤了起來。
「你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那件事……沐老爺不讓你進門對吧?沐少爺護得了你一時,護不了你一世啊!我這把老骨頭了,受點苦怕什麼?大不了就是一條命。可是,我最擔心的是你和美步!現在是美步,明天呢?靜兒,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我要我怎麼活?!」
我沉默不語,這件事疑點重重。要說我爸失業,有人騷擾他們是沐家人幹的,我相信。可是這件事情太過蹊蹺,沐老爺和沐靈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不可能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方法,雪綺跟美步不和,但也絕不可能是她幹的。美步也有可能像櫻子所說的那樣,援交的時候碰到了一群變態……。
即使如此,我也斷不能放過那些人!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美步也不至於會自殺啊!所以說,報復可能性要大一些。那麼,究竟是誰呢?突然,一張甜美的笑臉在我腦海裡晃過……難道是她?!
對!上次酒吧的事情,她和美步合謀……
如果是她的話,好歹毒的心腸啊!!!
我的身子一個搖晃,差點跌倒。
正在這時,一個護士小姐走了進來,「籐原美步的家屬嗎?」
得到肯定後,她笑了笑,繼續說道:「病人要求見她姐姐一面。」
我暗暗的捏緊的拳頭,美步,放心,這件事情姐姐一定會為你討個說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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