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了一個晚上,兩大一小最後懶洋洋地窩在床上,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大中午。
柳士言實在懶得可以,在鎮上有雇了個車伕趕車。
因為出發得匆忙,也沒有來得及吃飯,幾人就在車內就著乾糧填肚子。
子玉最近老吃乾糧,都吃膩了,十分懷念像昨晚那樣熱乎乎的飯菜,在車上鬧起了彆扭:「怎麼又吃這個啊?我不要吃,我要吃飯!」
柳士言不由分說地掰了一小塊餅塞到子玉的嘴巴裡:「這就是飯,不准挑食。」
子玉委屈極了,好像轉眼就會眼淚汪汪似的,剛要把那餅吐出來說不要,柳某人就冷冷地警告:「要是敢吐出來,我讓你吃一個月的餅!」
受到威脅的子玉立即一個哆嗦,非常安分地把那塊餅嚼了又嚼,吞了下去。
「這種表現才好。等到了那邊,我就讓人給你準備一大桌的飯菜。」柳某人半真半假地許諾道。
子玉不疑有他,眼睛一亮,接過柳士言手中的餅就自顧自乖巧地掰著吃。
看孩子這樣自覺,柳士言非常滿意地點頭。
青兒看著那父子倆相處的情形,嘴上雖然沒說什麼,但是心裡卻有如釋重負的感覺,總算,他們已經相處非常融洽了,她也算對得起過世的柳夫人了。
她問道:「你到底要帶我們到哪裡去?」
柳士言抬眸看了她一眼,笑道:「哦,姚城的一個老友那裡。他兒子要辦婚禮,不久前發了請柬來。」
「老友?」看來是忘年交了。青兒無語,就為了參加一個老友的婚禮,他就乾脆打暈她打包似的把人帶上路?
一想起某人背後偷襲自己的事情,青兒的臉色就一郁:「你老友發請柬來,你就自己去好了,為什麼非要我和子玉也一塊去?要我們去就說好了,竟然還偷襲我!柳士言,你嘴巴是用來幹什麼的!」
「用來你的。」柳士言壞壞一笑,沒正經地應了一聲,沒把青兒氣噎。
接著,他的臉色一正,說道:「再說了,如果我好好跟你說的話,你會乖乖地跟我來嗎?你那個心上人不是堵到家裡來了嗎?你難道還會捨得離開他?」
「所以你就打暈我?」
「本來也沒打算打暈你,是想好好跟你說的。」柳士言折扇輕搖,說道:「哪想到才到門口就聽到你對子玉說些有的沒的,不好意思,我一時忍不住有些生氣,也懶得跟你好言好語,只好乾脆動手了。」
聽他把她氣憤的事情說得那樣雲淡風輕的,青兒心裡那個氣啊:「混蛋,柳士言,你到底要干涉我的事情到什麼時候?我跟白玉玨有什麼事情我會自己解決,不要你在那邊瞎操心。」
「你以為我想瞎操心啊?」柳士言沒好氣地應了一聲:「我就是看著心煩,受不了!明明當初都決定離開他了,現在人一來,又開始跟人藕斷絲連起來了。真是讓人窩火!你有本事就果斷些,別做得拖泥帶水的,我看著就礙眼。你以為我把你擄來是操心你?省省吧,我就是為了讓自己省心而已。」
青兒氣結:「你這個嘴巴怎麼說話這麼欠揍!」
「喂,別想又打我。事不過三,我柳士言活到現在,也就你這死丫頭膽大包天敢動手打我,還不只打一兩次,我警告你,你再打我一下,我就好好收拾你!」
柳某人一見青兒揚手,立即拿扇子擋住自己的臉。
青兒見他那個樣子,嘴角不自覺地抽了一抽:「假正經!」
「真正經起來你就完了。」柳士言盯著他,眼神篤定。
青兒被他那突然認真的眼神給震住了,掃興地收回了手:「以為我樂意打你啊!」
子玉這些天來可算是徹底習慣了這兩人之間的唇槍舌戰你來我往,早就見怪不怪了,練就了一身處於交鋒中心而又能置身事外看好戲的本事,默默地而又非常嫌棄地吃著手中的乾糧。
馬車繼續前行,最終在天黑之前到達了姚城,在一家大宅前停下。
「到了。」柳士言從窗口看了眼外面的朱紅大門,說道:「接下來,我們就先暫住在尚家。」
而另一邊,經過十多天,仍舊找不到柳士言和青兒下落的某人,正冷著張臉看著地上跪著的手下。
「找了這麼多天,連個影子都沒看到?」白玉玨撫摩著左手大拇指的玉扳指,聲音悠悠,如冰泉,不大,卻清冷中帶著幾分寒意。
那幾名手下紛紛低著頭,其中一人應道:「王爺,屬下們無能。請王爺責罰!」
「與其讓本王責罰,倒不如把人給本王找到更實際。」白玉玨最不屑動不動就責罰辦事不力的手下。
眾人一聽,紛紛低下頭,齊聲應道:「是!」
「下去吧。希望下次再來的時候,本王能聽到最想聽到的消息。」
「屬下告退!」
不一會兒工夫,那一群手下便消失無蹤。
站在一側的黃鶯這時轉過頭來看向他,口中說道:「王爺,您體內的餘毒還未清盡,該吃藥了。」
她將手上端著的一碗湯藥遞了過去。
白玉玨淡淡地看了眼遞到跟前的那碗湯藥,不知為何,看著那漆黑難聞的液體,竟隱約彷彿看到了青兒雙眼含淚充滿質問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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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心裡猛然衍生出一陣抽搐般的鈍痛!
右手倏地拽緊了胸口的衣服,他緊緊地低著頭,發白的臉色,神情痛苦,眼神漆黑而複雜,像隱忍著什麼似的。
「王爺?」黃鶯見他這樣,關切地問道:「王爺,是不是心痛症又發作了?王爺把這碗藥喝了,我等下再去煎碗緩和心痛的藥來。」
白玉玨卻是一言不發,抿直了唇硬是強忍著,霍地,手一抬,竟將黃鶯遞過來的那碗湯藥直接打翻在地。
嘩啦一聲,碗碎裂,湯藥灑了一地。
「王爺——」黃鶯吃了一驚。
「吃藥有何用?又為何要吃藥!」白玉玨難得地情緒失控,抬起眼直直地盯住黃鶯,問道:「婭婭不在,本王就是活著又有什麼意思!那藥,那該死的藥,它苦,可它再苦,也苦不過本王的心!對於本王來說,婭婭才是真正的良藥!誰讓你去熬藥的?與其去熬藥,不如給本王好好地把婭婭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