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士言正在外面辦事,被安排留在柳府看盯著青兒的趙雲來了。
「他說要落腳柳府的時候,夫人怎麼反應?」柳士言喝了口茶,幽幽地問道。
「夫人看起來好像很意外,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就吩咐管家去安排王爺一行人的房間了。」趙雲據實以告。
一旁的張飛是個急性子,早看出了柳士言和青兒之間有點苗頭,眼看著就要滴水穿石修成正果了,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冒出了個什麼果榮王,立刻著急地說道:「什麼破事啊!這個王爺也真是的,夫人都名花有主了,還死纏爛打的,現在還賴進了我們山莊,這不跟明搶一樣了嗎?爺,咱可不能如了他的意啊!」
趙雲一聽張飛的話,忙阻住他:「張飛,不要亂說話,那果榮王是誰?你以為是那麼好打發的,爺想怎麼樣都行?」
張飛歎了口氣:「咳,壞就壞在他不但是個王爺,還是個惹不起的王爺!」這下可怎麼辦,難不成他們的爺真要把夫人拱手相讓?
趙雲也歎了口氣。
這兩人不約而同地朝柳士言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那樣看著我幹什麼?」柳士言對他們投過來的目光非常的不高興:「我不是乞丐,別那樣看著我。」
「爺,乞丐還好些呢,最起碼不怕被人搶了婆娘。您這……唉,還不如乞丐呢。」張飛直言不諱道。
柳士言被他的直言不諱打擊到了,一口茶沒喝下去,反倒嗆到了。
趙雲那手肘捅了捅身旁的張飛,示意他閉嘴。
張飛這才悶悶地不說話了,但看著柳士言的目光裡那同情的成分又多了幾分。
柳士言被那目光看得很不舒服,卻只能無奈地搖搖頭。
「爺,現在可怎麼辦好?」趙雲擔憂道:「眼下果榮王住進了莊裡,這和夫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會不會……」
柳士言一個眼神幽幽地殺過去,殺得趙雲立即低下頭,隻字不言了。
張飛和趙雲都不說話了,柳士言這才繼續喝著茶,良久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一言不發。
「惹不起,難道我還躲不起嗎?」又過了一些時間,柳士言突然淡淡開口,看向趙云:「我記得姚城尚老闆的兒子下個月大婚,沒錯吧?」
「是的。爺,你是想……」
「可是爺,那個王爺會讓你們走嗎?」張飛問道。
柳士言微微彎起嘴角:「既然不能明目張膽地走,那就偷偷摸摸地溜唄。」
「可是爺,還有個問題。」趙雲又問道:「夫人會乖乖跟你走嗎?」
柳士言微微彎起的嘴角又收了起來,這的確是個問題,那個丫頭看起來對果榮王用情很深,不管曾經發生過什麼,現如今對方千里迢迢尋來了,難保她不會一時心軟,就鬼迷心竅又起了回到他身邊的心思。
不行,此事宜快不宜遲,他必須要想方設法軟硬兼施地把她給帶走!
想到這裡,柳士言的眸光變得幽深而堅定起來:「放心,我一定會讓她乖乖跟我走的。」
這一邊,青兒還在給白玉玨泡茶。
青兒將剛泡好的茶倒了一杯遞到他面前,退後一步,恭恭敬敬地說道:「王爺,這裡都給您安排好了,若是有什麼住不習慣的地方可以跟我們管家吩咐一聲,他會——」
「把我丟給管家就完事了嗎?」白玉玨打斷她的話,靜靜地看著她。
「王爺,回去吧。」青兒的話語裡帶著一絲懇求:「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心力了。」
「我從來不覺得為了你所做的一切是在浪費心力。」他起身走到她的面前,輕輕地握住她的手:「婭婭,不要一再地拒絕我。」
「你從來沒有想過我會離開你,拒絕你,不是嗎?」青兒抽回自己的手,後退一步,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白玉玨的臉上有細微的變化,竟說不出話來。
青兒笑了:「這沒什麼的,我本來也以為你從來不會離開我,拒絕我。」
「婭婭——」
「不是說了不要再那樣叫我嗎?」青兒輕輕笑了一聲:「你再這樣叫,就是引我難過。」
「要怎樣做你才肯原諒我?」白玉玨的聲音中夾雜著無奈和懇求。
原諒?青兒又笑了一下,要能原諒,她早就原諒了,怎麼會到現在還如此和他爭持不下?
她不想再多說什麼,轉身就要離開。
「婭婭。」白玉玨從後面拉住了她的手:「婭婭,你要我死嗎?」
青兒的身形震了一下。
他緊緊地抓著她的手,緊緊地抓著,生怕一個不小心就鬆掉了似的:「婭婭,既然要如此折磨我,為什麼那天晚上不乾脆一刀把我殺死?為什麼又要遲疑?」
聽他提起那個晚上,青兒整個人都是一顫,彷彿受了驚似的,拚命地要掙脫他的手逃開。
白玉玨卻不讓她逃,固執地抓著他的手,向來平穩的聲音難得地顯得有些激動:「婭婭,不要走,不要逃!那晚既然都沒走,今天又為什麼要逃!」
「我不想面對你!我真的不想面對你!」青兒語無倫次起來:「玨,求求你,不要這樣……我害怕。」
「怕什麼!」白玉玨大喝一聲,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裡:「婭婭!怕什麼!是我做錯了事,你那樣對我是應該的!」
「怎麼可能是應該的!」青兒帶著哭腔大叫了一聲,眼淚就掉了下來,拚命地在他的懷裡掙扎著:「你差點就死了!你知道嗎?你差點就死了!嗚嗚,你不懂!你不懂……你根本就什麼都不懂!」
「我懂!我懂!」白玉玨用力地摟著她,如此地用力,就像那個晚上一樣:「婭婭,我都懂……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提起那晚的事情的。」
「對不起,對不起,嗚嗚……」青兒卻是不動了,無力地靠在他的懷裡,嗚咽著一個勁地道歉。
她的哭聲讓他聽得心裡發緊:「不要道歉,你沒錯,錯的都是我。婭婭,真的,不要道歉……只是,不要離開我。」
屋子內外什麼人都沒有,只有他們兩個人,緊緊相依著,聽著彼此的心跳聲,再次感受著對方熟悉的體溫,明明相愛,卻無奈相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