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琦看著迎面而來的橙衣女子,眼色一閃,右腳一退,便整個人展臂向後躍起。
橙衣女子見棍下落了個空,不罷休,揚起長棍便再次朝沈念琦揮去。
沈念琦一腳踢開棍子,凌空旋轉了好幾個圈,身形移到了一棵高樹旁,一手搭著樹幹,穩穩落在了樹枝上。
橙衣女子見再次落了個空,眉頭一皺,正要繼續窮追不捨,卻聽到黃鶯的聲音從車上傳來:「橙杉,不得無禮。」
「黃鶯……」橙杉氣惱,正要說什麼,待看到黃鶯輕輕搖頭的動作後,終於還是氣悶地收了棍子,一跺腳,落坐回了馬上。
沈念琦仍舊立於樹枝上,望著那輛馬車,啟唇道:「王爺,為何始終不肯給念琦一個機會?」
紅影坐在車內看著立於樹枝上的沈念琦,嘴角扯過一絲冷笑,心想著這個沈念琦還真是不自量力,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她紅影守了王爺這麼多年,都未曾得到他一眼青睞,沈念琦這麼一個略有點背景的世家小姐,不過得王爺一分照顧,便妄想能夠在王爺心中存下位置嗎?未免太可笑!
這樣想著,紅影不禁打量了眼果榮王,但見他只悠悠地喝著茶,一言不發。
紅影滿意地笑了,那笑中還隱約帶著幾分對沈念琦的嘲諷。
「沈小姐,還是回吧。」黃鶯看了眼果榮王,而後望向樹上的沈念琦道:「王爺此行只為一人而來,容不下你的同行的。」
沈念琦一愣,眉頭微微一皺,只為一人而來?那麼,那個人定是青黛無疑了!
她雖不知青黛是為何出現在青城鎮並成為柳士言的填妻的,但是,對於果榮王對青黛的感情她卻是非常清楚的。
那個青黛,雖然名為七侍女之一,卻享受著其他六個侍女所沒有的特殊待遇,那就是果榮王的呵護和守護,正是因為如此,她幾次三番差點就能見到青黛真面目,卻幾次三番地中途失敗了。若不是這次機緣巧合之下得知了青兒就是青黛,恐怕她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那個青黛到底是何樣人也。
握著細枝的手一緊,那枝條便發出了一聲輕微的斷裂聲。
沈念琦的眼底閃過一絲不甘和懊惱,她果然在早前就應該把青兒除掉!
而如今,她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果榮王的馬車從自己的眼前經過,想再攔住,也無能為力了。
她旋即轉身,幾個飛躍,便消失在了林中。
「黃鶯,沒記錯的話,沈念琦就是柳士言的表妹吧?」馬車內,果榮王淡淡問道。
「是的。王爺。」
「本王記得,她曾說過她和柳士言是青梅竹馬,甚至一度可能結為夫妻。」果榮王悠悠說著,像是在詢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黃鶯怔怔地看著果榮王,默了會兒,才說道:「的確。據我所知,那柳士言似乎對沈小姐十分癡情。」
「癡情嗎?」果榮王的嘴角微微彎起一抹笑:「若是,倒很好。」
黃鶯只是微微一笑,並不答話。
紅影訥訥地看著面前的兩人,在這個世上,除了青黛,最瞭解果榮王心思的人就是聰慧的黃鶯了,青黛自不必說,但黃鶯的這份聰慧也時常惹得她羨慕不已,她曾無數次地想過,若自己能似黃鶯這般聰慧的話,那麼,或許更有可能從青黛的手中搶回果榮王。
怎奈,那不過是假設罷了。
每每看到黃鶯那副猜到些許主人的心思後諱莫如深的微笑,紅影就有些氣惱。
在紅影看來,除青黛外,最大的對手就是黃鶯了。於是,在自以為除掉了青黛後,她也曾一度想找機會除掉黃鶯,只可惜始終不曾如願。畢竟黃鶯太過聰明,絕不是她算計得過的。
馬車一路上疾馳而去,一點點逼近青城鎮。
就說沈念琦離開那片樹林後,就迅速地回到了藥柳山莊。
果榮王的拒絕讓她十分失落和難過,那種心情直到回了藥柳山莊也沒能恢復。
當初得知果榮王會到青城鎮來的時候,她簡直欣喜若狂,因為她當時還不知道青黛在這裡,而她也知道青黛有一個鐵則就是絕不會離開都城。這就意味著她有機會得到果榮王。哪知,青黛竟然就在這裡!而果榮王很可能一開始就是為了青黛而來的!
這樣的打擊和挫敗感叫她如何能接受!
沈念琦落在尚香苑的一棵樹上,將身形隱在掩映的樹枝後面,伸手扒下一根柔軟枝條,清冷的眸子靜靜地看著院子裡的一切。
子玉正在院子裡遛兔子,而青兒則坐在一旁看書,趙嬸和芍葯則在忙著曬藥草。
沈念琦的目光一動不動地落在認真看書的青兒身上,想起果榮王是為了她而來,眸中就隱約透出一絲殺機。
「表妹,看什麼這麼出神呢?」就在她出神的時候,一個幽幽的聲音從她的耳後根飄了進去。
「啊!」
沈念琦吃了一驚,一個不穩,整個人從樹上滑了下去。
柳士言眼見著,身子向下一探,抓住了她的手臂,抱著她一個旋身,便穩穩地落地。
「表妹,沒事吧?」他淡笑著放下沈念琦。
「表,表哥?」沈念琦猶自驚魂未定。
「去西院找你找不到還當你又
像六年前那樣不告而別了,沒想到不小心就看到你躲在這裡了。」柳士言一聲輕笑,漫不經心道:「表妹,怎麼到這裡來了?難不成是對青兒那丫頭感興趣?」
「啊?沒,沒有。」沈念琦被戳中了心思,忙矢口否認,急鎮靜下來後,笑道:「我是來找表哥你的。」
「找我的?」
「是啊。表哥,你都好久沒陪我了。」沈念琦嬌嗔地一笑:「我可知道,你最近經常往尚香苑跑呢。」
他別有深意地盯著她:「那你是否知道,我今天搬進了尚香苑?」
「你搬進了尚香苑?」沈念琦又吃了一驚。心下但願他是開玩笑,否則,他若是搬進了尚香苑,那她定難靠近青黛並對其下手。
沒想到的是柳士言完全不順她的意思,說道:「嗯。真真確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