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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果榮王 文 / 秋夜К暗雨

    幽閉黑暗的一間房子裡,只有高牆上的一個小窗口透進一點點的陽光,微弱地照在縮於牆角的一道影影綽綽的紅影上。

    那紅影縮成了一團,像是一隻蜷縮起來的刺蝟一般,兩隻晶瑩的眸子裡透出點點的光亮,抽抽噎噎的,有低低的哭泣聲。

    紅影不知道自己被關到這裡已經多少天了,然而,她卻早已覺得夠了,她不明白,為什麼王爺要那樣對她?就為了一個青黛?難道她為他所做的一切他都看不進眼裡嗎?那個青黛做了什麼,有比她愛他嗎?

    青黛,青黛,青黛!她到底有什麼好,值得王爺那樣看重在乎那樣愛!

    紅影越想越覺得不能理解,不能原諒,雙手緊緊地抓著雙臂,指甲都嵌進肉裡都未曾發覺到疼痛,原本傷心又不安的眸子因為妒恨而泛出一絲冷光。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解鎖聲。

    紅影震驚了一下,抬頭看去。

    鐵門很快打開了一個縫隙,一絲陽光透過縫隙照了進來,長期處在黑暗中的她一時接受不了光照,本能地抬手擋在了自己眼前。

    一抹綠色的裙擺隱約進入了紅影的視線中,她問道:「是綠雲嗎?」

    一個清甜的聲音回答她:「是我。紅影,王爺來看你了。」

    紅影一喜,也顧不得眼睛適不適應,忙放下手就往門外看。

    綠雲把鐵門拉開了大半邊。

    紅影微瞇著眼睛,果然看到門外花壇邊隱約立著一道風姿綽約的一道剪影,銀白錦袍在身,如墨黑髮披散,由一支白玉簪挽著,柔和光線把側臉的弧度勾勒得更加的立體俊美。

    那個人立在暖陽下,從黑屋中的紅影看過去,比過去更加的清高貴,哪怕就這樣遠遠地看著,她的心中都忍不住撲通撲通地跳著,努力拿一隻手捂著胸口,目光緊張而又恭敬,生怕自己視線太過唐突而冒犯了他。

    「紅影。」

    就在紅影還在發怔的時候,一道聲音悠悠傳入了她的耳朵裡,如玉璧輕敲,通透而又清潤,使她的精神一下子警醒起來。

    他說道:「你可知錯?」

    紅影愣愣地跪坐在黑屋裡,眼眶中還殘留著方纔的淚水,淚眼朦朧中看著屋外的男人,抿著唇,心中覺得委屈至極,然而,到了嘴邊,卻是抿著唇,微微俯下身,叩頭:「王爺,紅影知錯了。」

    「你可知本王關你多久了?」

    「紅影……」她一時語塞,初進來時還能數些日子,可日復一日,就覺得日子越來越難捱,哪裡還記得清過了多久?

    「綠雲,你可記得?」見紅影說不上來,果榮王又問了問門邊站著的綠衣女子。

    綠雲頭微低,恭敬道:「回王爺,再過幾天,就足足有十個月了。」

    紅影一臉震驚,十個月?她被關了那麼久了嗎?

    然而,當紅影正在驚訝於時間的長久時,果榮王卻是輕歎了口氣:「十個月嗎?可是,本王失去青黛的時間,可是比這十個月更長呢。」

    一聽到「青黛」這個名字,紅影的臉色一變。

    她驚愕地抬起頭,怔怔地看著那個人,明明不過屋內屋外的距離,可她卻從他的歎息中感到他似乎離自己不只千萬里之遙。

    一絲苦澀慢慢地從她的心底裡溢了出來,原先的喜悅只因他的一句話而轉變為了無法言說的心痛。

    這個時候,果榮王又說道:「罷了,你先出來,剩下的責罰就等本王把青黛接回來後,由她來定吧。」

    話音一落,屋外的人影就如一片落葉,轉眼即消失。

    紅影急匆匆從黑屋裡跑出來,只見得院子裡空蕩蕩的,彷彿剛才他根本不曾來過似的。

    「王爺已經走了。」綠雲在一旁好心提醒她。

    「我知道。」紅影失望地應著,心下則為著果榮王剛才說的話而驚悸不已,難道說青黛還活著嗎?不可能啊,她明明跌下了山崖,聽說下面是毒林,她就算醫術再高,掉到那裡,也絕不可能生還的!

    綠雲看著紅影臉上變幻不定的臉色,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說道:「對了,忘了告訴你一聲,青黛還活著。」

    簡單的一句話,成功地讓紅影整個人呆立住了。

    綠雲接著道:「冷情上次經過青城鎮正好見到她了。王爺本來還打算取消去青城鎮的行程,不過聽說青黛在那裡後,他決定親往那裡,親自把青黛接回來。」

    紅影聽著綠雲的話,雙拳握得越來越緊,眼中閃爍著憤恨的不甘。

    綠雲見她那副樣子,無聲的冷笑中帶著絲絲不屑,也不與她多待一處,扭頭就逕自走開了。

    柳士言看著面前的兔籠子,果然,雖然留著小白的一條小命,但他潛意識裡因著把它當成了青崖存在的象徵,無時無刻不流露出對它的嫌惡。

    子玉每次看到他死盯著小白的虎視眈眈的眼神,都會想起他曾經說的要把小白烤了吃掉的話,所以每次都會在看到他流露出那眼神後立即把小白抱到自己懷裡,戒備萬分地瞪著他。

    柳士言看著兒子死命護著青崖送的那隻兔子,心裡非常不爽,嘴角一撇,極其不屑地說道:「都說了多少遍,我暫時會放它一條小命。你也不用這樣緊張兮兮的。」

    子玉卻並不因

    他的話而放鬆警惕,而是略帶不滿地說道:「你最近幾乎都住在我們這裡了。我說你到底什麼時候走啊?」

    柳士言眼角一抽,大的嫌棄他也就算了,怎麼這個小的也嫌棄他!

    「小子,我是你爹你知道不?」

    「知道。那又如何?」

    什麼叫那又如何?這是一個兒子該對父親說話的態度嗎!

    柳士言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地教訓教訓子玉,好樹立下自己作為他父親的威嚴。

    他站了起來,一手拎起子玉放到了院中,命令道:「扎馬步!」

    子玉最討厭扎馬步了,立即皺起眉頭:「我為什麼要扎馬步啊!」

    「對父親態度不敬,難道不該罰你嗎!」

    「我沒有不敬啊!」子玉矢口否認。

    「把手伸出來!」柳士言板臉。

    子玉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見他臉色變了,也不敢駁他,只得小心翼翼地把右手伸了出來。

    柳士言掏出插在後頸領子內的紙扇,抓著子玉的手就是一下打!

    那打速度太快,而且力度不小,子玉措手不及被打個正著,疼得馬上哭了出來。

    「哇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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