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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舊疾復發 文 / 秋夜К暗雨

    再次見到青兒的時候,沈念琦的眼神都變了,不再是過去那樣讓人捉摸不透,反而是直接的敵對的。

    「沒想到王爺最寵愛的青黛竟然會成了我表哥的填妻。青姑娘,你總是讓人意想不到。只是不知道你對我表哥是否真心?」沈念琦聲音輕柔,語帶譏諷。

    看著那雙清風霽月般的面容上的寡薄之意,青兒的唇角不露痕跡地彎了一下:「沈小姐叫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

    沈念琦不動聲色地走到青兒的面前,眸光流轉,用著幾乎要把人射穿的視線打量著青兒。一直以來,她都很好奇,那個讓果容王神魂顛倒的侍女青黛到底有什麼出眾之處,然而,當真人站在自己面前時,竟大失所望。

    青兒的確長得極美,但是她卻絲毫不覺得自己比她差分毫,也正是這樣的大失所望,讓沈念琦心裡面有著強烈的不甘。為什麼果容王在乎的人是青黛而不是她沈念琦?憑什麼?

    青兒不解地看著沈念琦,對於這個剛剛才認識沒多久的女子,她實在不明白對方那敵對的態度是為著什麼,更想不通這個沈念琦又是怎麼知道自己身份的?

    「我不管你是為著什麼嫁給我表哥的,但是你如今既然都嫁了,就希望你最好一心一意對我表哥,不要做對不起他的事。」

    無端被人這樣一通指責,青兒覺得莫名其妙,她不悅地挑起眉頭:「沈小姐,不管你是他的表妹也好,是他的心上人也罷,我和他之間的事情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私事,換言之,我要如何對待他是我的事,你非我,控制不了,我是他的妻子,就算要警告我,那也是他該做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的。」

    沈念琦平靜地看著她,面對她的理直氣壯,一言不發。

    「好了,如果該說的話都說完了,那我就先告辭了。」

    青兒皮笑肉不笑地招呼了一聲,轉頭就走。

    午後,天空中突然稀稀落落地下起雨來。

    青兒半倚在窗旁,晶燦的眸子幽然地看著窗外的雨,冷峭寒風夾雨撲面而來,她卻是連避也不避。

    恍惚間想起去年冬天在都城,也是一樣的大雨,他帶著她進宮給太后看診回府的路上,她突然說想要雨中散步,他縱容地遂她的意,甚至打發了隨從,親自撐著傘,一隻手攬著她的腰,為了不讓她被淋到,幾乎把整把傘都挪到了她這邊,以至等到了府裡,身上濕了大半。然而,他卻沒察覺般,反而掏出一條帕子幫她擦拭著微濕的頭髮,滿臉溫柔寵溺的微笑。

    那個人就是那樣,平靜無波中一點點滲透進他人的生命中,讓人無法輕易察覺,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影子已經深入骨髓,無法擺脫。

    他對人的狠是如此,對她的愛亦是如此。

    青兒也曾惱恨自己,明知愛上他是一種毒,很有可能心死而無藥可解,怎麼還會明知故犯?

    但是,愛上就是愛上了,愛一個人又怎麼是自己的理智所能輕易控制的呢?誠如紅影當初所說,任何一個女人,都會愛上他,而任何一個愛他的女人,對於他所給的痛苦,都會甘之如飴的接受。

    甘之如飴的接受嗎?她無法做到這一點。

    是不是,真的就不夠愛呢?

    來到藥柳山莊說是巧合,但與其說是留在這裡,倒不如說是逃到了這裡。

    這一年來,她刻意地遺忘他,一心一意想要擺脫過去的身份,過去在他身邊的經歷。本以為做到了,誰知,冷情的出現,一下子讓好不容易淡忘的一切排山倒海地襲入腦海,甚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清晰深刻。

    包括那一天,他躺在別的女人的床上,無奈而殘忍地說道:「這是形勢所迫。婭婭,原諒我……」

    心好痛。

    青兒突然一手捂著胸口趴在了窗欞邊,隨著回憶的波濤洶湧,心口痛的症狀也不期然地如影隨形。她用力地咬著唇,兩行清淚奪眶而出。

    「喂,你怎麼了?」一個清冷的聲音飄了進來。

    青兒愣了一下,抬頭,看到窗外,柳士言撐著傘站在雨中。

    柳士言隔著雨簾子,看到她泛紅帶淚的眼睛和蒼白的臉色,眉頭微微一蹙,走到窗邊,一手伸過去摸了摸她的臉:「丫頭,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還掉眼淚?」

    青兒抿著唇,看著面前那張關切的面容,揪緊了胸口的衣服,聲音略帶沙啞:「我心口痛。我難受……」

    心口痛?難受?

    柳士言眉頭皺得更緊了,「你等我一下。」

    他徑直進了屋,把傘放到一邊,就走過去扶起她的身子,抓過一隻手替她把脈:「脈象很正常啊,為什麼會心口痛?」

    青兒看了眼他認真的神情,憂鬱地低垂下眉眼,顰眉微蹙,手依舊捂著胸口,像是在忍受著某種痛苦似的。

    柳士言見她臉白如紙,看起來確真難受,不由得擔憂道:「別是舊疾?」

    青兒努力地點了點頭:「舊疾沒錯。我自己都治不好。沒事,痛一陣就好。」

    「痛一陣就好?什麼叫沒事,你疼得臉都發白了!」柳士言不由分說地將青兒打橫抱起,放到了床上,一把扯過被子給她蓋住:「你給我好好躺著,我現在馬上就叫人去請大夫。」

    「請什麼大夫?我就是大夫。」青兒拉住他的手。

    「沒聽說過醫者不能自醫嗎?」

    柳士言說著又要走,卻發現手被牢牢地抓住了。

    青兒急了,眉頭皺得很緊:「都說了不用了,你不要給我多管閒事!」

    他似乎是被她激動的情緒給愣住了,待看她一臉堅持後,終於還是歎了口氣,無可奈何地坐在了床沿上:「你這個女人還真愛逞強。」

    「這叫有自知之明。」青兒虛弱地應了一聲,臉色稍緩:「就疼一陣,過會兒就好了。許是太久沒疼過,所以一下子有些受不住罷了。」

    「太久沒疼?」柳士言錯愕,這是以前經常疼,後來好過一陣嗎?那又是什麼觸發了這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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