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鐘後,門被打開,進來的卻不是老甘,而是一個穿西裝的老頭,身量不高卻很有氣勢,兩眼炯炯有神,拳尖都被磨平了,他就是成震天的管家,王阿福。看著在床上躺屍一般的劉子華,王管家笑了,自製的迷煙不是蓋的,管你什麼高手,一律放倒。
突然,異變突生,本應被迷倒的劉子華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迅猛無比的一招黑虎掏心將王管家打得佝僂在地,腰弓得像只死蝦,黃膽水都吐出來了。
劉子華一把扯住他的頭髮,將他的頭抬起來:「說,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害」
話還沒說完,劉子華便鬆開了扯住王管家頭髮的手,並且慢慢後退,高舉雙手。
原來,此時三四個彪形大漢手持五四手槍闖了進來,黑黝黝的槍口齊刷刷對準了他的腦袋,雖然自負身手了得,但他還沒自信到可以在如此近的距離躲過四把手槍一起發出的子彈。
王管家面容扭曲扶著牆壁站了起來,被劉子華那一拳砸中,就像被急速行駛的火車頭撞上了一般,打得他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緩了一會兒,王管家感覺好受點了才說道:「小子挺厲害,連我都著了你的道。」
說完沖一個持槍的漢子一點頭,那漢子將槍插回腰間的槍套,從背後拿出一個手銬,大咧咧地走過去將劉子華反手拷上,並拿出一截尼龍繩將他的腳也給捆住並打上了死結。
劉子華被三把手槍指著頭顱,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來,只好老老實實的被拷上手銬,捆住雙腳。
看到手銬、槍套,劉子華有些懷疑,這些人難道是警察?為了昨晚夜市的打鬥而來?不過不像啊,警察辦案會吹迷煙?難道是夜市混混請來的殺手,報復自己?也不對,這些小混混哪有那麼大能量!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這樣對我。」劉子華皺著眉頭說道。
王管家一揮手,兩個漢子將槍收回,開始在窄小的屋子搜索起來,另兩個仍然拿槍頂著劉子華的頭顱,只要他稍有異動,便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會明白的!」王管家說完就不再開口了。
過了大概五分鐘,兩個漢子將屋子翻得底朝天都沒找到想要的東西,王管家才一臉凝重對劉子華說道:「交出內經,饒你一死。」
「什麼內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劉子華心中大駭,剛才看到他們到處翻找什麼東西的樣子,他就有些懷疑了,現在親耳聽見,還是讓他很震驚!這個人是怎麼知道他有通天內經,他可從來沒拿出來給別人看過,也沒跟別人說過。啊,對了,在遊戲裡自己得意忘形之際似乎跟東莞仔和成震天說過,難道是他?
說來也巧,他剛到這裡的那天便將內經藏到了廁所的隔牆上面,倒不是防備什麼人來搶奪,只是這一帶入室小偷多,怕出意外搞丟了而已。
王管家咧嘴一笑:「你會知道的。」說著上前一步,抓住劉子華反背在身後的手腕用勁一捏,「啪」一身悶響,劉子華慘叫一聲,他的手腕骨竟被這看起來瘦不拉幾的老頭給一下捏斷了,豆大的汗珠沁沁而出。
「再問一遍,它在哪?」
「不知道。」
「呵呵,好倔強的小鬼!」王管家掄起蒲扇般的手掌狠狠扇了劉子華一耳光。
劉子華一張嘴一股血水帶著幾顆牙齒噴了出來。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皺一下眉頭都不算好漢!」劉子華咬牙硬撐,他在拖,希望有人聽到動靜報警,但他也知道這基本上不可能,這些人敢明目張膽的配槍,肯定是有備而來,不過只要有一線希望他都不會放棄。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咱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玩。」王管家十分淡定的說道。
「你背後的人是誰?是不是姓成的?」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內經現在在哪裡。」
劉子華慘笑,玩遊戲玩出火導致現實火拚仇殺的事他聽說過不少,想不到今天卻發生在他身上,只不過有點區別,對方是謀奪他現實中的裝備,只因為他一時嘴欠,透露了內經的事,當時只是一句玩笑話,誰曾想卻有人當了真。
「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自找的。」王管家說道,拿出了一包牙籤,抓住劉子華另一隻完好的手,將牙籤狠狠插進了手指尖,十指連心,劉子華疼得慘叫起來。
等十個手指頭都插滿了牙籤,劉子華已經疼得叫不出來了,渾身大汗淋漓,面容慘白,嘴角卻帶著嘲笑。
「等我把你的手指甲都拔了,你就笑不出來了。」王管家掏出了鉗子,劉子華閉上了眼睛,竭力承受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因為劇烈的掙扎,手銬都勒進了皮肉裡,鮮血淋漓。
「好久沒見過這麼硬氣的人了,不愧是練過的,小子,我開始有點佩服你了。」王管家用老虎鉗將劉子華的十個手指頭的指甲都拔掉了,血肉模糊,觸目驚心,而劉子華疼暈過去,又馬上被疼醒,但他依然沒有開口,倔強得像頭受傷的孤狼。
「還有什麼招,都使出來吧,我都接著。」劉子華喘著氣說道。
王管家摸出一包軟中華,從容點上:「江湖事,禍不及家人,本來我是這樣想的,奈何你不配合啊,那就別怪我了!」
劉子華心中一顫,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你父母親人的住址,我們查得一清二楚,市中心廣場邊擺花攤的瞎妹你很喜歡她吧,你的哥們甘有志用不了多久就下班了,你不想他撞上我吧?」
「你敢動他們一根手指頭,我絕不放過你!」
看著色厲內荏的劉子華,王管家笑了:「交出內經,我絕不傷害他們。」
劉子華沉默,良久才說道:「內經在廁所牆上。」
王管家將煙頭一丟,說道:「你們幾個看緊他,敢亂動一下就開槍。」
這裡的廁所是在室內隔出來的,牆壁只壘了兩米高,王管家輕輕一跳,便看到了那本通天內經,右手伸出,便拿在了手裡。
迫不及待的打開一目十行看了幾分鐘,王管家故作鎮定的深吸了一口氣,但他顫抖的雙手,狂喜的眼神卻深深的出賣了他,少爺答應與他共享這傳說中的通天內經,現在輕而易舉的便奪到了手,怎不讓他欣喜欲狂。
巷子裡,停著兩輛黑色奧迪,劉子華頭戴黑頭套,幾支槍管頂在他的腰眼,跌跌撞撞的被帶到其中一輛車前。
車窗降下,露出一個大光頭,正是成震天。
王管家恭恭敬敬的將內經奉上:「怎麼處理他?」
成震天接過內經,說道:「做掉,乾淨點。」
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其中一個槍手一眼,那槍手點了點頭。
王管家卻沒發現這個情況。
劉子華嘴裡被塞了布條,說不了話,但卻能聽到,這聲音正是遊戲裡的成震天所發!可惡,不但搶走了內經,還要殺死自己!該怎麼辦,怎麼辦?
王管家帶著四個漢子壓著劉子華上了令一輛車,車子發動,向荒僻的郊外駛去!
半個多小時後,來到了一荒無人煙的小樹林,車子停下,三個大漢從後備箱取出折疊鏟,開始挖坑!王管家也走下車,車內就剩下劉子華和另一個持槍的漢子。
劉子華知道,機會來了,就是現在!
反抗還有一絲機會,不反抗的話就是死,無論如何都要拚一拚。
打定主意,劉子華猛地爆發,以頭猛撞身邊漢子面部,卡吧一聲脆響,那漢子的鼻樑整個塌了下去,鮮血飛濺,碎骨插進了面部,他發出一聲慘叫,扣動了扳機,子彈將車門射出一朵小花,然後他就暈了過去。
一聲大叫,劉子華雙手發力,強忍疼痛硬生生拉斷了手銬,然後扯下頭套,一腳將車門踹飛,一竄而出,看準方向向樹林狂奔而去!
王管家反應最快,聽到車裡發出槍聲,他馬上扔下煙頭,將插在腰間的五四手槍拔了出來,拉動槍栓,子彈上膛,向那道飛奔的身影連射三槍。
而這時,挖坑的三名漢子聽到動靜也扔下了折疊鏟,持槍在手,連扣扳機。
密集的槍聲中,劉子華的身影晃了晃,然後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三名槍手和王管家小跑過來,其中一名槍手伸手一搭劉子華的勁動脈。
「沒心跳了。」槍手沖王管家說道,然後將屍體翻過來一看,一朵血花在胸口處蔓延,子彈從後背射入,從胸口射出。
「把他拖過去,埋了。」王管家面無表情的說道。
半米深的坑很快就挖好了,槍手們還在往下挖,王管家走了過來說道:「可以了,趕緊完事,咱們走人。」
這時,鼻樑骨被劉子華撞碎的槍手一臉痛苦的走了過來,王管家回頭看了一眼說道:「你沒事吧?」
碎鼻槍手說道:「我沒事,你有事!」
然後舉起了手中的手槍,在王管家一臉的驚駭中扣動了扳機,膛口焰亮起時,子彈掀開了他的頭蓋骨,他倒入坑中,死不瞑目。
接著槍手們又將劉子華已經變冷的屍體推入坑中,和王管家葬在一起,然後回土。
十分鐘後,槍手開車離去,此地重歸平靜。
半小時後,一隻烏鴉飛到了埋著兩具屍體的地面,啊啊的叫了幾聲,然後啄起被踩實的泥土。
突然,一隻手猛地破土而出抓住了烏鴉,然後原本應該死亡的劉子華神情呆滯的從地下爬了出來。只見他口角流涎,看著手中掙扎的烏鴉,茫然不知所措,一副呆傻的摸樣。
其實劉子華當時中的那槍並沒有傷到要害,離心臟差之毫釐,只是貫通傷而已。面對這麼強大的火力,又受了傷,他根本沒有把握能逃掉,緊急關頭他想起了內經中記載的一種假死功法,當年因為覺得好玩練過一段時間,現在沒有辦法了只有使出來裝死,希望能逃過一劫。
但是因為他並沒有完全掌握這門功法,被埋在地下半個多小時,當他醒過來時,大腦缺氧過久受到了無法恢復的損傷,非但失去了記憶而且精神還出了問題。現在的他已經變成了一個精神病人,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要幹什麼,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了吃飯、睡覺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