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9-08
蕭然對她來言,亦友亦兄,以前她摸不清楚自己對他的感覺,她一直以為那是愛!想在想來,那不過是即父親之後,唯一一個這麼寵愛著自己的男人所獨有的依賴罷了!以前,她時時羨慕星紀,羨慕她有父親和哥哥疼愛,雖然蕭父、蕭母待自己猶如親生,可她終究感覺到拘謹。
比自己長不了幾歲的蕭然,無疑給她二十歲之前的生活添了許多的亮采。
如今,兩人相隔兩世,她有諸多不捨也難以說出口來,只能借由這張臉,來慰藉自己鄉愁和思念。
不知不覺,晚霞已經落去,天已經暗了下來,雲宿僵著身子,動也不敢動!聞著自女人身上散發的清香,他總有種莫名的滿足感,這種感覺在很久以前他聞到過,這種味道陌生又熟悉。
藉著夕陽的餘光,淨鳶看一眼輕鬆登上土坡的黑衣男子,心中不免有些冷觸感,她心情極度不爽,在費盡力氣的爬上眼前的一個長長的斜坡之後,她這才喘了好長的一口氣。前面那個男人甚至連回頭都沒有回頭看她一眼,然而,她堂堂一個公主,卻跟在一個陌生男子身後走了那麼長的路不說,她發覺在面對這個男人,她竟然有種壓迫感和緊張的錯覺。
她這一輩子除了對七哥君慕然有這種感覺外,就對連對父皇和皇奶奶也沒這種感覺!
她只是貪玩了一點,和阿蘿去到後山採了點野果,結果回來就沒有見到嫂嫂!她不擔心嫂嫂安危,所以也不心急,她本想在四周逛一下順便找一下嫂叟,可這個男人卻不由分說跟了出來,她本想拒絕,可是看著他的眼睛,她的話到了嘴邊,卻生生的嚥了回去。
這個男人的眼睛太過陰戾,渾身散發一種冷冽的氣息,彷彿一個不小心,就會將人刺的遍體鱗傷!
「呀!」由於前方男人步子驟停,一時毫無防備的淨鳶額頭撞到了他的後背。
「喂,你幹嘛突然停下啊?」淨鳶揉著有點痛的額頭,心裡暗咒,卻不敢直言。男人僵硬的背脊筆直的站著,他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層霧氣,讓人看不真切,她只注意到這個男人週遭的空氣似乎都變了,當看到男人越發冷僵的表情,她有些奇怪。
順著男人戾氣欲盛的眸光,淨鳶也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不……不會吧?藉著天跡留下唯一一點藍色的光輝,她看到……她竟然看到嫂嫂和……和那個男人……
「嫂嫂……你……你們……」當錯愕的驚呼聲在耳邊響起,靠在雲宿肩頭的飛煙這才發現,不知何時,有兩人正在向自己逼近。定盯看去,這才看到是一臉震怒的淨鳶和那帶著面具卻十分危險的陌生男子。
飛煙下意識的將目光轉向那陌生男人,她心中升起一抹不安。她坐直身體,支撐著雙腿站起身來,強迫自己不在那個男人的狠戾的目光中軟下腿來,她語氣淡淡的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瞧她那模樣,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淨鳶又惱又氣,衝她吼道:「嫂嫂,你們兩個在這裡做什麼?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
淨鳶聲音太吵,飛煙不免微皺眉,淡淡道:「我們沒怎麼啊!你幹嘛這麼大聲說話?」
淨鳶這樣,好像她和這個長相酷似蕭然的男人有什麼苟且的行為似的!
見飛煙恍然未覺她這種行為欠妥,淨鳶氣惱,頓時口不擇言道:「如今七哥不在,你……你竟然……竟然敢和這個男人在此幽會,還舉止姿態親暱,你難道就不會覺得顏面無光!愧對七哥?」
聽了淨鳶的話,飛煙頓時覺得身子一冷。
雖然她和雲宿才見了一次面,雖然她至今未知他的姓名,可她和他總有種相視很久的感覺,所以她一時難以自控,這才失了禮儀,可是……可是這不代表她給君慕然戴了綠帽子,這不代表任何人都可以用此事向她說道。
愧對七哥?
她愧對君慕然?
呵,真可笑!她只是倚在男人肩頭,感受一下那逝去已久的溫情罷了!這也有錯,那君慕然身邊那麼多暖床的女人,他是不是愧對她更多?!飛煙臉色僵了,心也冷了!淨鳶生氣是應該的,只是……因為她是君慕然的妹妹,所以,她也一直當她是妹妹,她真心待她,可如今……
如今,她卻不明青紅皂白,就將**的罪名加在了她的身上,她心痛之餘難免有些心寒。
的確,她是君慕然的親妹妹,卻不是她的妹妹,當事情發生的時候,她第一時間會為他的哥哥著想總是沒錯的!她終究沒有多作解釋,只是深深的歎了口氣。
「嫂嫂……我對你太失望了!」淨鳶眼角帶淚,掩面而泣,奔了出去。
雲宿眉頭輕皺,隨即歎了口氣,見飛煙臉色沉凝,他輕聲道:「這……她這樣跑出去沒事吧?」
「嗯。」飛煙點了點頭,隨即沉斂的站在原地,寸步未移。
她有種想哭的衝動,可是,她卻哭不出來,她本來就不是愛哭的人,即使今天在這個男人面前哭出來,也只是因為見到了這張臉,可是,不哭不代表她是性情剛冷之人,她心裡很難過,可她……可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不善於交際,所以……她只能看著事情發生,卻毫無辦法!
那面具男子冷惻一笑,唇角帶著寒戾的溫度。
飛煙見他如此笑意,不免失措,腳步向後頓挫一步,穩穩站下。
雲宿心頭一慌,想也沒想就連忙上前扶住飛煙。
男人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見男人背影越遠,飛煙這才恍然回神:「他……他是誰?」
「你是指幕兄?」
「慕?」飛煙暗暗咀嚼這個字眼,可她總是會將這個字和那個男人聯繫在一起,而且,這個面具男子和君慕然總有一些相似之處,也許……也許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有這種錯覺吧。
「他姓幕,單名一個白字。」
「幕白?」
「怎麼?」很奇怪嗎?雲宿疑惑的望著她疤痕錯綜的右臉。
飛煙恍神的搖了搖頭:「不!沒……沒什麼!」
看一眼天色,飛煙道:「天色不早了,我要早點回去了!」
雲宿歎了口氣,道:「本想留你在此用膳,現在恐怕也是不能了!回去時,要與你妹妹說道清楚,以免對你有所誤會。」
飛煙只與他們說淨鳶是她的妹妹,其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她不知道,雲宿早就知道了她的謊言,更是將她的身份也參透的一清二楚。飛煙沉默了一下,說起。
「那個—關於我體內麝香和中毒之事,還希望你能替我保密。」在雲宿疑惑的目光中,她解釋道:「我不希望親人替我擔心,能治好便罷,不能治好也消了徒增傷悲的苦惱!」
雲宿心中微沉,點了點頭:「我答應你。」
飛煙笑笑,轉身欲走,便又頓停了步子,返身問起:「對了,還不知道閣下高姓大名?」
雲宿笑了笑,嗓音猶如山澗中的泉水,清脆卻悠揚,極為悅耳。
「在下,雲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