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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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夜逐漸加深了,將一封密函放在燭火焚燒怠盡,君慕然沉下了眉眼。
暗衛調查出,林縣令秘密謀動,看來,不久便是實施抓捕的良機。
許久,他沉聲喚起:「小姜。」
在一旁掌燈的小姜,立馬跑上前來,恭敬的問道:「王爺有什麼吩咐?」
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君慕然問道:「現在幾時了?」
「估摸著,應該有戌時二刻了。」
戌時?
男人微微沉下臉色,歎道,不知道……她睡沒睡?!
清啞的輕咳在閣中響起。伴著男人輕咳,小姜驚慌的問道:「王爺,您又咳血了?要不要找大夫來看一下?」
擦去唇角縷縷血絲,君慕然搖了搖頭:「不用了!沒什麼大礙。」
這林縣令真夠陰險的,竟然想到在酒中下藥的這種卑鄙的手段!男人沉默,思緒又回到中午那一刻。
那個女人似乎總有用不完的精力,今天,竟然去毗鄰南川的災鎮上救下兩個孩子?!還堂而皇之的闖進青樓?他發現,最近,她沒有想要逃離他的打算,雖然如此,但是他依舊不能放心!
十三天了!來到泉城已經十三天了!他們整整十三天沒有見面了!中午見到了她,一直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差點便頃刻不見!他甚至在渴望著她。
行至泉城,已經兩個月了,加上她小產的那前後兩三個月,他已經有將近四個月沒碰她了!泉城冬季異常寒冷,她生長在四季如春的帝都,與他來回奔波,不知吃不吃的消?
忽然,男人揚聲說道:「掌燈,東廂。」
東廂閣。
飛煙裹著棉被,安靜的睡在榻上。
她微微蹙眉,在夢中,繚繞的霧氣,讓她所處的位置似同幻境一般,伸手妄想除去眼前霧氣,飛煙高喊道:「有沒有人啊?」
可惜,沒有一個人應她!
光著腳,飛煙哆嗦著揉了揉寒冷的手臂,走在漫無止境的霧氣中,她感覺到異常的孤獨,也許是白天的事情讓她難過,夢中的她,竟然被這種孤獨的感覺輕易的打敗,她坐在地方,抱著腿嚶嚶的哭泣著。
忽然,一個細碎的男聲響了起來。
「歌兒?」
飛煙微微一怔,瞬間止住了哭泣,抬頭吼道:「是誰?」
「歌兒……」
悠然苦澀的聲音自好遠的地方響起,這讓飛煙只感覺到寒意乍起。
她揉了揉因發怵而顫抖的手臂,站起身來,朝聲音發源地走去,可越走,她感覺身子越重,身旁彷彿在什麼東西在困住她。
「歌兒……」
那聲音有些熟悉,帶著一縷沉痛,飛煙揉了揉痛苦的頭腦,輕輕的敲擊,想要擺脫那種痛。
忽然,一點閃亮的光芒照進了飛煙的眼睛裡,飛煙微驚,連忙向著光輝小跑。
不知跑了多久,她竟然看到……
蕭然?
「蕭然……」飛煙驚吼一聲,便向他衝了過去。
霧中的蕭然彷彿聽到她的呼喚,衝她淡淡的一笑,這蒼桑的笑容彷彿穿過了千年的時光,真實又縹緲的出現在她眼前。
飛煙又驚又喜,向他跑去。
可是,當距離他很近的地方時,飛煙愕然停住,她膛大眼晴,一臉驚恐的看著他懷中躺著的女子。
那女人……那又人竟然和她有著同樣的一幅臉孔?不同的是,那女人的右臉的疤痕已然消失,那個她,一身大紅色的衣衫,安靜的躺在他的懷中,就在飛煙的注視下,那張與她熟悉的臉開始慢慢變的乾枯,慢慢的**,慢慢的成了一副森白的枯骨。雖然兩人面相有些差異,可飛煙卻知道,那個人是她!
只見,蕭然對她淡淡笑了笑,緊接著抱著長相和她一樣……不對,應該說抱著她的屍骨漸漸遠去。
「蕭然,蕭然你別走。」飛煙驚恐無措,連忙追了上去。
夜,無盡的蒼涼。
看著躺在床榻上,一腳裹著被褥,一腳橫在床外,只差沒有跌倒在床下的飛煙,君慕然輕歎。
真不知一向規矩森嚴的染相,怎麼教出她這樣的女兒?!她不僅脾氣潑辣,會跳奇怪的舞,會唱奇怪的歌,還成天滿腦子奇怪的想法?可偏偏女兒家該懂的琴棋書畫、針線女紅卻樣樣不通!
將被褥蓋在她的身上,動作小心翼翼的將她移回床榻中心,男人坐在榻邊,定盯看著她睡中的容顏。
只有在熟睡的時候,她才會這麼乖。
歎了口氣,他伸手想要將她額間的碎發撫至耳鬢,哪知,還未碰到她的臉,僅僅只差了一毫米的距離時,他聽到了她夢中失聲輕喚。
「蕭然,蕭然你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