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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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走多久,飛煙忽然發覺不對勁。她看著眼前空無一人的林子,突然慌了起來。
君易陽呢?
剛剛他明明還在她身側不遠處啊?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飛煙在原地轉了幾圈,打量著四周,可是四周連個人影都沒有!飛煙不知道目前自己身處何處,只感覺四周的霧氣更濃。
聽淨鳶說過,南山的野林極大,如果迷了路很難走出!除了剛入林時還能隱約見到幾人的身影,可是這進入密林後一轉眼連個鬼影都沒有!
君易陽呢?大家呢?
飛煙心中雖然慌急,卻暗暗的咬牙,強迫自己鎮靜下來。
沒多久,忽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呀,你在這兒啊?」
飛煙埋頭徑走,忽然一個人叫住了她。
那聲音很熟悉,隱隱透著一股子欣喜,飛煙停下腳步,連望了過去。
是君易陽那廝,只見他一臉抱怨的說道:「你剛剛到哪去了?本殿下一直在到處尋你,就是不見你蹤影!」
看他長吁一口氣,顯然放下心來,飛煙也跟著放下一直緊懸的心。
原來君易陽獵了一會兒便發現飛煙不見了,他向右邊尋了去,可是找了半天也沒有見她影子。
飛煙聽了他的解釋,無奈的白了一眼,他白長了那麼大的一對眼晴,他的眼晴是用來幹嘛的?吃飯?她就坐在他左側的樹下,他竟然都沒有看到!
他叮囑道:「南山林子裡野獸很多,你一個人又無防備武器,千萬不要亂跑。」
飛煙點了點頭,扯了扯嘴角,問道。
「你剛剛說找我,有事嗎?」
原以為她迷路了,見她安全的回到他身邊且沒有絲毫異樣,君易陽心情似乎很好。原本他只是單純的去尋她,可是如今聽她的話,他倒是想到一些活兒,要交給她。()
「本殿下獵了很多獵物,你替本殿下撿了去。」君易陽一臉不懷好意的笑。
敢情他找她是為了撿獵物的啊?飛湮沒好氣的暗罵一聲。早知道她就不出來了!可是人在屋簷下,哪敢不低頭?!
飛湮沒好氣的問道:「哪呢?」
君易陽抬起下巴,指了指幾個地方。
在馬下仰視著他,飛煙忽然覺得從這個角度看君易陽,隱約同君慕然有幾分相似。
戲耍了她,君易陽心情莫名的很好,他俯瞰著她,卻見她明顯的失了神,行為怪異的搖了搖頭。
不會傻了吧?君易陽擔心的眨著大眼晴,巡禮著她。
可是飛煙卻沒有察覺他的目光,心頭卻百感交集,她腦袋裡想著事,腳下虛浮的向君易陽所指的方向行去。
想到君慕然,她忍不住想起幾天前最後一次見他的場景,想到那個淪落為墊桌角的木牌。雖然木牌名義上是她丟給他的,讓他愛怎麼處理怎麼處理,可是好歹東西是她從普安寺求回來的,她心裡還是希望他可以好好的保存,就算他不屑要那木牌,可是再怎麼樣,他也要給點面子吧?要麼丟在一旁或者轉送給別人也比墊桌角來的好啊。
可是……他卻將木牌墊了桌角!想到這裡,飛煙便堵的慌,他將牽繫姻緣的木牌墊在他房間裡的桌腳下,而且是那麼當眼的地方,只要他一低頭就可以清楚的看到,這不是讓他時時嘲弄的想像著她送他木牌時的窘樣嗎?!可惡!
飛煙怒形於色,全身僵硬氣憤,可是沒多久,她便認命的垮了肩膀,就算她不滿又能怎麼樣?
對於前些日子自作多情的表現,她至今懊惱不已!因為見他有佩帶香囊的習慣,她自不量力的想親手繡個荷包袋送他,他是王爺,要什麼有什麼!可是她卻沒啥寶貴的東西,所以,她想了想,便決定用自己辛辛苦苦做的手工做為敲門磚,既而和他談讓他帶她來狩獵場的事,可是……他想都沒想就否決了她的請求,而且語氣還很堅定。最終飛煙退縮了,灰溜溜的走了。
飛煙見不遠處躺著中箭的動物屍體,心情鬱積,歎了口氣,走了過去。
這次君易陽射中的是只野兔,野兔已死,周圍有許多血跡,能看出來,在它臨死前它很慌亂,那一雙紅彤彤的圓眼瞪的極大,死不瞑目。看著野兔滿身是血,飛煙心裡很是排斥。
野兔的身上卻有兩支長箭。一箭射中了它的腿,而致命的那一箭射進了它的脖子。
看著兔子的毛皮被血染紅,飛煙嚥了嚥口水,壓抑心頭的懼意,上前用雙手分別握住箭尾,將兔子屍體舉了起來。她向來懼怕碰觸動物的屍體,連日常常見的雞鴨也不敢碰,更何況是只野兔!
將兔子穩穩的舉起,飛煙長吁了口氣,轉身向君易陽走去。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讓飛煙的步子停了下來。
「將獵物放下。」
那個聲音清脆動聽。
飛煙停下腳步,朝聲音發源地望了過去。
見到遠遠向自己奔馳而來的幾人,飛煙心神忽然一喜。但是,雖然心中歡喜,可是她沒有忘記用雙手舉著野兔,站在原地沒敢亂動,她真不知道自己倒底在顧及什麼!
「吁……」君流簡牽緊韁繩,將奔躍的馬匹瞬間停在了原地,動作乾淨利索。
淨鳶在他後面不遠處,正慢吞吞的跟了過來。
她還想著怎麼聯繫淨鳶呢,沒想到在這個地方遇到了。
停穩的馬兒,流簡坐在高大的駿馬之上,望一眼飛煙,看他一臉輕佻的模樣,顯然沒有認出她來,細長且大的桃花眼微微上桃,略顯不耐,他仰起了下巴,語氣冷然的命令:「將獵物放下。」
飛湮沒想一開始便被他認出來,所以她不動聲色,也沒有聽命於他,她雙手緊緊握住箭翎將野兔高高挑起。
見她沒動作,君流簡微微蹙眉,桃花臉上揚起不悅,怒想。
那小子是聾子嗎?他都下令三次了,可他依舊沒動靜!
飛煙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放手,野兔身上兩支箭,如果猜的沒錯,這兩支箭來自不同的兩個人,君流簡與君易陽。她奉君易陽之命,如果將野兔給了君流簡……如果君易陽怪罪下來……!
在她苦惱中,淨鳶走上前來,她看著不遠處被半包圍、身材矮小的男子,她仰頭嘲弄的笑話流簡。
「九哥,這小子不聽你話呢!」
淨鳶不認識飛煙,也不知道面前這個膽大的男子是什麼人,可是流簡卻清楚,在比賽開始前,他曾在五殿下身旁看到過他。五哥的人,他不能輕易去動,可是他聽了淨鳶的調侃,臉上饒有慍色,脾氣也頓時忍不住了。從記事起,他還沒有被人當眾晾在一旁過呢,流簡正欲發火。
咚的一聲,野兔屍體落了地。
尋思來尋思去,飛煙下了決定。
畢竟只是只野兔嘛!應當沒啥大事!
見獵物掉地,君流簡一口惡氣堵在了胸口,他瞥一眼身後的禁衛,再無聲的看一眼野兔,禁衛明白他的意思,走到飛煙的面前,欲將掉落在地的野兔拾撿起來。
流簡坐在馬上,看著丟下野兔後,輕吐氣息一臉輕鬆的飛煙,他忽然感覺那雙眼晴在哪裡見過?可是一時間他又想不起來!
見野兔被人撿起,飛煙心裡樂的自在,不用再對野兔的屍體感覺到害怕了。
就在飛煙長吁一口氣的時候,只聽見不遠處響起一陣馬蹄聲,飛煙望去,只見君易陽斥著胯下馬兒向她行來,看不出他是何表情。
右側是高高在上的流簡,左側是漸行漸至的君易陽,在加上君流簡身後的禁衛軍,飛煙所處的位置像是被重重包圍一樣。
飛煙站在原地沒敢動。
君易陽看到了君流簡,他睨一眼流簡身旁禁衛軍,瞧見禁軍的手中拎著被自己射中的野兔屍體,便笑逐顏開的說道。
「真巧啊,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九弟。」
君流簡笑,斜睨飛煙一眼,明知故問的笑道:「這是五哥的隨從?」
君易陽表情淡淡的點點頭。
君流簡瞪飛煙一眼,冷聲道:「五哥的身邊何時多了這麼一號人?這小子面生的很,流簡還是第一次見。」
「這小子為人忠厚老實,五哥便一直留他在府上任職,並沒有帶出來過,五弟看著當然面生。」君易陽對答如流。
「哦?是嗎?」流簡顯然不大信,微微挑起氾濫的桃花眼,望向飛煙,低笑道:「五哥的府上何時多了個這麼不懂禮數的奴才?!」
聽他的話中,顯然有著對她剛剛不遵從命令的不滿。
真小氣!飛煙中噓歎。
聽幾人對話,淨鳶也忍不住打量起來飛煙。
見飛煙容貌、服飾皆是普通,雖然第一眼感覺有股子熟悉感,可是看那陌生的臉,她一時沒有將她與飛煙聯想在一起。
看流簡不滿的模樣,君易陽反而是一臉好脾氣的笑了笑。他的表現出乎飛煙意料之外。
只見君易陽姿態微低,似在陪禮道:「回府後,我定會好生管教。」
君流簡看著君易陽,笑道:「慶幸今日得罪的是本殿下,這倒不是大事!如果今日這奴才得罪了其他蕃王、使節,那便不會如此輕易放過,五哥還是多加囑咐手下奴才,睜大狗眼才是。」
聽到這裡,飛煙怒火蹭蹭上升,她差點忍不住的破口罵出,可如今人多,她只能忍著不發作。
流簡那個臭小子,竟然明裡暗裡罵她是狗?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