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2-15
剛走到門口,飛煙便被走出瓊華宮蘇予墨給攔了下來。
「王妃留步。」蘇予墨臉上看不出清緒,小聲道:「王爺需要休息,吩咐屬下不許有人打擾,王妃請回吧。」
飛煙微訝,指了指裡面的人,小聲問道:「他睡了嗎?」
「王爺正準備休息。」
飛煙笑道:「那不是還沒有休息嗎?」說完便要闖入。
「王妃,您請回。」蘇予墨單手伸直,阻了飛煙的去路,他的臉色有些陰鬱。
飛煙見他生氣,只覺得硬闖不是辦法,便小聲跟他雙手合十的懇求道:「蘇護衛,我求你還不行嗎?我只是有些擔心王爺,我保證不打擾他,一會就出來!」
君流簡看飛煙確實是很擔憂,便揚聲沖蘇予墨吼道:「喂,姓蘇的。」
蘇予墨和飛煙同時回頭。
君流簡對蘇予墨微微一揚俊俏的下巴,清朗的說道:「放她進去吧。」
蘇予墨微微皺眉,沒有說道。
就趁這個空隙,飛煙連忙從蘇予墨的身側遛進了瓊華宮,飛煙仗想蘇予墨應當會對她的身份有所顧慮,無法直接將她拎出去,加之如果真的鬧起來,一定會打擾到君慕然安睡,綜和以上兩點,她才毫無忌憚的推門而入。
果然,蘇予墨只是微微詫異,卻沒有大聲喧嘩,也沒有將她抓出去!
反身,關門,在關上門的那刻,飛煙看到蘇予墨朝君流簡走去,而流簡則一副願主保佑她的模樣!飛煙衝他投去感激的一眼,掩上門,將兩人關在了門外。
瓊華宮。
晌午,日頭正值頭頂。
即使關上了門,閣中還很明亮通透,飛煙走到外閣桌旁,纖細的手指壓在桌面,她來這裡的次數並不多!僅有那麼一次,但是,她卻熟悉的記得這裡的每件物事的擺放,以及撞破她腦袋的那張桌子。
瓊華宮很大,足足比她的倚瀾閣也有大上兩倍,整個閣中充斥著淡淡的龍誕香。
那人並沒有睡!
見她進來,那人顯然沒有一絲表情與詫異,只是淡漠的擲下手中的文卷,臉色蒼白的看著她。
她離他不遠!僅有五米左右的位置,而他們之間隔著一個大的桌上面堆滿了尚未批閱的文書。
瓊華宮是他的寢宮,即使是休息的地方,他也有這麼多文件要批!如若在現代,她的歲數與他一樣大?只不過都是二十二歲的年紀,而他卻為諸事操勞,想必一定很辛苦,所以才會病倒!
飛煙微微移動步子,靠近他,有些不自然的開口問道:「你……你沒事吧?」
「有事嗎?」他微微攏起眉心。
有事嗎?她……她沒事就不能來啊!飛煙下意識的抓緊手中的荷包,小聲的問道:「我聽流簡說……說你病了,有大礙嗎?」
擔心之情溢於言表,君慕然鳳眸微斂,幽藍的光澤閃現著陰晴不定的神色。
他幹嘛一直這樣看著她?
飛煙感覺到頭皮發麻,低下頭不敢直視他凌厲的目光,當看到快要被她拆壞的荷包時,她這才想起今天是來幹嘛的!
「對了,我……」她的話還未出口,便被他打斷了。
他表情極冷,沉怒的斥道:「好了,沒別的事,你可以走了!」
說完他壓抑不住的咳了幾聲,男子鳳眸陰冷,眉心也始終輕皺,看他的模樣像是在壓抑著什麼?應該不會只是簡單的感冒吧?飛煙直覺的這樣認為。
他的咳嗽了數聲,不見好轉,反而咳的蒼白的臉頰微微泛紅。
看著他略顯單薄的衣衫,毫無知覺的雙腿,飛煙這才想起什麼,她連忙跑到內閣翻箱倒櫃起來。
見經由下人整理乾淨的房間,一轉眼變成了廢墟,君慕然陰冷的質問:「你在做什麼?」
飛湮沒有回頭,只是揚聲問道:「你那蓋腿的毛毯跑哪去了?怎麼找不到?!」
君慕然身子微怔,手裡緊緊捏著文書的角,直到紙張邊緣裂開,他這才微微回過神來,他放下手中的奏折,看著飛煙在屋子裡忙進忙去,翻箱倒櫃,一臉焦急。
他突然好心的說道:「毯子在右面第三個櫃子,第二層裡放著。」
飛煙忙上前打開,呀!果真在這裡,她連忙抽出一個毛毯,細心的給他蓋上腿,緊接著又將窗子給關住。
君慕然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她做這些事。
已經是夏季了,這個季節連豬也不會感冒吧?飛煙留下了一扇窗用來換氣,身子在窗前微微頓住,她知道他身體差,可是不至於差到這種程度吧?看來有機會她一定要好好瞭解瞭解。
關好窗,她回過身來,可是,卻在轉身的那一刻身子卻僵在原地。
她僵硬的扭過頭,向窗戶旁的一張小圓幾看去,那是一張共有三隻腳的圓幾,上面放著翠綠的盆栽,其中一隻腳下明顯的用什麼東西支撐著。
而那東西,飛煙認得!
那是她送他的,原本她沒有想過他會在那張姻緣牌上刻字,可她也萬萬沒有想到他會將姻緣牌給拿去墊桌腳!飛煙吞下心頭的苦澀,緊緊攥住手中的荷包,她想他應該不會稀罕她的禮物吧!
見她呆站了老半天,視他與無形,君慕然心頭微微有絲不悅。
「染飛煙。」
他戾聲喚道。
飛煙一怔,回過神來,她吞下心頭不適,掩飾住臉色的失落,走回他身邊。
那一瞬間突然覺得她身上有股感傷,可是……看她毫無異樣的臉,他微微皺眉,剛剛是他錯覺嗎?
將荷包藏在袖中,飛煙在他身前三米處站定。
他沒有遺漏她的小動作,男人微微瞇起鳳眸:「染飛煙……」
「我有話想問你。」飛煙低著頭,倔強的抿唇打斷了他的話。
男人微怔,即而甩甩衣袖,姿態慵懶的坐在輪椅上,抑起下巴,清冷的問:「什麼事?」
「我……」語氣微頓,飛煙咬了咬牙,懇請的說:「多國朝賀那日,我,我想和你一同去。」
男人沒有說話。
飛煙摸不清他的想法,染相為何要讓她去,她不曉得,可是除去染相那晚的警告,她也想去,非常想去。
「為什麼?」
冷沉的聲音就在頭頂。飛煙心底突然有股莫名的害怕的感覺,她盯著男人近在咫尺的那雙手。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她只是單純的想去,而且……如果她不去,她擔心染夫人會有危險!
飛煙不覺捏了捏手心,都是冷汗,她抬頭看著他。
她表情語氣都夾帶著希冀,她懇請的說道:「你帶我去,好不好?」
飛煙從瓊華宮出來,已經有半個小時了!一路上她始終臉色不悅。
沿著小河走,她無聊的踢著掉落在地的枯枝。
他沒有答應她,理由是,朝拜涉及野外狩獵,歷代皇朝均不許女子參與進去!飛煙開始還以為只是小事一樁,哪曾想,南陵歷代沒有這先例,想想讓他帶她去還真是個麻煩事兒!
到時候鐵定很熱鬧,她喜歡看熱鬧。
要怎麼辦呢?!偷偷混進去?
「呀,嫂嫂你回來了。」
想著想著,她便回到了倚瀾閣。
淨鳶連忙跑到她身邊,笑鬧著:「嫂嫂見到七哥了嗎?」
飛煙點了點頭,越過她走到石桌旁。
「嫂嫂將荷包給七哥了嗎?」淨鳶笑問。
飛煙攏了攏衣袖,將裡面的荷包藏好,便自嘲道:「誰說給你七哥的啊?我自己做自己用的好不!」
見她臉色似乎有些不好,淨鳶猜出了事情的好壞,她跟著飛煙身後,兩人一同坐到了院子裡的石桌旁。飛煙一口氣喝下整杯涼透的茶水,即使如此也沒有她心冷。
淨鳶見她心情不好,也沒有多說什麼,在一旁安靜的陪著她,她端起阿雅剛燒好的一壺茶水,給飛煙倒了些,哪知飛煙呀的一聲,一撅而起,她手中的水壺也差點扔了。
淨鳶看著倒灑的茶水,一臉可惜道:「嫂嫂,這可是茗幽郡上好的碧螺春耶。」
「先別管他春不春的。」飛煙不耐的擺了擺手,隨及一把抓住了淨鳶的手,瞪大了雙眼,逼近淨鳶激動的說道:「淨鳶,你幫幫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