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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四十八章 交織情意 文 / 夏梨

    更新時間:2012-11-12

    倚瀾閣。

    飛煙緊張的坐在閣中,手骨稜角分明,緊緊的攥著手中的荷包,她尷尬於這樣安靜的與他待在同一個空間,如果是在別的地方,她可以找理由逃走,可是,這裡偏偏是她的閣房!

    君慕然靜靜的喝著茶水,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的糾結,只是沉靜在自己的世界。

    太陽慢慢西沉,閣裡也逐漸逐漸昏暗了下來。

    透過薄薄的窗紙,屋外的柳林微微的搖曳著。

    兩人這樣沉默,一直到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打破了倚瀾閣的沉默。

    飛煙將錢袋放在桌子上,慌忙站起身來,快速的衝向門口。

    靜悄的倚瀾閣外,傳來一聲劇烈的開門聲。回到瓊玉宮為靜王找披氈的小姜,因為她的這個舉止,嚇的後退了兩步,等看清那人是誰,他驚訝的張著嘴巴,有些詫異,上下的打量她幾眼,好一會兒才緩過神,連忙跪下行禮道:「給王妃請安。」

    飛煙為自己的行為,有些尷尬,她笑笑:「起來吧。」

    「謝王妃。」小姜起身,隨手將手上的毛氈交給了飛煙,說道:「這是奴才從瓊玉宮取來給王爺護腿用的毛氈,王爺就交給王妃了,奴才在屋外候著,王妃有事儘管喚奴才。」

    這都已經到晚飯時間,怎麼才將這個東西拿來?看這樣子,他今晚是不走了?

    飛煙頓時緊張起來。

    小姜站在門外,沖坐在閣中椅子上的君慕然恭敬的說道:「剛剛奴才經過鏡荷宮,鏡主子托奴才給王爺帶了信。」

    微微的抬頭,他冷漠的問:「什麼事?」

    小姜看一眼飛煙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回答:「現在已經到了酉時了,鏡荷宮的晚宴已經準備好了,鏡主子差奴才來問王爺何時去鏡荷宮?」

    君慕然微微蹙起眉頭。

    看著自家主子臉色有些沉,小姜被嚇的一頭虛汗,連個氣也不敢出,他原本就會料到,此話一出,靜王定然會怒,因為他向來不喜歡別人左右思想與行蹤。

    小姜低著頭,半晌才敢抬頭去看,只見靜王皺了皺眉,說道:「等會你去鏡荷宮通知一下,就說本王今天不了鏡荷宮用膳,讓她晚上也不必等了,本王今晚在倚瀾就寢。」

    「奴才遵命,奴才告退。」

    小姜領命退下後,閣中又只剩下飛煙與他。

    只要想到他今晚要睡在這裡,她就緊張的冒汗,他們已經有一個多星期沒有這樣相處了!飛煙微微擰著手中的布料,警惕的站在門前,離他遠遠的。

    太陽沉了下去,天漸漸變成了冷藍色,氣溫降了下來,有些涼意。

    手上的薄毯能夠抵禦寒氣,飛煙緊緊的揪著毛毯。

    君慕然看著一動不動的飛煙,有些緊張的僵持在原地,他微微揚起下巴,指著她手中的毛氈,道:「給本王蓋上。」

    飛煙回神,看著手中被自己緊張的揉成一團的毛氈,臉色微微一窘,躊躇的上前,給他小心翼翼的蓋好了整個腿,確保沒有地方裸露出來,才退了一步,乖巧的站在一旁。

    她一句話也不說,有些異常的沉默。

    看著她忽然變的有些緊張,忽然發覺今天下午那在眾人面前,自信張揚的人好像並不是她!他承認,今天的一切,她給了他不小的意外。

    那張寫著『速回相府』的紙條,在兩人冷戰的第二天,他便無意間在床角里看到。原以為今天她偷偷瞞著他出府,是想迫不及等的回相府,哪曾想,暗衛來報,說她只是偕同淨鳶去了普安寺,而且一路上遇賊,被救,這一切暗衛都鉅細無疑的告訴了他。

    從那個時候,他就對她更加有了一絲興趣。

    突然出現的狀況,便是柳飄絮中了毒,可是那拙劣的把戲怎麼能夠騙的過他?只不過,他忽然不想拆穿而已,他想依照這個事情,看看這個給了他許多驚訝的王妃,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她會怎麼樣?是奮起反抗,還是乖乖認命?

    於是,他順水推舟,將這個事情故意鬧大。

    與眾人一起來了倚瀾閣興師問罪,而他也饒有興致的等待她的提前回歸。

    沒想到,她的機智聰慧,成功的解救了她和幾個下人,他在想,無論她有沒有辦法保護自己,他最終都不會救她,受到責罰那也是她應當得到的,可是,她卻成功的拯救了自己和一群丫頭。

    她笑的比任何一個人都有光彩,那一瞬間,他的心微微顫了顫,他微微皺了皺眉頭,下一秒鐘便決定了,初五那天,他會帶她去宴席。

    到時候,染相私下裡也定然會有小動作,到時候,他就會明白她到底在耍什麼把戲?

    飛煙向後偷偷的瞄他一眼,他也在淡淡的看向她,不說話。

    僵硬的對他笑了笑,好一會兒,飛煙才鼓足勇氣問道:「你晚上要在這裡睡?」

    君慕然點了點頭,幽藍的眸子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將她深深的吸了進去。

    飛煙搖了搖頭,暗罵一聲,自己太沒出息了,竟然被他的美色誘惑了!他要在這裡睡?他又要在這裡睡?是像幾天前一樣?

    得到答案,飛煙扯了扯嘴角,僵硬的笑。

    她的目光在閣中飄蕩,始終不敢看那人,最終目光落在了紅漆木的桌子上,那裝著錢袋的玉石,她忽然想起什麼,走上前,將裡面的木牌取了出來。

    這是她當時帶出來的木牌,因為想讓他刻字,所以才帶回來的,心臟砰砰砰的跳動著,胸口也有些悶,飛煙緊緊的攥著木牌,想,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

    鼓了鼓勇氣,她深吐一口氣,轉身走到他身前,伸手將木牌推倒他眼前,決心說道:「這是師傅給我的,聽說將木牌上面刻上名字,再掛在姻緣樹上,便可以成就美好的姻緣,那麼這對戀人就會長長久久,永遠的在一起,這個給你吧。」

    君慕然淡淡的看她一眼,再看她手中的紅色木牌,沒有伸手接,只是輕聲問道:「你希望木牌上刻著誰的名字?」

    希望刻誰的名字?飛煙一怔,微微蹙了眉頭,低吼道:「當然是我和你的啊!難不成要你刻上你和其他女人的啊?」

    君慕然冷誚道:「你明明知道本王」

    「不喜歡我嘛!」飛煙打斷他的話,有些自嘲的笑道:「就如同你說的,你不相信神靈一說,所以也不相信姻緣樹可以帶給人美好的姻緣,既然如此,那麼這小小的一塊木牌,你刻與不刻,都不會給我們將來的結果改變什麼,那麼你現在又在怕什麼?」

    看他還不打算接下,染飛煙面子有些掛不住了,將木牌扔到他身上,賭氣道:「算了,你愛寫不寫,你木牌我是交給你了,寫上你與你其他愛人的名字也好,你丟了也好,都不關我事!」

    說完,飛煙走到閣中,連飯也不吃,逕直的就睡下了。

    柳林中。

    君流簡拿起紫砂杯,品著淨鳶為他新煮的茶,笑道:

    「多日不見!淨鳶的茶藝越發精進了!」

    淨鳶只笑不語。

    君流簡將飄蕩在水面茶葉吹了吹,品一口清香的碧螺春,笑道:「說起來淨鳶也在無憂宮待了有三年了,這功夫是沒有多大的長進,茶藝倒是讓人有了不小的驚喜!」

    君淨鳶抬起眼,笑著報怨道:「九哥就只會欺負淨鳶,從來都不誇獎一下人家。」

    她的小臉粉白晶瑩,綻著光彩,微微側眼,睨向那一直冷眼相對的蘇予墨,她臉上笑容僵去,接著無言的將蘇予墨眼前的空杯斟滿。

    君流簡瞥一眼連一直說話的蘇予墨,笑著對淨鳶說道:「你這杯上好的茶水給了他,真是浪費了!」

    淨鳶笑道:「那怎麼會?依本公主現在的泡茶手藝,就算蘇護衛當真不敢喝,但是定然的也會賣本公主這個面子吧?」

    淨鳶將自己面前的空杯裡面斟滿,沖蘇予墨舉杯,豪氣的說道:「蘇護衛,謝謝你這幾年來一直忠心的守在我七哥的身邊,回宮也有半個月了,一直想找機會感謝你,但是也一直沒有時間,今天好不容易才有了機會,淨鳶先敬你。」

    說完將杯子裡的茶喝空,沖蘇予墨微微揚起倨傲的下巴,道:「不知道蘇護衛可賞本公主這個臉?」

    她沒有給他反駁的機會,一口氣喝光了有些燙的茶水。

    蘇予墨微微挑眉看她一眼,沒有說話,桌子上的茶氣裊裊蒸騰,將他的神色看的不是很真切,微冷的目光穿過霧氣,定在淨鳶的臉上。

    柳林內外份外靜謐。

    君流簡看著蘇予墨冷冽的神情,微微沖淨鳶低斥道:「淨鳶別胡鬧!在無憂宮三年,你的武功沒長進,記性倒是差了!你該不會忘記了,小時候只要予墨喝茶,就會全身起紅診的事情了?」

    「哦?」淨鳶微微挑高鳳眉,有些自嘲,笑道:「瞧這記性,倒是真忘記了蘇護衛一碰沾到茶水,便會生病的這回事了!是該罰!」說著又倒了一杯熱茶,獨自的灌進嘴裡。

    嘴巴有些被燙傷,淨鳶微微皺了皺眉頭。

    蘇予墨冷眼瞅著她,冷若冰霜開口道:「既然公主都這麼說了,即使要蘇予墨命,予墨也不會皺下眉頭,更何況只是杯茶?」

    他冷笑的在她微訝的目光中,將茶水喝個精光。

    她沒想到,他真的會將茶喝光,目光依舊是往日的冷嘲,眼前有些朦朧不清,卻倔強的緊抿著唇。

    將空杯放在淨鳶的面前,蘇予墨冷冷的說:「公主,您要予墨做的事情,都已經按您的吩咐做了,如果沒什麼事情,予墨先行告退了。」

    說完,執起石桌上的寶劍,向柳林外走去。

    紫砂壺沉靜的躺在冰冷的桌子上,杯子裡面的茶水,已經漸漸的涼了。

    淨鳶低著頭,將涼去的杯子裡,再添了些茶水,不再一口吞下,轉而細細的品著,淡淡的熱氣遮住了她眼中的溫熱。

    君流簡看著向來活潑的淨鳶,沉默的喝茶。他也安靜的守在她身邊,不說話。

    好一會兒,他才出聲質問:「為什麼要這樣?」

    淨鳶不解的看著他:「什麼?」

    君流簡皺眉微皺,凝視著他這個囂張卻很單純的妹妹,歎了口氣,道:「你出走與回宮不就是因為他嗎?為什麼見到他便要如此決絕的趕他走?你心裡明白其實強硬的態度,並不是解決你們問題的辦法啊!」

    淨鳶苦笑,搖了搖頭。

    竹林內外,陽光的餘輝,將天空染的血紅,淨鳶喃喃道:「九哥,我好恨他。」

    是啊,她恨他,恨他那麼多年,都看不到她對他的愛,她累了,所以選擇逃避,一逃就逃了三年。

    如今回了宮,見到他,她變了,不再是以往那樣去愛他,只是死心的將愛埋到了心底,用恨來偽裝,也許,只有這樣,她才不會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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