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64集團軍的方向這個麼,政委你來看」蔡伯祥參謀長指著沙盤上那在興安盟對面的那些密密麻麻的代表蘇軍作戰單位的小藍旗,繼續說到「蘇軍一直保持著在我們興安盟的當面有眾多的兵力,而且西伯利亞鐵路可以讓他們從烏拉爾以西調集了足夠的兵力。」
「這是我們一直都不得不去面對的問題。」李德安政委也頗是有些無奈。
「如果在這個方面的蘇軍做好了一切作戰的預備工作,那麼一聲令下,隨時可以起攻擊,但我們看來,蘇修的作戰方向始終應該是以華北為主要方向。」蔡參謀長收回了指向沙盤的指示棒「故而我認為,這次敵人在黑龍江一線攻勢是整個對我作戰的預謀中的一步。如果我們保持不動,那麼蘇軍不但可以使用蒙古方面的作戰集群來始終牽制著我們,還可以通過黑龍江突破面向我們的正面方向插一刀。」
政委點了點頭,沉吟了下說到「可是如果我們調出齊齊哈爾的第64集團軍,北上作戰,則一旦蘇軍以後貝加爾方面的作戰集群實施攻擊,則輕而易舉的便是能夠突破我們的防禦,繼而長驅直入,向我們動攻勢,那時我們會陷入極為被動的態勢。」
「可即便如此,與其我們被動,倒不如把被動甩給敵人去背,我認為還是要在黑河一線投入兵力,這樣不但可以一舉遏止該方面的蘇軍的進攻,就算到時候敵以後貝加爾方面的部隊實施進攻,我們也可以斷然讓64集團軍脫離作戰,繼而西進,實施主動性的攻勢防禦,只要我們戰場主動權,也不會吃虧到哪裡去。」參謀長的指示棒重重的揮向黑河的方向。
「但如此這樣一來,就必須要求從漠河到滿洲裡一線的守備部隊,不惜一切代價防禦住蘇軍任何有可能在當面的進攻。遲滯、削弱敵之作戰力量,直至64集團軍起攻勢。」李德安將軍指著興安盟一線至漠河一線的標注有蒙邊守備6、8、7b及黑邊守備1b的小紅旗說到。
「還得看司令員的態度,畢竟這個方案的風險性也很大。」隱隱約約之中,李德安政委感到了有些不同尋常,司令員去接了個電話,怎麼這麼久,等等,剛剛說是家屬院來的電話,政委驀然的想起張司令員的兒子正是在北京軍區,好像是在駐守唐山的66集團軍197師,任師訓部教員,蘇聯人對唐山實施了猛烈的轟炸,那邊的情況極為混亂。該不是…想到這裡,政委挑頭過來對范洪卓參謀說到「范參謀,你去看看司令員那邊有什麼事情沒有。」
「什麼時候了,還打電話來!」辦公室內的,張雙翼司令員對著電話那頭的老伴兒大脾氣。
「南征也早就不是個孩子了,你擔心,擔心什麼呢!唐山的情況現在不明,和你一樣,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好了別打電話來了!」說著司令員光的下,掛了電話。
此時這位自小失去慈母,與父親相依為命,參加紅軍時,還還不滿14歲,在紅四方面軍先後擔任過交通隊員、黨支部書記、政治指導員,走過長征路,負過重傷,並曾受張國燾的極左路線迫害,被開除過黨籍,背負著不公正的處分三過草地雪山,抗戰時期在八路軍129師歷任排長、連長、營長、團長等基層職務,從百團大戰到反掃蕩,打過多少硬仗,立下了多少戰功的百戰名將,此時卻平生以來第一次產生了從未有過的挫折感。
曾經先後在晉冀魯豫野戰軍、二野擔任旅長、師長的時候,無論是千里躍進大別山,還是帶領部隊鏖戰中原,飛越長江天塹,進軍大西南,無論什麼樣的困難,都從沒有讓他產生過如此這樣強烈的失敗危機感覺。甚至就是在在志願軍擔任3第五次戰役、金城防禦戰、上甘嶺戰役,在那殘酷過了以往任何一次戰爭的朝鮮戰場上,和裝備先進的以美國為的聯合**隊血肉相見的時候,將軍都沒有過一絲的如同今天這般的感覺。
但將軍也知道,共和國自建國以來,從沒有遇到過像今天這樣的如此危機,蘇修起的進攻將會給這個國家帶來什麼樣的災難,張雙翼司令員不用去想也知道。無論是1971年被任命為北京軍區司令員,還是在1973年底,被調任瀋陽軍區司令員,主持東北方面的對蘇備戰。張雙翼將軍都很清楚共和國面對著的是怎麼樣的一個敵人。也正是這種危機感讓自己在這裡一呆就是十一年。可是今天,什麼都不一樣了,因為當蘇聯人開始轟炸北京的時候,已經意味著,多少次曾經在紙面上的推演終於生了,多少次在軍事演習中,被點定為『假想敵』的蘇聯人這次是真的來了。
雖然對老伴這個時候打來電話多少感到不滿,可是在將軍的心裡對自己的這個兒子還是多少有那麼點不放心的,只是在張雙翼司令員的心裡,那種舔犢情深從來都是冷藏著,但這不等於是自己的心裡沒有這個兒子。
因為兒子是在跨過長江,南下解放全中國的時候出生的,所以當初自己就給他起了名-張南征,本來自打小起,將軍就對這小子寄予了厚望。可是自從在自己的要求下,兒子穿上軍裝,當兵從軍之後,怎麼著老頭子一直覺得這小子身上沒有軍人的氣息,不是可以帶兵打仗的料。從軍校畢業後,張南征倒是幾次有機會被派到基層部隊去的,但卻都都被老頭子以『這小子就是當代趙括』的名義給頂回去了,搞到現在,都3o來歲的人了,還只是在66集團軍197師當個師訓部教員的職務,可老頭子不待見這個兒子,但其實還是對他保有希望的。所以現在唐山方面的情況,多少也是牽動著張雙翼司令員的心。
「司令員!」當范洪卓走進來的時候,正看見司令員沉思樣的看著窗外。
「哦?范主任啊!」張雙翼司令員招了招手,示意范洪卓進來。畢竟是自己的得意門生,從調職到瀋陽軍區以來,這小子就一直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十一年來,這對蘇備戰的基本預案至少有一半是出自他的手筆,所以這個時候,張雙翼司令員更想聽聽他的意見。
剛剛走進門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就彷彿從身後炸響起來似的,沒等范洪卓醒悟過來是怎麼回事,夾雜著灰土塵煙的氣浪便將他猛然的推搡著拋出房間內。
光當,所有的燈火頃刻之間全部黯然而滅,整座大樓驟然的死寂下來,除了那滋滋而響的電流聲。隨即便是一陣淒厲的防空警報突然刺破夜幕下的沉寂。
「司令員!司令員!」強忍著背部的疼痛,范洪卓參謀爬起身來,破碎了玻璃的窗戶外一片燃燒著的火光直衝天幕,染紅了黑夜,映襯著這房間裡的死寂。
眼睛上黏黏的,就像是膠水樣的糊拉在眼皮上,那流淌著的熱乎乎的感覺讓這位主任參謀感到一陣眩暈,范洪卓知道那是額角磕破後流下的鮮血。「司令員?」范洪卓藉著依稀的火光,摸走上前去,地上一片抖落下來的塵土,還好,大樓還算堅固,沒有垮塌下來。
「司令員!」聽著依稀而起的痛苦的呻吟聲,忍著背上那陣陣的刺痛感,范洪卓搶忙上前去,昏黑之中,張雙翼司令員趴在辦公桌上,掛在牆上的牌匾掉落在他的身旁,上書的『運籌帷幄』四個大字已然是暗淡無光,到處都是被氣浪吹掀的文件、紙張。
「司令員!您還好吧!」好半天,范洪卓才擠出這句話來,他不知道該是去說些什麼。軍區司令部遭到空襲了嗎?不對啊,怎麼沒有防空警報聲。
「我沒事!沒事兒!」張雙翼司令員的胳膊被掉落下來的牌匾給砸傷了,額頭重重的磕在辦公桌上,擦破了點皮,其他倒也沒有什麼,只是都快七旬的人了,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去,看看什麼情況!」張雙翼司令員艱難的站起身來,推開想要扶著自己的范洪卓,命令道「去作戰室看看,還有,核實下情況,究竟怎麼回事!」
「是!司令員」范洪卓總算知道了自己該去做些什麼了,司令部大樓的爆炸絕不是偶然。
當然不是偶然,至少這個時候開始向司令部大樓開進的軍區警衛營的官兵此時已經傻眼了,整個司令部大樓已經是一批狼藉之樣,這棟建立於195o年代的帶有著濃重蘇式風格的辦公樓整個的被削去一半,磚瓦碎片非得到處都是,坍塌下來的半棟樓是整個兒的塌了下來的,估摸著不少人被埋在裡面。
而處於在司令部大樓對面的鐵路總局賓館則是已經成了片廢墟,這棟處於在和平區南三馬路與太原街交叉路口的東北角的四層磚混建築,本來就是棟老建築。這樓的前身就是瀋陽『滿鐵會館,當年是日本人於1925年建成的。
初期是南滿鐵道株式會社設在瀋陽的鐵路員工俱樂部;後來分別是日本關東軍憲兵隊和綏大警務處所使用。1948年11月瀋陽解放後,瀋陽軍區一直佔著這棟樓,後來瀋陽鐵路分局往回要,瀋陽軍區又不給,最後官司一直打到國務院,周總理下令軍隊退出大樓,在路東面新建司令部大樓,也就是現在的軍區辦公樓,才算了了這場風波。
收回去的大樓一直都是被瀋陽鐵路分局當作招待所使用,現在這棟老房子垮了,整個的塌了。而處於在它對面的軍區辦公樓也塌了半個。可真是難兄難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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