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斯萊斯緩慢的行駛在車流車海的車潮裡,右車窗半開著,千俊魘黑色的狹長絲被冬日的風吹拂的有些幽楊,他的眸底,黯然而深邃,他坐在後座,前邊,穿戴整齊的司機敬職的開著車。左車窗玻璃倒映出他魅惑的臉龐,後視鏡裡的世界,越來越遠,像是那些他們一起裝點的過去。
突然,他的眸子緊緊的瞇起來,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出聲道:「停車,先回公司。」
司機雖然按照他的吩咐把車開的很快了,但是因為前方車流堵塞,還是在路上被擔誤了好些時間。待千俊魘趕到辦公室的時候,才算舒了口氣,他的東西,果然在這裡,確切的說,應該是她的東西。
他抽出盒子,裡面是一雙清澈到璀璨的水晶鞋,那樣耀眼的顏色,就像當初他親手為她穿上它時,便是為了她而存在,那光華到奪目的色彩,均是為了她而存在。他是在他們的房間的衣櫃裡,現它的,他沒想到的是,在宴會後,她還留著這雙水晶鞋。千俊魘冷的空洞的心,因為這,而注入一些溫暖,癡迷的看著它,就像望到了那個女人一樣。
田澀雨的心在一這一刻閃過些許的疼痛,直覺隱隱像是覺到了什麼,她毫不猶豫的擦乾了眼淚,對著司機道:「司機,到千氏企業。」她的直覺告訴她,或許他沒走遠。澀到痛的笑隱過唇角,她有些自嘲,田澀雨,你什麼時候開始相信你的直覺了。不過,她就相信自己的直覺這一次,就這一次就好。
千俊魘輕輕的把水晶鞋放進盒子裡,望著落地窗外的天空,心裡,閃過些許失落,他有些自嘲,千俊魘,你不走,是在期待著什麼嗎?
田澀雨打開車門,再一次用更快的度衝進了千氏,按下電梯,然後看著數字跳,這一刻,她看著這個電梯,突然間恨它的慢,「叮——」的一聲,她來不及整理好情緒,掛著滿臉的淚水,用一種前所未有的狼狽姿態衝進了辦公室。
千俊魘正在看著落地窗外的視線被不知名的來人撞斷,疑惑的偏過頭去,跟來人的視線撞在了一起,他只覺得,他身上所有的血液都凍結了。薄唇嚅動著,他終是自唇齒間沙啞而僵硬的開口,似乎還帶了點不確定:「小雨,你….你怎麼來了???」
田澀雨凝住他的眼,淚眶裡,泛上了激動的淚花,她臉上哭過的痕跡太明顯,她瘦弱的身軀有些氣急,她的胸口上下的起伏著,她一步一步的向他走來,那緩慢的步子,每一步,叫他的心口一痛,終於,她站定了身子,靜靜的仰著頭看著他吃驚的眸子。淺笑自然,卻不由自主的在眼眶裡漫上了點點淚花。「千俊魘,沒有我的同意,誰說你可以離開的,你這樣丟下我,很不負責任呢?」
看著她俏皮的笑容,他的呼吸止住了,他的喉間,有些哽,「小雨,」
「你不要說,你聽我說——」田澀雨伸手摀住了他的唇,「我看了你給我的信,也一句不漏的把你說的那些話給記下來了。千俊魘,三年前我愛你,所以有了你的孩子,因為怕你會不要這個孩子,所以我始終都沒有問過你的意見,後來,在那一天,我的孩子沒有了,我恨你,不顧一切的恨你,甚至恨到希望我們之間從來都沒有生過什麼。而過了三年,我依然恨你,你卻跑來跟我說你喜歡的人其實是我,那時候,我有感動過,有動心過,但是基於那些恨,我始終不願意原諒你——」
千俊魘的眸光有些複雜,聽著她自述般的解釋,喉頭閃動了下,「小雨,是我傷你太深。」
「後來,我現你還是一樣的霸道,一樣的專橫,所以,那時候,對你說了重話。其實,我並不想傷害你,因為傷害你,我會比你痛一百倍。」她放開摀住他唇瓣的手,雙手執起他的大掌,在他的掌心裡寫下幾個字,千俊魘渾身一震,似是不敢置信,一絲黯然滑過眼底,他低喃著,閉緊了眸子,「小雨,你一定是騙我的對不對,我傷害你那麼多,你一定是騙我的對不對?」胸腔裡因為她的那幾個字,而激動的整個身軀都在輕顫。
她踮起腳尖,主動的吻上他冰涼的唇瓣,而後,勾住了他的脖頸,將自己貼在他的懷裡,她的氣息盡數的落在了他的耳瓣,千俊魘的四肢都僵硬了,因為他清楚的聽到她說:「千俊魘,我愛你。」
他更緊的擁住了她,像是要把她嵌進他的身體裡,他的擁抱是如此的緊,他的聲音急促而沙啞:「小雨,告訴我,這不是夢對不對,你說你愛我不是夢對不對?」他像是個迫切的需要答案的孩子,田澀雨的眼裡沁上了點點淚花,她的聲音,一點點偎貼進他的心裡,「不是夢,千俊魘,不管是三年前的你,還是三年後的你,我都會對你說,我愛你。」她認真的在他的耳邊許下偌言。「還有——」她貼進他的耳瓣,綿暖的聲音灌進了他的四肢百骸,「千俊魘,你不能丟下我,你不能對我不負責任,你不能對我肚子裡的孩子不負責任。」她笑意淺然,深呼吸著專屬於他的氣息,再也不想逃開。
心裡湧上又驚又喜的感覺,就仿拂深陷**兩重天,他放開她,不敢置信的問他,就連聲音都是含著激動和顫抖的,他望住她暫時還扁平的腹部,還是不能確信,「小雨,你真的….真的….有了我們的孩子???」他的掌心裡都是濕汗。
田澀雨撲哧一笑,訝然於他孩子氣的舉動,不客氣的點了點他的挺鼻,「是啊,的的確確是某人的孩子。」她意有所指。
千俊魘抑制住全身血液都在倒流的衝動,還是一把將她再次擁進了自己的懷裡,顫抖的聲音洩露了他的不安,他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抱住了她,下巴在她的頂輕磨,「田澀雨,你要想好了,這一次我再也不會放手,不管你怎麼掙扎,我都不會放手。」
她在他的懷中宣誓般的點頭,也是喃喃道:「好,一輩子,都不可以放手……」
陽光帶著特有的溫暖瀰漫著撒進落地窗,天際,一架飛機衝破雲層,向著目的地而去。
他緊緊的擁著她,久久的,等到陽光的呼吸變淺,等到世界萬事靜止原地不動,他們的眼中,像是只看到了彼此,再也不放手。
這個辦公室,愛情——滋生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