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的報紙上都是同一則新聞,「影視天後於若纖大開記者會,宣佈退出娛樂圈。」這則新聞鬧的沸沸揚揚的,竟引了許多人的關注。電視新聞,插播,就連今早剛上的雜誌,都是用大紅標題標明了這一標題。
一個事業正蒸蒸日上的女人,拋棄了曾經擁有的榮耀,甘心從台前走向平庸,這意味著什麼,有什麼東西,比她的事業,還重要?
管家悄悄的吩咐女傭把今早所有的報紙全部拿去銷毀,生怕會被千俊魘或田澀雨看到。
又是很早的清晨,田澀雨出了別墅,這次她是一個人,想去上次的那家醫院查看下寶寶的狀況好不好,才沒幾天,對於這個小生命,她充滿了期待,會像她還是千俊魘呢?想到千俊魘,田澀雨唇角的笑容再次凝滯了,她是在期待什麼,期待他也會喜歡這個孩子嗎,不過,他永遠不會知道。
去醫院的途中,田澀雨順便在取款機那查了下存款的餘額,她所有的錢加起來,還不足兩千塊,自己真的有這麼窮了嗎?若不是因為沒錢,她的肚子裡還有一個寶寶需要照養,田澀雨咬緊了下唇,直到感覺到麻木。她怎麼會容忍,千俊魘那個混蛋這麼對待自己,怎麼會容忍,她還住在那裡呢?她也是有尊嚴的,固然她需要愛,但是——抬眼間,不知不覺,那家醫院已近在眼前,仍是那幽僻的環境,白色的牆壁走廊,白色的白大褂醫生護士。這家醫院生的偏僻,這樣,千俊魘才會什麼都不知道。
還是上次那個慈目的老醫生,田澀雨小心翼翼的遞過手去,醫生檢差完了,才語重心長的對她說:「胎兒的總體情況很好,只是,這段時間,還是不宜房事的好。」
田澀雨被訓斥的說不出話來,只是騰紅了臉,乖乖應了聲是,歎口氣,接過醫生開的單子,田澀雨歎口氣,往外走,房事,大概是那天晚上,不過,他們都沒有完事,怎麼可能,田澀雨一頭黑線,走在週身白色的長廊上。
也許是她太過認真還是注意力都往地上看了,「彭——」與對面走來的人撞了個滿懷,她的身子疾的往地面上墜……
她的臉色霎時變的一片慘白,雙手下意識的護住了腹部,在心裡千萬遍的喊『慘了慘了』,』預期的疼痛卻沒有尾隨而來,一雙有力的大掌正攬在她的腰間,是抱的姿勢。他的身上有一股她熟識的味道。
所以田澀雨竟沒有想著掙脫,而是睜開眼望過去。
才剛睜開眼,田澀雨驚喜的叫聲便不由脫口而出,「尹澤???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的身子被他有力的雙手從身後緊緊的托住,他清香的咖啡色絲近在眼前,垂在那張過分的俊美的臉上,少了平時的幾分瀟灑不羈,她竟從他的眼裡看到了悲傷的意味。
活脫脫的花樣美男啊!!田澀雨真佩服自己還有心思去看人家的長相。
那天知道田澀雨在這間醫院檢查時,尹澤最近就靈魂脫竅的想來這家他隨便建造的醫院看看,同時心裡還有一點小小的期待,希望自己能夠遇上她。
他眼中的悲傷在看到她時隱去,在看到她護著腹部的孩子時,又瀰漫了眼眶,強迫自己擠出絲笑容,尹澤扶正田澀雨的身形,「那你又說說,你又怎麼會在這裡。」明明知道,他就是想聽她親口說。
田澀雨苦笑著咬著唇角,忽然看到尹澤身後的那一群人,當田澀雨的目光掃過去的時候,那些手下都一一朝她點頭問好。誰不知道,這可是少爺喜歡的女人呢?
其中居然還包括身穿白大褂的醫生,醫院的主任,後面那個人沒見過,但是他站在主任的前面,難道會是院長嗎?田澀雨的腦袋在這瞬間,已經轉了好幾圈。
「尹澤,」田澀雨朝他身後的人努努嘴角,「可以找個地方說話麼?」
銀色的邁**,車窗半洩下,露出車內兩個人美好的側面線條。
田澀雨不禁啞然失笑,惡作劇的碰了下尹澤的手臂,「喂,這就是你說的地方。」卻不小心手回過來的時候,碰上了前面放置的一個玩具。田澀雨忙彎身去撿,尹澤則是擔心她的肚子,也忙急著去撿,結果兩個人的手就在同時握住那只玩具狗的時候碰在了一起。
唰的——兩人又一起同時抬頭……
近在咫尺的距離,近的可以讓尹澤聞見她身上沐浴露的清香,是一種,很清淡的體香,幽幽的,飄進他的鼻孔裡,舒展了四肢,近的,可以讓田澀雨更清楚的看清尹澤沒有毛細孔的鼻膚和那深情如水的眼眸。
尹澤似乎有些癡了,那張朝思暮想的臉就在他的眼前,他也確定,他不是偽君子。於是,他就著著那個彎下身的動作,唇慢慢的抵近田澀雨嫣紅的唇瓣……
公寓裡明亮的燈光如織,陽台上,於若纖輕輕晃動著籐椅,手中捧著一杯熱茶,裊裊升騰的熱氣卻掩不了夜色孤寂的清涼。
茶几上,扔著幾本今天的雜誌,報紙,封面上,均是她昨天在記者會上的內容。經紀人融姐一邊擦著額上的汗,一邊接著電話,「啪——」電話線被掐斷,融姐氣憤的拔出電話線,今天,她們的手機,均為關機。
看陽台上的女人還是靜靜的看著夜色,沒有什麼動靜,融姐也火了,掛斷電話氣勢凶洶的跑到於若纖的面前,手中的雜誌「啪」的摔到地上。「若纖,你給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於若纖淺淺的一笑,連眼神都沒有在那幾分雜誌上逗留過,「融姐,我對不起你,但是,就是你看到的這麼一回事?」於若纖簡單的回答,杯蓋在杯沿上方輕滑著。
「若纖,我們一直都合作的好好的,你怎麼會想到退出娛樂圈呢?」融姐放緩了口氣,和顏道。
「融姐,你累不累?」於若纖突然看著天空的一輪明月突兀問道。
「融姐,你先別著急回答我的問題,你聽我說,」於若纖站起身,身上還披著披風,「我在這個娛樂圈差不多四年,可是這四年中,形形**的人我也見的多了,有時候,免不了要奉承,要討好,你不能說不該說的話,做不該做的事,對於這點,我累了,」
她回身,看著融姐不理解的表情,璀然笑開,那一抹笑容,驚煞了天空的明月,呼吸,在夜裡變的深深淺淺的,於若纖的嘴角卻是掛著志在必得的弧度,「我現在才現,我錯了,原來一個女人不管在努力,還是要找一個男人依靠的。融姐,你說既然有一個億萬富翁給我依靠,我為什麼還要打拼呢?」
俊魘,我願意拿我的前途來賭,賭你會不會真的這麼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