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的天還未大亮,田澀雨突然間覺得有些口渴,從床上撐起身來,胃裡卻又傳來一波一波反胃的感覺,一把掀開被子,她摀住自己的嘴,慌忙跳下床往衛生間跑去,趴在馬桶上吐了個昏天暗地,直到感覺胃裡的都是清水後,才稍稍的感覺好了那麼一點。
從鏡面中瞧見自己蒼白的沒有顏色的臉,田澀雨的手腳都在涼。匆匆的從衣櫃中隨便拿套衣服穿上,她就「蹬蹬蹬」的步下了樓。
「田小姐,今天起的怎麼這麼早。」管家吃驚的目光看著田澀雨風風火火的出了門。都還搞不清生了什麼情況。
在路邊的保健品店匆匆的買了個試紙,田澀雨立馬往別墅裡回趕。跑進衛生間的時候,她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了。不敢在遲疑,她撕開了包裝紙——看著上面清晰的兩條紅線,,田澀雨頓時覺得天旋地轉,臉色變的慘白餐白。嘴唇哆嗦著,她再次看了看試紙,上面還是清晰的顯示著兩條紅線。
不敢相信的再次擦拭了遍看了看,還是兩條紅線,她的身子無力的滑到在洗手台上,整個人從心裡開始顫抖。明明今天他們之間就是陌生人了,但是,為什麼會多出來一個孩子,她輕撫著自己的腹部,那裡面是有一個小孩子嗎,可是,孩子,媽媽對不起你,你還沒有生出來,就注定沒有爸爸。
田澀雨哽咽著,身子突的一滑,就坐到了冰冷的地面上,抱著膝蓋,突然覺得前面的路是那麼的黑暗。
千俊魘,若是我有了你的孩子,你又當如何?
腦裡突然滑過昨天晚上她說的那番話,還有他最後那一句「真髒。」田澀雨更是感覺從心裡開始的冷,他會不會認為,這是別人的孩子,不是他的孩子。
慌忙中,她哆嗦著拿出隨身的手機,撥通了王戲漁的號碼,電話一撥通,田澀雨顫抖的手指幾乎握不住手機,哽咽著聲音,「小漁,我想見你,你住在哪裡,我去找你好不好?」
公寓的門口,王戲漁剛打開門,田澀雨便哭泣著撲到了她的身上,「小漁,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你說,我該怎麼辦?」
王戲漁輕輕拍著田澀雨的背,她哽咽的聲音不斷的傳進她的耳裡,讓她的心也跟著一陣的縮緊,「有事我們進去說好不好?」
坐在單人沙上,田澀雨的手中握著一杯熱水,肩膀還是一聳一聳的顫動。
王戲漁蹲在她的面前,握住她的手,「告訴我,生什麼事了?」
「我懷孕了,」田澀雨呆滯著眼神說出這句話,又怕她不敢相信似的,又重複了一遍,「小漁,你知道嗎,我懷孕了。」
「什麼,」王戲漁一下子站起身來,眸中充滿震驚,「小雨,你真的懷孕了。那校長呢,他怎麼說?」
「我沒告訴他,他不會知道,也不能知道。」眼淚撲簌撲簌的落下來,濕了一片的手背。
「小雨,你傻啊,你怎麼能懷孕呢,就算你離開了晴島,難道你忘記了情。婦課程的守則嗎,就是千萬不能為你的僱主懷孕,你難道真的什麼都忘記了嗎?」王戲漁再次蹲下來,心疼的握住她逐漸冰涼的手。
「小漁,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真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不會要這個孩子的,他都不喜歡我,怎麼會要這個孩子,可是,這是一個生命啊,小漁,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田澀雨無法抑制的抱住王戲漁,聲音顫抖的幾乎要崩潰。
「小雨,」王戲漁攬住她的肩膀,任她把眼淚都抹到她的肩膀上,「小雨,你跟校長說了你喜歡他麼,沒準校長會給你們一個身份的。」
田澀雨止住眼淚,表情癡癡呆呆的,「小漁,她的前女友回來了,你覺得,我還有機會麼,他一定不要這個孩子的,他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又怎麼會要這個孩子。」
「可是——」,王戲漁似圖安慰著她,「你別著急,你怎麼知道你一定有了孩子呢,你去醫院檢驗過了麼?」
田澀雨搖搖頭,「沒有,我是用試紙測的。」
王戲漁一下子著急的握住了她的手臂,眼睛直直的盯著她,「小雨,你先冷靜下來,你聽我說,試紙也不一定是准的,現在是早上,醫生說早上檢驗晨尿最準的,你先站起來,我和你一起去醫院測驗下。沒準檢查出來你沒有孩子呢,那到時候你豈不是自己嚇自己。」
「那若是有了孩子呢?」田澀雨的瞳眸爭的老大,仿拂一下子之間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小雨,你聽我說,」王戲漁冷靜的為她做出判斷,「若是檢測出來,你有了孩子的話,那麼,你到時候一定要先告訴校長,必竟,孩子,是你們兩個人的。」
「小漁,」田澀雨的身子軟,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若是有了孩子,她也不能告訴他,經過了昨天之後,他怎麼會相信孩子是他的。那麼到時他會怎麼樣,讓他把孩子打掉,還是給她點錢打她走人。
「小雨,」王戲漁歎口氣,「既然當初你不想要留下這個孩子,為什麼不用安全措施呢?」
「走,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王戲漁說著,就打開公寓的門,拉著田澀雨往外走。
王戲漁帶著田澀雨找了一間較為隱蔽的醫院,走在醫院的長廊上,末夏的風帶著秋日的微涼,浮過田澀雨額際的,白色的牆壁,走過的白色的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田澀雨的臉,也是慘白的毫無血色。
她坐在醫院的長廊上,看著王戲漁幫她去掛號,不一會兒王戲漁就回來了,拉起田澀雨的手,「小雨,先讓醫生檢查下。」
田澀雨緊緊的握住了手心,汗濕的手心潮潮的,任憑王戲漁拉著她。
年老花白的醫生凝神聽了會兒後,慈祥的面目看著面前年輕的小姐,「這位姑娘,您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記住要好好休息,切忌不可過度操勞。」
田澀雨的心跳驟然間停住了,指甲差點掐進一旁王戲漁的手臂中,至於接下來醫生吩咐了哪些東西不可以多吃,還要注意些什麼的,田澀雨是一句也沒聽到。
她懷孕了,她真的懷孕了,坐在醫院的長廊上,田澀雨還是不敢相信這個事實,整個人仍處於呆滯狀態。
王戲漁把她的身子攬過來,讓她的頭靠在她的肩上,「小雨」。